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這次津渡救顧月，就變了質，比起心地善良，普度眾生，永安侯夫人覺得更傾向于……舊難忘？

對于顧月一出生便既定下來的命運，為顧月的母親，自是心疼、愧疚卻又無可奈何。

但上肩并著顧家上上下下幾千口命，自然是不能眼睜睜看著顧月犯傻，與津渡做出些什麼過火的事來。

“豆兒，你先出去，娘有些話想跟你姐姐……”永安侯夫人端正了神，頓了一下，繼續道：“還有這位津渡佛子，單獨聊一聊。”

顧休休早已經料到自己的母親會這樣說，看了一眼神如常的津渡，帶著朱玉和秋水走了出去。

剛一出門，朱玉就忍不住問道：“郎，您為何要將尺素琵琶的事告訴主母？”

顧月沒進宮的時候，便時常在顧休休面前提起津渡，而這段時間，津渡又往永樂殿跑得那樣勤快，朱玉再是遲鈍，也能看出來津渡對顧月有。

朱玉跟在顧休休邊也不是一日兩日了，到底比顧休休年歲小上幾個月。雖然平日里行事穩妥，與顧休休甚是默契，有時候也難免被一葉障目，看不懂顧休休的舉止行為。

就譬如剛剛，說出了尺素琵琶的事后，永安侯夫人的表看起來很怪，大抵是要棒打鴛鴦，要津渡遠離顧月了。

顧休休垂著眸，一步一步往臺階下走去，輕聲道：“因為阿姐現在忘記了他……”

顧休休并非是讓母親棒打鴛鴦，便是想借著此事告訴津渡——除非顧月恢復記憶，或者顧月重新上他，不然他休想用任何手段，強行掠走失憶的顧月。

知道顧月會假死離宮的人，只有、顧月和津渡個人。如今顧月失了憶，到最后還不一定愿不愿意跟津渡走。

若津渡在與元容親后，執意用蠱讓顧月假死離宮，與他一同離開，顧休休便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俗話說得好，不怕賊，就怕賊惦記。千防萬防，嫁人后也不能天天賴在北宮永樂殿里，十二個時辰不間斷地守著顧月。

而現在，永安侯夫人知曉了津渡對顧月有，必定不會置之不管。但凡顧月這邊有點什麼風吹草，永安侯夫人都會第一時間去懷疑、追查津渡。

這樣一來，津渡若是再想悄無聲息，強行帶走失憶的顧月，便是沒那麼容易了。

就算津渡渾都是心眼子，也不是吃素的。期盼著顧月獲得自由，不過那份自由，絕不是從龍潭到虎，通過嫁給一個不的男人獲取來的。

朱玉聽得似懂非懂，但知道，顧休休一向做什麼都有分寸，便不再多詢問什麼了。

朱玉看了一眼蒼穹上的盛日：“郎便要在院子里等著？”

“出去走走。”顧休休似是想起了什麼，轉過，看著秋水道：“隔墻有耳，你在這里守著。在我娘出來前，不許任何宮婢、太監進出永樂殿。”

秋水猶豫著，道：“屬下的職責是保護郎——近幾日北宮又加強了嚴守，暗衛們都被撤回了，只剩下屬下一人保護您了。”

言外之意，便是擔憂顧休休的安危。

“我不去旁的地方，便去花園里轉轉……”顧休休了袖下的手，解釋道：“我兄長跟太子殿下一起去覲見皇上了，回來的時候會路過花園，我許久未見兄長，甚是想念。”

朱玉也道：“青天白日的，北宮又加強了防守。你在此看好永樂殿便是了，我陪著郎去花園見二爺一面，很快就回來了。”

秋水覺得說得有道理，便領命守在了永樂殿外。

顧休休帶著朱玉步行去了花園，腳下的傷好得差不多了，步伐邁得不大，像是飯后散步似的，不不慢往花園走。

朱玉走在路上，似是有些興：“郎也有一年半左右的時間，沒見過二爺了。”

顧休休微微頷首：“原來都這麼久了。”

朱玉察覺出有點心不在焉，疑道：“郎不開懷嗎？”

“開懷。”應了一聲，表有些糾結地看向朱玉，問道：“朱玉，你說……一個男人對一個人很好，事事周到、，那他為什麼要對好？”

說罷，顧休休又補充了一句：“那個男人還想親，但不知道為什麼想親。”

朱玉腳步頓了一下，神不解：“郎是在說太子殿下嗎？”

“不是！”忽然拔高了音調，又很快將語速放緩了下來：“就是，是我一個好朋友。”

朱玉毫不懷疑，點點頭，用肯定的語氣道：“這個男人，肯定喜歡那個人！”

顧休休：“……為什麼？”

朱玉分析道：“郎你想呀！他對好，還想親，若將這兩點分開說，前者可能是兄妹之，后者可能是男之歡。但若是兩點都占了，那必定就是喜歡無疑了！”

顧休休：“……”不知道為什麼，竟然覺得有點道理。

想了想，道：“可是，那個男人心里已經有旁的心上人了。”

朱玉從沒見過自家郎這樣糾結過，向來都是睿智又聰慧的郎，沒有太多煩惱，沒有太多心思。

朱玉認真地思考了一會，道：“既然已有心上人，那便要看他有沒有和心上人在一起了。若是在一起了，還對郎的好友如此心，那便是個花花腸子，需得立即遠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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