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老男人真會唬人

之前在電梯里，幾名同事臨時建的妝分群，大家都在旁敲側擊地詢問，崗一事是否屬實。

加蓋董事辦印章的公函，還能作假？

道理都懂，之所以明知故問，無非想要提前拉近關係。

首席書下基層學習，這在中港史無前例，幾乎聞所未聞。

眾人心知肚明，陳先生毫無預兆地做此安排，背後必有深意。

自然而然，便聯想到近期流傳於高層間的那則換謠言。

如今看來，並非謠傳，而是板上釘釘的事實。

一時間，各部門管理層人心惶惶，尤其某些無建樹的高管，更是坐立難安。

此番做法，等同於古時候，君王安欽差喬裝到民間視察，收集證據，推翻貪污吏，明擺著，洗牌才正式開始。

只能說，腦很大。

作為當事者的梁微寧，對自己平白多出『欽差』份一無所知，整個上午倚靠在書房塌上，專心攻讀醫療康復械相關的書籍和產品研發報道，雙耳不聞，悠閑自在的。

上午十點半，商務洽談前十五分鐘，樓下CEO乘電梯上頂層，例行公務彙報。

期間，難免提到早上七點的人事調函。

鄒廷試探道：「先生上次說的人選，就是梁書？」

鯰魚效應。

合不合適，要先試試。

這是當時陳先生的原話。

時至此刻，鄒廷卻有不解，不太明白，陳先生為何要讓自己的人，去做這條『鯰魚』。

高位者，心思難以揣測。

但他又不得不冒大不諱，問清楚，以後行事方有分寸，心裏有底。

下屬西裝革履，正襟危坐於沙發。

對面主位，陳敬淵端著咖啡，面沉靜啜飲，味道稍有不對，作停頓兩秒，杯底擱到案幾。

只飲一次的咖啡，直到涼，沒再一口。

鄒廷將這細節看在眼裏，暗自詫異，莫非梁書親自挑的接班人，也無法令陳先生滿意？

當然，現下最要的是談正事。

凝思間，聽全程一語不發的男人，徐徐開口，「你覺得，你先為主的猜想，有幾分可能。」

鄒廷斂神。

沉后，給出折中答案。

他說：「即使百分之百，我堅信，您這樣做，自有您的道理。」

方言論。

陳敬淵自沙發起，長走向後方深大班桌。上面躺著一份人力資源管理系變更通知，下方，他垂目提筆簽字，即刻生效。

這份變更通知到鄒廷手裏。

後者視線專註，靜靜看完，明白了一切。

所以，鯰魚另有其人。

會是誰。

午飯，家政阿姨做水煮牛，藿香鯽魚，和一道疙瘩湯。

很地道的蜀菜。

梁微寧讓對方坐著一起吃，被婉拒。

知道，明叔選人極為嚴格，哪怕遠在港區，威也能波及到京城，倘若不守規矩，隔日便要辭退。

阿姨四十齣頭，南方人，做得一手好菜，話，但心細。

今日先生不在家，微寧小姐喜辣，便擅自做主重口了些，小姑娘吃得滿意，頻頻誇讚手藝。

距離拉近，梁微寧聊起自己念初中那會兒的糗事，背著謝老師，每日放學顧麻辣燙店，兩個月吃出滿臉痘痘，結果被中醫診斷為肝火旺，氣過重，讓喝半年中藥。

為躲避喝葯，不打自招，將零花錢上繳，並舉雙手保證，以後再也不貪吃。

謝老師半信半疑，果然，戒掉麻辣燙不到兩周，痘痘自消除。

阿姨含笑聽著，默默記下這位主人的生活習和質。偶爾吃辣可以開胃，若長時間不忌口，皮會做出很大反應。

孩子，痘痘是天敵。

何況，陳先生口味清淡，兩者極端之下，只能稍作調和。

午飯後，梁微寧拿著手機去臺外氣。

接到尚安電話。

說今日現磨不加糖，陳先生只喝一口，明明是嚴格按照教予的步驟準備，卻不知問題出在哪裏。

小尚落寞，有約危機。

進董事辦，連最起碼的咖啡都弄不好，有何用。

梁微寧寬道：「別急著否定自己，或許，是別的原因。」

別的。

尚安絞盡腦，想不通。

一眨眼，到下午五點。

收到徐晝私信，讓空去車庫看看。

梁微寧以為，大佬今晚有什麼臨時行程，需要陪同前往。

雖然人事調令下達，但仍舊是首席書，該盡的職責，無法推卸。

由此，特意回房換服，挑了較為正式的職場OL風。

誰知下樓后，安靜的地下車庫裏，僅有一名司機等候，環顧半圈，沒看到老闆座駕。

什麼況。

司機上前，將一把全新車鑰匙，到手裏。

正迷霧間，徐特助來電。

對方說：「陳先生吩咐，為方便你以後上下班通勤，要配輛車，先試駕一下，看喜不喜歡。」

配車。

不遠，車燈閃爍兩下，線條流暢的國產電車，綠牌已掛好，只缺一位主人。

狐疑走過去。

吃驚。

正是昨日在車展上，看中的那款。

扶額。

徐特助故意轉贈門票，實則是變相地促使去看車？

這招高明。

可是，無功不祿。

問：「是以公司名義，還是走陳先生私賬？」

早知孩會有顧慮。

徐晝一本正經道：「這件事我經手不多，可用信息較，不過，陳先生讓我轉達一句話。」

什麼。

梁微寧靜靜聽完，笑了。

先生說，提前預支，年底做不出績，原價收回。

老男人真會唬人。

堂堂大老闆，缺這幾十萬？

吃穿用度，能坦然接。

但車，原計劃是打算自己購買。

陳先生懂，若價位太高，決計會拒絕。

所以這臺國產電車，最為合適。

重點是，看著順眼，喜歡。

解鎖，坐進駕駛位，梁微寧練啟，未顯毫生疏。

大二暑假那年，回蓉城，無聊之際開著老梁的邁騰跑同城，將技練得/得心應手。

想到這裏，邁騰得有五年景了吧。

梁微寧琢磨著，要不然，把省下的錢拿去給老梁換輛車？

方案可行。

老兩口若有意見，可以退而求其次，只出一半。

而且，老梁明年剛好滿五十，是人生重要節點，作為子，有錢出錢，有力出力，天經地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