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渡王子要小僧轉告施主,苗疆王病危,他三日后要回苗疆去了。”
說罷,小沙彌施了一禮,將同心玉佩遞到手上,便轉離開了。
顧休休看著小沙彌離開的背影,恍惚了一瞬,回過神來,便看到眼前的彈幕中閃過一條關于津渡的容。
【津渡好慘啊!我記得原文中,宸妃被貞貴妃陷害后,為證清白,服毒自盡。津渡悲痛絕,回去苗疆本來想為宸妃報仇,卻死在了回苗疆的途中(好像是被人暗殺,記不清了)】
雖然顧休休改變了姐姐顧月被陷害的命運,但津渡這條線,似乎軌跡并未到什麼影響和改變。
假設彈幕沒有記錯,那麼津渡回苗疆,除了想為顧月報仇外,最重要的原因,應該還是苗疆王病危,召他回去繼位。
也就是說,即便顧月的人生軌跡被改變了,津渡只要回去,那就還是會被暗殺在回苗疆的途中。
就算提醒了津渡,津渡也不一定會相信,就算津渡相信了,也沒有百分百的把握就能確定他一定可以躲過暗殺。
總之,津渡在明,敵人在暗,只要津渡回苗疆,就定是會有危險。
顧休休握著手中的同心玉佩,思量起來。
津渡是苗疆王的第三子,在北魏待了那麼些年,苗疆王都不曾將他召回,約莫也只有兩個原因:一是讓他避禍,遠離苗疆朝堂上的紛爭;二是不喜津渡,便將他遠遠外放,省得在眼前礙事。
倘若是第一種,那說明苗疆王看重津渡,苗疆王病危前,就應該已經清楚朝堂上有人看津渡不順眼,想除之而后快。他若是想讓津渡繼位,就該小心再小心,不會讓津渡險境。
倘若是第二種,那說明苗疆王本不在意津渡,有他沒他都一樣。若是如此,皇位紛爭與津渡定是無緣,苗疆王自然也不會在病危前急著召回津渡,敵人更是不會將力浪費在一個無用的皇子上。
這樣想來,似乎不管是第一種推斷還是第二種推斷,渡津的死都于理不合。
但若是換一種推斷方式——假設苗疆王本就沒有病危,那前來召津渡回去的人,是津渡的仇敵派來的。
似乎這樣推斷起來,津渡在回去的途中被暗殺,就變得合合理了起來。
可到底是猜想,沒有證據,顧休休也不敢信口開河。掌心微攏,將同心玉佩攥了起來,眼底含著些迷茫。
顧月在進宮前,將同心玉佩給津渡,大抵是最后的任。在宮中苦熬這些年,為了顧家,再沒有與津渡見過,可即便裝作渾然不在意的樣子,卻將津渡送的尺素琵琶當作命似的帶在側。
如今津渡將玉佩給顧休休,讓代為轉顧月,像是在與顧月劃清關系似的,令著實不知道該如何向顧月開口。
“郎……”朱玉在殿外候了許久,見遲遲沒有出來,耐不住探過頭喚了一聲:“郎可去用齋飯?宸妃娘娘今日也來了永寧寺。”
顧休休怔了一下:“阿姐也來了?”
朱玉點頭:“便是宸妃娘娘奴來催促郎呢。”
看著手里的同心玉佩,猶豫著:“我先回一趟寮房,放些東西,你去齋坊等我。”
不管是歸還同心玉佩,還是津渡將死,都沒有想好怎麼開口。左右津渡還有三日才走,待好好想一想,再將玉佩轉給顧月也不遲。
顧休休已不是第一年來永寧寺了,往年除了暮秋時跟隨太后來禮佛,跟母親也是常來此。
寮房是永寧寺里待客用的客房,原本多有些簡陋,因每年太后都要來永寧寺禮佛,皇帝便大手一揮,為永寧寺專門建了一院子,用以皇室貴族的眷們休息住宿。
此時正是放齋飯的時間,天邊映出紅霞,時而掠過幾行遷徙的大雁,寮房院十分安靜,連個人影都沒有。
大抵是在途中奔波了數個時辰,又在華英殿聽了一個時辰的誦經,眷們早已是腸轆轆——永寧寺的晚齋只放一次,過了飯點,便只能肚子了。
畢竟是來禮佛而不是來的,眷們便是頗有意見,礙著太后在此,們也不敢多說閑話。
顧休休將同心玉佩放回自己的寮房,便準備去齋坊用晚膳了。
這寮房院共有兩排房屋,檐角飛翹,鴟吻高張。院中桂花滿枝香,放眼去皆是秋花,沒有過多的裝飾,瞧著樸實而無華。
院子有兩出口,顧休休來過無數次了,為圖方便,直接走了捷徑,從嬪妃住的地方往出口而去。
長廊中秋花正盛,蘭草叢生,金吐蕊,空氣中飄著淡淡的桂花香,好不愜意。
聽著風聲蟬鳴,因津渡之事而微微浮躁的心,此刻平和下來,不由放緩了步子,著難得的平靜。
倏忽,顧休休頓住了腳步,緩緩蹙起眉來,輕抬著足下,用了幾分輕功力,悄無聲息地靠近了旁的房屋。
屋外空無一人,房門卻閉著,時而從寮房傳來若有若無的說話聲,又似是嚶嚀,那氣息不穩,得極為曖昧。
若是顧休休沒記錯,這好像是貞貴妃的住所?
皇帝又沒跟來永寧寺,那貞貴妃屋子里怎麼會有男人的聲音?
沒有過多思忖,左右環顧,確定過周圍沒有旁人后,行至門旁,伏低了子,用手指沾了點口水,在窗紙上融開一個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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