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開掉落的那口枯井就在紅連城的南郊,紅連城建築大都圍著城主府所建,越是地位高的離著城主府就越近,雖然丁躍先是紅連城的首富,但他畢竟是商戶出,所以丁府建在了城主府邸的最南端,而那口枯井離著丁府僅僅只有五里多地。
沒花多長時間,一干人就到了這口枯井邊,看著宋小果四仔細查看打量著,安拓還是有些不解的用意。
「小果,為何一定要過來看這裏?」
「理論上這是案發第一現場,但現在看起來卻不像。據方開所說的,他掉進井裏的時候葉翠蓮就已經死在了裏面,所以葉翠蓮很有可能是在死後才被運來這裏拋的。但這裏怎麼說都是個第二現場,也有參考價值的。」
「七王爺,你聽懂小果說的什麼嗎?」安拓聽得雲里霧裏,不由向納晟霖詢問。
納晟霖也搖了搖頭,許多時候宋小果裏的詞語他都聽不大懂,不過大概能猜出一些意思來。
雖然是口枯井,但因為年久失修,井沿早已不翼而飛,與地面齊平的井口看起來更像是個大坑,故而那晚方開才會不小心掉下去。
宋小果圍著井邊轉了一圈又一圈,不時蹲在地上吹著灰、用手比來比去地小心查看著,最後臉上出一縷驚訝。
「難道真是我想錯了?這裏的腳印不大對啊。」
宋小果在枯井邊上發現了不凌的腳印,但據腳印走勢判斷,這更有可能是那些後來的捕快留下的。
唯一發現的兩組獨立腳印,一組是男,與方開比較吻合,而另一組則是所留,宋小果仔細想了想,不管是之前還是之後,來這枯井邊的都是男人,為何會冒出子腳印的?總不能是葉翠蓮詐以後自己走過來跳井裏的吧?
宋小果驗過葉翠蓮的,對死者的腳掌尺寸很是清楚,仔細比對了一番這組子腳印后,直接否定了葉翠蓮的可能,此腳印該是一個高約莫五尺三寸的子所留。
這樣的高的子,不管放在哪裏,都是極為顯眼的,宋小果將這個細節暗自記在了心中。
因為子腳印的發現,推翻了宋小果之前的一些猜想,看來,這樁案子遠比自己想要的還要麻煩些。
幾人看完枯井便去了府衙,沒等多長時間,丁躍先也到了府衙。
正如楊遷所言,此人雖是商戶出,但年歲不大長得儀錶堂堂。一藍衫的丁躍先看起來也就二十齣頭的年紀,長得雖不像納晟霖那般俊,但他那雙丹眼卻令人印象深刻,連帶著他自也著一桀驁氣質,這個人給宋小果的第一覺就是乾淨、傲。
丁躍先給眾人見了禮,因著是苦主,所以這次見面選在了府衙會客的廳堂之中,安拓還特意讓人奉上了當年的春茶芽尖。
「此人對吃穿用度十分講究,非當年新茶不喝。」低聲音,安拓小聲同宋小果說道。
宋小果瞭然地點點頭。「看出來了,小資嘛。」
「啥?」
「就是對生活追求調的人,這種人一般說來自律高於常人,對自己和對旁人的要求都比較高。」
「正是如此,否則他也不會第一時間休棄了葉翠蓮,想來必是傷了心。」
老婆和人跑了,丁躍先是不是傷心宋小果還真是不知道,只是豎起耳朵聽著對方和納晟霖說話,注意觀察他的神。
丁躍先言辭舉止間都十分得,當是個見過大世面的人,檔次、看談吐,不知比陸遠山強了多倍。
「丁躍先,你同葉翠蓮平日的如何?」
這是宋小果再三提及要納晟霖一定問的話,此際納晟霖清冷地問出了這個問題,而對方連眼睛都沒眨一下便不卑不地回答了。
「回七王爺,在下與葉翠蓮向來極好,舉案齊眉、相敬如賓,若非此樁意外,當是在下唯一的髮妻。」
「你當真覺得會與那方開和尚私奔?」宋小果不由話問道。
畢竟從外形上來說,方開雖然長得清秀白皙,但氣質上遠不及丁躍先;從財力質上來說,方開只是個無長的和尚,和丁躍先完全沒得比。站在人的角度上分析,這葉翠蓮就算是要出牆,對象自然應該是個比丁躍先更優秀的人才是,這種一目了然的事,丁躍先還是走了關係讓沈金業快速結案,除了顧及臉面,宋小果還真想不出有別的合理理由。
當然,一開始宋小果也想過丁躍先的其他機,但井邊發現的子腳印卻推翻了之前的所有設想。
「在下並不信。」朝著宋小果拱了拱手,丁躍先神並未有任何波。
他細長的丹眼輕輕瞥了面前的白薄瓷牛眼杯一眼,像是說給眾人聽,也像是說給自己聽。「但信與不信又有什麼區別,終究是負了我。」
「可和尚是冤枉的啊。」宋小果無言至極。
這樁案子方開沒有殺人卻認了,丁躍先明知葉翠蓮私奔對象不是和尚,卻還是強行結了案,這簡直就是一樁荒唐到了極點的荒唐案件。
「那又如何?與人離家是事實,在下並沒有替和尚冤的義務。」修長的手指輕輕夾起牛眼杯,丁躍先說的清淡,宋小果卻有些答不上話。
納晟霖清冷一笑,點頭道。
「你說的不錯,你確實沒有替和尚冤的義務,但你也不該找關係讓沈金業快速結案。本王能理解你遭人背叛的心,但你這樣做只會讓真正的兇手逍遙法外,本王就不信你會不想知道帶走葉翠蓮的究竟是何人?冤假錯案在本王眼皮子底下斷然不會發生。」
納晟霖這話說的丁躍先心中一,看來七王爺已是對自己有所不滿了。
他急忙放下杯子,朝著納晟霖行了個大禮才恭敬地說道。
「七王爺既是如此說,在下定當全力配合查案。不管葉翠蓮是否負了在下,在下也是一定要抓出兇手的。」
丁躍先話風轉的極快,宋小果卻在心裏暗自著樂了樂,納晟霖這分明就是在為自己出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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