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洪濤仍被關在拘留室，警方在積極地搜查他的住。

洪濤在公司外面另租了一間小房子，屋平平無奇，只有床、櫃、桌子、電腦和一些電子、機械方面的書籍。

警方掘地三尺地搜查，把每一本書都翻一遍、傢全部挪，終於發現一把可疑的鑰匙。

這把鑰匙不屬於洪濤的車間、工廠大門、住，在公司周圍試遍，後來陶月月提議到公司裏面找找看，然後警方在一間堆放廢棄機械的倉庫一角發現了一個扇暗門，鑰匙可以打開上面的鎖。

走進地下室，眾人驚呆，裏面藏了許多電焊、氣焊、打磨的工，全是工廠裏面淘汰下來的殘次品，被他修好了。

以及這種特製弩機的品、半品、圖紙，從圖紙來看，還有一種程更長、準度更高的弩機沒有生產出來。

在這間工作室的電腦中，大夥發現了比特幣帳號，王冰用暴力破解法搞開碼，裏面有價格五百多萬的比特幣，來歷不詳，是近期才獲得的。

雖然還有待鑒定，但這些已經足夠當作關鍵證據了。

審訊當天晚上開始，陶月月和方野坐進審訊室，只有一隻眼睛的洪濤眼神有點迷離。

方野直接敲山振虎，把鑰匙放在桌上，說：「洪濤，認識這個嗎？」

洪濤攥著拳頭，看著很張，但卻不肯開口。

方野說：「我們已經找到了你的工作室，非常令人震驚。你的設計和完度都非常厲害，可見你在這方面下了很大功夫，你到底是怎麼接到這份委託的。」

洪濤：「……」

方野說：「你電腦上的，也正在慢慢解開，我們肯定會查清的，只是時間問題。其實你不說，也沒多大影響，我們現在是給你一個機會。」

陶月月說：「洪濤，你掙錢是因為需要錢嗎？富貴險中求，只要完這件武，就可以拿到500萬的巨款，下半生也不用愁了吧？其實我能理解你這種心，尤其是那天聽你說了那麼多之後。」

洪濤的表木木的，說：「我沒什麼好說的，就兩個字『認栽』！功的話，後半生我不用再打工了；不功……」他攤下手，「去監獄里吃喝不愁，被安排得好好的，好像也不賴。」

陶月月笑笑，「照這樣說，發財還是坐牢，都比你現在的工作要好？」

洪濤點頭，「你可以這麼說，我無牽無掛，本不在乎的。」

「當你用箭扎進那個人的眼球時，你的心裏一點波都沒有嗎？」

方野知道陶月月的策略，就是先撬對方的，讓他們自己宣洩出來。

陶月月有一種靈，總是能找到嫌疑人心靈上的死，一擊命中。

這一點，真的很像陳實。

洪濤慢慢地下舌頭，「一件事只要有錢掙，人會把它化世上最正義、最麗的行為。就像那些資本家，腥榨我們，可是他們仍然是大家眼中提供工作機會、振興民族力量、維持社會穩定的傑出人材。」

一般警察會激地反駁這種歪理，但陶月月卻會順著對方說，說：「所以有錢掙，殺人也無所謂？」

洪濤抬起頭，獨眼中閃著，「這個世界本來就是這樣，見識過那麼多社會的惡之後，我殺了兩個人又算什麼呢？他們的人生就一定幸福嗎？也許，死對他們就是解呢？人都是這樣，為了自己可以不顧別人，我們不是腥殘害過大自然的所有生靈，才有了今天的文明嗎？」

陶月月冷笑，「我覺得為了這點錢出賣靈魂，有點不值得。」

「這點錢？」洪濤皺眉，「你見過那些老闆，為了榨幾百塊錢，把人死的嗎？我們廠每年、每月都有人跳樓，都是一些非常年輕的人，你們總覺得年輕人充滿希，可是年輕人一無所有的時候，真的會為那幾百塊而絕。那些死人的老闆是正義的，為什麼我殺了兩個人，就是有罪的？有問題是的我，還是你們的法律？」

「你夠了！」方野實在聽不下去，「每個人的生命都是獨一無二的，沒人有權利去剝奪它們。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有人做惡，不代表做惡就是合理的！法律會懲治一切的惡！」

洪濤嘿嘿嘿地冷笑起來，充滿不屑，「警察真有自己的思想嗎？說來說去，不過是當權者的走狗！」

陶月月示意方野不要衝，審訊室並不是教育人的地方，如果這些人能被教育好，也不會坐進審訊室。

要的只有真相。

「看來你很想改變自己的現狀，你是怎麼認識那個人的？給你委託的人。」

「是他找到我的，聊天記錄你們可以去查。他說他想訂做一件無聲殺人的武，事之後，有一千萬可以拿。我以為他是騙子，他說信不信由你，只要把草圖發給他，就可以拿到一百萬！他說我不做有別人做，其實這次是招標，並不是只有我一個！」

