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了一下：“又是我兄長告訴殿下的？”

關于怕黑這一點，顧休休倒是沒有作假，從小到大，哪怕是睡覺時，寢室里也要燃兩三只蠟燭，屋子里亮些。

元容沒有回答，只是笑了笑，一邊清理足下的傷口，一邊道：“既是怕黑，張激些也無妨……”

他頓了頓，似是漫不經心道：“……但是，不可以對別人這樣做。”

顧休休愣了一下，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他口中的‘這樣做’是什麼意思。

待后知后覺回味過來，才知道他說的是急之下，親吻他的這種行為。

難道元容以為，一怕黑就會張激，一激就會逮著別人親嗎？

顧休休的臉頰一下燒紅了起來，連忙擺手，試圖解釋道：“不，我平時不這樣的……”

“不是，殿下不要誤會，我不是故意占你便宜，我的意思是……我從未親過別人，殿下是第一個……”

那張在外人面前進退有度，哪怕面對貞貴妃的誣陷刁蠻都能應對自然的小，此刻卻顯得笨拙又遲鈍。

似乎越描越黑，但半蹲在面前，握著小巧的雙足正在清理傷口的元容，卻緩緩勾起了角。

他是第一個嗎？

元容低垂著首，顧休休坐在圈椅上，也看不清楚他此刻的面容，只是覺氣氛越發凝固尷尬，抿了抿，頹然閉上了。

算了，他怎麼想就怎麼想好了。

元容清理好了傷口，又抬手從藥箱子里取出了一瓶藥膏，有些不經意道：“……下次記得用鼻子呼吸。”

顧休休：“……？”還有下次呢？

雖然沒太理解他的意思，但愣了一會兒，還是目微微呆滯著，應道：“知道了。”

“婚事已是籌備的差不多了。納征、請期該是會一并進行，聘禮清單已是著人送去了永安侯府，孤這里也備了一份，你且瞧瞧有無要增改的。”

說著，元容將一份聘禮清單放在了桌子上：“如今太后誕辰將至，各國使臣都在城中的驛站里。你若喜歡熱鬧，便將婚期定在太后誕辰前，你若喜歡清凈，就等到誕辰后，各國使臣離開了再辦。”

他的言外之意，便是婚事若趕在誕辰前，各國使臣也會來看熱鬧，并送上新婚賀禮。

顧休休看著一眼不到盡頭的聘禮清單，眼睛都有些花了，雖然并不在意聘禮多，但看到這份聘禮清單，就知道他花了不心思準備聘禮。

元容自然是不缺錢了，而這份聘禮上，除卻那讓人眼花繚的珍稀件外，還有不眼的發飾、佩飾、朝、珠寶等，例如赤金累如意簪，白玉玲瓏點翠鐲，珊瑚銀邊金鈿項圈等，都十分符合的喜好。

就連服，也分為貂皮、元狐皮、狐肷皮、銀鼠皮、棉、緞、綢以及緙*等質地，算起來約莫有三百多件。

顧休休記得上次在永寧寺里，詢問元容還需要多天才能婚時，他當時說至還需要二十天左右。

這才過去沒幾日，元容卻道婚事已經籌備的差不多了。

想必這次在永寧寺里，先是遭貞貴妃誣陷，又被四皇子暗害，險些失了清白、丟了命，也是給他添了不力。

顧休休猶豫了一下，低聲道：“……多謝殿下，聘禮多都無妨，這份聘禮清單無需再增改了。”

元容道：“母后和外祖母為你準備了三十箱的妝奩，明日并著聘禮一同送去。孤知你不需要添妝，但那是兩人的心意，你收下便是。”

北魏雖然沒有這個規矩，但歷代儲君迎娶太子妃時，為表親切，皇后都會象征為太子妃添妝，因此顧休休對于皇后添妝的舉倒不怎麼驚訝。

就是沒想到，元容的外祖母，那瑯琊王氏的本族老夫人，竟是也為準備了妝奩。

許是看出了眸中的意外之，元容解釋道：“今早上去了王府，外祖母當著王家族人的面，將你贊揚了一番，道你臨危不懼，重重義。而后讓人抬了十幾箱子的妝奩，是要人送到永安侯府去。”

他還是說得輕了，王家老夫人何止是贊揚，那提起顧休休時，唾沫星子橫飛，一改往日嚴厲刻板的模樣，幾乎是把他聽過所有贊人的詞匯都用上了。

看來王家老夫人經過虎頭山一行后，十分滿意這個外孫媳婦。

“外祖母子一向直率，添妝只是因為喜歡你，無需有心理負擔。”

元容將紗布纏在的雙足下，過左右搖曳的燭，聲音顯得有些縹緲不定：“考慮好了何時親，便告訴孤一聲，孤人去甲占卜，確定婚期。”

按照規矩，本該是甲占卜過后，才能確定婚期，但元容向來就不是守規矩的人，他只在意顧休休想要什麼時候親。

聞言，顧休休抬眼看向床榻上的顧月，顧月仍在昏迷中，一點想要醒來的痕跡都沒有。

不知道是津渡用了蠱的緣故，還是顧月確實傷的不輕——雖然對津渡的話半信半疑，但他既然說了顧月傷的不重，便姑且相信他的話，當做是前一種原因。

津渡說，等與元容親后，便帶著顧月離開北宮。

或許的阿姐，一刻也不愿再待在這錮自由的鳥籠子里了。早些婚，既能讓阿姐早些離開北宮，也能貞貴妃和四皇子歇一歇，免得他們再出幺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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