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洪英戰戰兢兢地說：「沒借多，就是一開始借了十多萬，然後到期還不上，就找其它家網貸倒錢還利息，結果越倒越多，反正能下的網貸我幾乎都下了。」

陶月月說：「簡直就是無底，你連工作都沒有還敢借錢？」

「借……借錢又不是什麼可恥的事，需要錢用嘛，一時又周轉不過來，借一下也是正常的。我在龍安沒啥朋友，你說不找網貸找誰呀？

「主要是這個網貸也比較坑，上來就是砍頭息，借兩萬到手就一萬六，借的時候各種好說話，什麼擔保也不需要，傳個份證複印件和一張照片就行了，催你還的時候又那麼狠，搞得人好害怕，只好不停地倒錢，倒來倒去就欠了好多。」

陶月月覺這傢伙簡直無可救藥，王冰說：「你一開始借錢是準備幹嘛？」

「就是……追孩子嘍！是我在社舞課上認識的一個孩，你說我又不好看、材又這樣，要是不出手大方一點，怎麼可能吸引孩子注意嘛！就請吃飯、送東西，搞來搞去把我存款花了，可是一聯繫我，我頭就暈了，什麼刀山火海也不在乎，先借點錢帶出去玩……」

施洪英垂頭喪氣，「結果最後也沒追著，我自己又丟了工作，日子快過不下去了……」說著，他打了個帶著酒味的飽嗝，「你們警察為人民服務，可不可以接濟我一下？」

陶月月懶得理這種要求，突然注意到，施洪英的肚子似乎沒那麼大，比那天要小多了。

難道……

陶月月說：「前天在van達發生了命案，我們聊過對吧？」

施洪英拚命點頭，「是的是的，今天找我是為啥事？」

「發生命案前後，你到底做了什麼？」

施洪英一陣張，「就是在那玩呀！你可以問老闆，我經常去那裏玩的。」

「我不認為你只是在玩。」

「天地良心，我沒幹什麼！命案跟我沒關係的。」施洪英的胖臉上冒出一層油汗。

陶月月冷笑一聲，說：「王冰，查他通話記錄。」

「別別別！」

施洪英想搶回手機，被陶月月喝斥一句，「幹嘛？想襲警嗎？」

「不是……個人私……你們不能隨便看的。」

「你的肚子好像變小了。」

施洪英看下肚子，趕起來，說：「我最近吃得。」

「就算不吃不喝，人想在三天之瘦下來也不容易吧！我知道原因，那天在van達的時候，你在上藏了一些東西，是一件服！」

「別……別胡說呀！我沒有我沒有，我為什麼要藏一件服？」

「你很張嘛！」陶月月笑笑，「為什麼提到服這麼張，那件服是給誰準備的？」

施洪英張得要死，頭上汗出如漿，已經把領子打了，他不停地用胖手揩臉上的汗水。

陶月月突然說：「我們換個地方說吧！」

「別別別！」施洪英大，「其實……其實我也是害者！」

「什麼？」

「有個傢伙在網上找到我，說他想搞一些什麼行為藝，就是在箭館獃著，上畫上料。我……我只要幫他帶件服，就可以拿到五萬塊的報酬。」

陶月月顯然是不信的，五萬塊送一件服，任誰都會覺得有問題。

兇手計劃周，應該不會這麼隨便地騙施洪英答應，如果他臨時掉鏈子，兇手豈不是當場被捕。

王冰說：「既然是網上聯絡，我們是可以查的。」

施洪英更加害怕了，「好吧，我說實話，他說他要殺人！我……我一開始害怕的，他說那個人和他有深仇大恨，非殺不可，我只要幫一個小忙就可以拿到五萬元報酬！我需要幫的忙就是，他殺完人之後，我把服悄悄地給他，讓他穿上跑路。

「那天我一進去就看見這個人躲在角落裏面，隨後進來一個大叔，這個『黑人』真的拿一支箭扎大叔的眼睛，把他給弄死了。我特別張，真的，但為了掙那筆錢，就把藏在上的一包服扔在地上，然後踢了過去，他穿上之後，趁其它人不注意，就從門溜走了。但我本沒有拿到錢，他只是在微訊轉了一萬塊給我，尾款到現在都沒有付我，我也是被騙的呀！可我又不敢報警！」

整個過程與陶月月推測得差不多，王冰說：「你居然協助一名兇手？」

施洪英拚命搖晃著胖臉，「我是被騙的呀！他言而無信，哄騙我做出這樣的事！我現在真的非常後悔！你們要抓就把我抓起來吧，我願意戴罪立功，給你們提供線索。」

陶月月問：「你有什麼線索？」

施洪英想了一下，「那個人……Ｐ很翹！對了對了，微訊還有通話紀錄我沒刪！」

王冰查了一下，小聲對陶月月說：「和他說的差不多。」

「能查到ＩＰ嗎？」

「除非對方上線。」

隨即，三人把這個胖子拷走了，他像搬家一樣準備帶點行李去拘留室，被陶月月喝斥一句之後才放下。

送到市局之後，施洪英要吃要喝，陶月月無奈，只好給他買了一份炸，施洪英坐在監房裏開心地吮著，陶月月總覺得有一種被忽悠的覺。

這傢伙似乎不得被拘留，正好可以躲債，協助兇手這麼惡劣的事，之後肯定會去看守所，也許他還會那裏的生活吧！

和他的上司說的一模一樣，死豬不怕開水燙！

王冰找到陶月月，說：「這個微訊號好像是在網上隨便買的無主帳號，找不到源頭。」

「沒有綁定銀行卡嗎？」

「沒有。他打給施洪英的錢，可能是從別的號倒過來的，我跟方聯繫一下，看能不能追查。」

陶月月嘆息，「雖然我們查到了施洪英這個應頭上，可是線索好像又斷了。死者的人際關係圈裏也沒有符合的對象，基本都有不在場證據。我覺得，很可能這就是無差別殺人！」

要是無差別殺人的話，那就是最難偵破的類型了。

可是兇手為了順利實施殺人計劃，不惜給施洪英打一萬塊錢，似乎他仍然是有什麼目的的！

如果沒有任何目的，那他就是一個有錢而變態的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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