「你似乎出地完了他的要求。」

「沒錯！」洪濤出一得意，「我展示了這臺機的能，只要製造案件，就會引起關注。其實第一次殺人的時候，我並沒有構思好，我殺了一個不認識的人，悄悄拍下來，然後加工一下視頻傳到網上。我對他說，我已經功研製出來了，而且實驗過，那個人說很好，馬上就打來一大筆錢。

「有了錢之後我開始馬不停蹄地趕工，那幾天我完全沉浸其中，當然也遇到很多挫折，這種冷兵要怎麼讓它發揮出最大能。我通宵達旦地畫圖紙，否定，又畫，那幾天幾乎沒合眼。上帝總是青睞勤的人，就在我快要放棄的時候，靈一現，我想到了磁懸浮。利用磁懸浮最大限度地減箭的，讓它飛得更遠、得更準。

「我準備出圖紙，那個人卻說：他要我再殺一個人！我沒有猶豫，因為他給的實在太多了……」洪濤居然出微笑，「你們當時一定很震驚吧，一定想不到箭是從哪裏出來的吧？因為我的發明是傑出的，垂直兩百米的距離，也可以一箭命中目標！我的僱主很高興，把尾款打了過來，這時候我差不多可以辭職，離開了。」

洪濤出一仇恨的目，「但這時，你們出現了！我至今想不通，你是怎麼找到我的，可以告訴我嗎？」

陶月月說：「因為施洪英。」

洪濤出恍然的表，「原來如此！真佩服你們的調查能力，其實我和他本不是好友，只是他報聯繫方式的時候我悄悄記了下來，本來只想當個工人使完就扔，你們居然能查到……我還是百一疏。」

陶月月覺得這傢伙有點自大，線索可不止一個施洪英。

陶月月說：「看來你瞧不起他。」

「這種打腫臉充胖子的人，我為什麼要瞧得起他？」

「你為什麼去追徐麗麗？」

「沒什麼為什麼，想在那裏傍個富婆罷了。那是一個可笑的地方，大家都在裝，裝自己有多麼優秀、傑出、富有。我發現階層就像鐵打的門檻，撼不的，你和真正的有錢人呆在一起，呼吸同一間屋子裏的空氣，可是他仍然是他，你仍然是你，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一開始，徐麗麗看著還不錯，我功引起了的注意，後來才知道，原來也就是一個格子間打工人。魚找魚、蝦找蝦，即便大家都在偽裝，也打不破這個規律。施洪英拚命地扮演富二代，可我早就看穿了，讓我覺得諷刺的人，這樣一個人，居然也能吸引到徐麗麗，可見徐麗麗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所以我就和斷了。」

「聽你說話，你好像看不起很多人。」

洪濤瞇著眼睛，「我覺得我這麼聰明，理應過上更好的生活，而不是……終日替人打工。」

「用良心來換嗎？」

「那也得有換的途徑……」洪濤笑了一下，「只要是人，面對可以用良心換金錢的機會，徐麗麗也好、施洪英也好、你也好，你們真的會保持自己的善良嗎？沒有法律的震懾，你覺得這世界會什麼樣子，所以人這種東西，本不存在善良一說！」

陶月月說：「其實法律的存在就是讓人怕的。我並不相信人本善，人類距離完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或者永遠都不會完。不完的人，在一套健全的制度下互幫互助，為善良的人，這就不是法律的意義嗎？」

洪濤十分不屑地說：「如果我坐在你這把椅子，這種漂亮話我也會說，痛打落水狗而已，你想說什麼說什麼。」

陶月月覺到了對方的心，這個飽社會之苦的男人，心已經麻木冷酷，看不到錢以外任何有價值的東西。

陶月月說：「誰沒被社會毒打嗎？難道人人都變你？」

洪濤冷笑，「他們沒我這麼聰明。」

「好吧，祝你在監獄呆得愉快，也祝你好運。」

審訊即將結束，洪濤突然說：「我應該是死刑了吧？」

方野說：「應該還有很長的時間，在那之前，你案件的每個細節都要理清。」

洪濤突然抖著肩膀大笑，一邊笑一邊說：「別費力氣啦！那個人告訴我了，世界就要完了，什麼法律什麼正義，都將不復存在！」

陶月月到一陣憤怒，說：「不會的，因為有我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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