孩子含帶怯,從上飛機前就一直在看他,現在終于鼓起勇氣。
小哥哥沒有反應,剛要手去他肩,就有一個短發小姑娘鉆過來、氣吁吁說:“不好意思呀,這是我男朋友。”
還好趕上了,鐘意急促的呼吸慢慢平復。
早上請了假,中午下手做完所有工作,打車直奔機場。
顧清淮抬高在臉上的帽檐,對上正在大口呼吸的鐘意的臉。
的額頭、鼻尖全是汗,口劇烈起伏,像剛跑完側八百米。
他怔住。
鐘意看著那張帥得讓人生氣又沒脾氣的臉,皺著小眉認真琢磨:“怎麼才能在你上蓋個,寫上‘鐘意的’這三個字呢?”
顧清淮清澈眼底慢慢有了笑,湖面起了漣漪一般,溫明亮波流轉,看得鐘意小心臟撲通撲通直跳。
他半側過,一只手輕輕起額前劉海,另一只手拿了紙巾,細細過額頭、鼻尖。
鐘意一整張可可的小臉出來,抻著脖子接男朋友照顧,還是害,可是抿起的角不住笑。
“你怎麼來了。”
四月,和顧清淮在貴州機場重逢,說過以后都會陪他一起,說話當然要算話。
只是的工作時間太不固定,忙起來的時候不允許有任何私事,所以不敢提前允諾。
午后正好,短暫照進這架還沒起飛的飛機,落在鐘意側臉,小絨清晰可見。
彎起的眼睛乖巧:“跟我男朋友一起回家,見家長啊。”
如此自然而然的語氣,就好像,他的媽媽還在世,在等兒子帶著朋友回去看。
顧清淮掌心攤開向上,放在膝蓋,鐘意心領神會,把自己的小手放到他掌心。
飛機向前行,升上高空,他和十指相扣。
突然,鐘意顧清淮:“你看我們前面的小。”
顧清淮抬頭看了眼,下個瞬間就把自己帽子扣在鐘意腦袋上,帽檐往下一摁把的臉擋得嚴嚴實實。
鐘意氣鼓鼓:“干嘛擋住我的臉呀,我就悄悄看一眼。”
因為眼睛鼻梁都被擋住,綿瓣更加清晰。
顧清淮冷著臉:“兒不宜。”
鐘意不服氣,把帽檐抬高,把自己一整張小臉湊到顧清淮眼皮底下:“我都二十六歲了!”
顧清淮懶懶一掀眼皮:“所以?”
鐘意慢慢湊到他下位置,孩子的呼吸全部掃在他下頜,清淺溫熱的水果甜。
的眼睛清凌凌漉漉像小,低了聲音跟他說悄悄話:“我也想親親。”
瓣隨著說話開合,門牙有些小蝴蝶結的形狀,在珠下側若若現。
顧清淮移開視線,結清心寡地,那個清晰突起冷若落雪的山巔。
可是他的心跳很快,像他警校第一次實彈擊扣扳機的時刻。
鐘意看著顧清淮慢慢了下鼻梁,耳朵也跟著變。
是又害了呀?顧清淮害的時候純貌,眉眼無辜特別讓人想要欺負,鐘意忍不住想逗他。
太久沒休息,人已經累得不行,沒長骨頭似的靠在顧清淮肩上,眼睛一眨不眨,等著那片從他耳朵擴散到脖頸。
煞有介事,小小聲嘟嘟囔囔,故意說給顧清淮聽:“別的生都有男朋友親親,鐘意沒有。鐘意真可憐。”
顧清淮手臂從后繞過去臉,最后還是把人攬進懷里讓靠得舒服些,語氣是嫌棄的,作卻很溫,沒好氣說了句:“小撒。”
“純鬼!”鐘意笑瞇瞇在他肩上抬頭,呼吸之間都是他頸窩清爽干凈的味道,“聽歌嗎?”
把耳機給顧清淮戴上一只,另一只留給自己,輕緩的旋律慢慢流淌。
已經太長時間沒有休息,現在窩在男朋友懷里,鐘意愜意地打了個呵欠,不知道什麼時候閉上了眼睛。
歌里唱著,“這世界有那麼多人,多幸運我有個我們……”
顧清淮看睡在自己懷里的小朋友,睫卷翹,呼吸綿長。
他垂下眼睛靠近,鐘意迷迷糊糊察覺有什麼得不像話,輕輕上自己額頭。
半夢半醒間,聽見顧清淮在耳邊說:“鐘意也有,鐘意才不可憐。”
-
下午三點,夕在天邊暈染開深淺不一的暖,好如電影里男主角闊別重逢的背景。
鐘意中途醒過幾次,看看顧清淮,就又心滿意足睡過去。等再睜開眼睛,飛機已經落地,正在向前行。
年初重傷回來養病,條件不允許他回家。現在,他想回家看看。
從機場坐大,倒車到鎮上,再從鎮上打車到山下,山路無法通車,只能一步一步走。
鐘意平時工作繁忙,偶爾休息恨不能癱在床上睡個昏天黑地,從不重視育鍛煉,現在走幾步就氣吁吁,手撐著膝蓋,沉得像是灌了鉛。
顧清淮汗的頭發:“背你。”
鐘意搖頭:“你已經很累了,我不要你背,我可以自己走。”
顧清淮輕輕揚眉:“這麼乖?”
鐘意看著男朋友冷白如玉的臉,平復呼吸:“我有條件的。”
顧清淮:“說來聽聽。”
鐘意昂起下尖兒:“我自己走一公里,要牽手;三公里,要抱抱;五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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