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姐姐竟然答:從年后便開始了。甚至說寧死非嫁不可。
你說氣不氣,這是閨秀能干出的事嗎?事傳出去,惹得溫蕾的死對頭——書監府風吹就倒的三公子,見面了總怪氣,說溫蕾名聲被四姐波及,今后這京中怕是沒人肯要。
沒人要就沒人要,溫蕾再沒人要也和他沒關系!
此刻黛兒表姐提起,溫蕾便泄氣地應道:“算了,的婚事把我娘愁得,長吁短嘆,誰提跟誰急。黛兒表姐雖有憾,錯過卻也不是壞事,你若在場,唉,就那鄔家姐夫背后的一大家子,徒然還要添惹尷尬!”
姝黛暗想,果然有些不可說道的貓膩。
只是曾經大姨母在信中提及,原定的親事赫家大公子,乃是一名驍勇善戰的將軍,如何卻忽然換了人。
此刻旁就絡雪,溫蕾更是有話直來直往的,便試探道:“怎麼會呢,四姐姐出嫁我歡喜都來不及。只是約記得姐夫是散騎常侍赫家,原是我一直記錯了。”
溫蕾自認沒必要遮掩,反正黛兒表姐來都來了,早晚都會知曉的。也就是母親,全京城家誰不曉得,無法理解為何非要掩耳盜鈴,不讓人提。
便嘟著慢吞吞:“本來是赫家,可赫家的準姐夫半年前沙場戰死,所以婚事也就沒了下文。鄔家三公子原是尚書右丞凌家相中的婿,可四姐姐去凌家玩時,與他看對眼了,就……就好上了。為此凌二公子上門把鄔家的前院都砸了,凌三小姐也與四姐姐斷了,這位鄔姐夫的府上就更無語……算了,說起來就煩,后日回來,你自然便能見到嘍。”
話說著,又往口中塞了一片青梅脯,是蘇杭一帶略帶點甜味兒的特,真好吃。
姝黛專注聽著,便明白今晨為何溫府門前會有那幾桶泔水了。
稍頓,搖了搖頭,做糊涂狀道:“我素日懶宅在家,吃吃睡睡慣了,六妹妹這一大段說得我直繞暈,哪家是哪家也分不清了。那便等后日四姐姐回門,再把禮給。”
“喏,可不是。的那個鄔三相公,說來還算極俊朗。我只是想不通,前任的定遠將軍姐夫死時,四姐姐哭了整整三天,轉瞬沒多久就能立刻上別人,真厲害。”溫蕾絮叨叨地點著頭。
不過最厲害的還要數凌二公子,上門砸院子什麼的簡直太勁了。
兩人又閑聊了些京中八卦,眼看接近酉時,溫蕾就回母親大陶氏那邊去。
走之前信誓旦旦說,等四姐回門過后,帶姝黛出去游逛,把鄴京好吃的嘗個遍。
姝黛正好在平江府窩得久了,近日風涼話聽得多,也想松松筋骨換副心,便欣然答應下來。
夜早早睡下,補了旅途中顛簸缺失的覺,次日用過早膳,便絡雪更去姨母那邊請安。
明凈的偌大銅鏡前,絡雪給大小姐挑了件素淡的衫,吶道:“奴婢昨日見府上的、嬤嬤都穿得莊肅,小姐可要穿得素些?”
姝黛對鏡臉,卻說不必,就按平常的來吧。
了大姨母府上借住,雖然用些心思圓潤關系,但并無須刻意做低自己。
這種做小伏低裝兩日可以,之后可裝不出,不如便該怎麼穿就怎麼穿好了。
于是著一襲云霏妝花緞襦衫,搭配曇花雨褶,不過于姣艷亦不素淡,去往姨母的院子。
大陶氏見到睡醒后的外甥,愈發是個明眸善睞、杏腮桃臉的妙人兒。本是對兒嚴苛的,暗自想起蔡田婆子提的建議,卻覺黛兒新鮮些惹得人注意也好,也就沒去關注到底素或淡。
請過安,上姝黛隨了去老太太的上院承祥院,見一眾的姐妹妯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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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八章 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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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時上,承祥院里人氣鼎旺,老太太麻氏端坐在正中的八仙椅上,手中一串紫檀木珠捻來捻去。
各院的小姐們都已經或站或坐的齊聚一堂了,大房的大、三和六姑娘溫蕾也在。
溫府的輩分按年歲從兩房一起往下排。
大房沒納妾,大陶氏生了大公子、三公子、四小姐和六姑娘。
二房夫人卓氏生了二公子、大姑娘、三姑娘和五姑娘,因為接連蹦出三個姑娘,遂不得不納一房妾室。妾室姚氏進門后,又生了四公子和公子,自覺頗為長臉。
老太太麻氏可謂膝下兒孫滿堂,晨昏定省是樂于待見的場面,多年以來風雨無阻,就沒缺過班。
大公子溫謙在書省任職,從五品上;三公子溫譯尚在補缺,走了關系暫時在工部當差;四公子和五公子還在上學待考舉。
這會兒男郎們都不在,一眼看去基本是婦孺。
卓氏坐在右側,昨兒溫螢回院就和抱怨說,看見大伯母妖的外甥來了。
卓氏記得,那個尤家的表姑娘當年九歲來京,自己二郎還為了打過架,撓破魏家公子耳朵,堪堪賠了兩顆參。
看溫螢氣鼓鼓的表,想來長得又是不得了。卓氏很了解自個閨脾氣,被誰比過就悶氣,今日倒要看看那子是如何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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