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容抬起頭,看著那模糊不清的太,指著青梧殿的上空:“你將我葬在水里,若是想我了,抬頭就能看到我。”
著他手指的方向,扯了扯:“好。”
嗓音已在不知不覺中變得沙啞。
顧休休帶著元容和紙鳶,乘著馬車出了城,到郊外的別苑去尋顧月和津渡。
顧月和津渡一早就備好了酒菜,等兩人到了別苑,元容下了馬車,便找了借口將顧休休支開。
等他與津渡兩人單獨相時,他問道:“我讓你準備的東西,你準備了嗎?”
津渡挑了挑眉:“太子殿下,你要給用忘蠱,就不怕生氣嗎?”
他頓了一下,又道:“你現在還沒有死,這麼著急讓忘了你做什麼?就算忘了你,也改變不了太子妃的份,你這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忘了我,今后就不會再掉眼淚了。至于太子妃的份,也不過是個頭銜,我已是備了和離書給。”
元容倚靠在椅上,嗓音平和:“我時日無多,等我死后,你轉告顧月,豆兒若是遇見了喜歡的人,要替好好把關。”
“仍是完璧之,但嫁給我后,二嫁名聲必定會損。我名下所有地契,全部由顧月代為保管,等再婚之日,將那些地契都送給做嫁妝。”
饒是津渡并非心之人,聽到這話,也不容:“你甘心嗎?”
明明那般,婚三個月,夜夜同榻而眠,卻從未做到最后一步。給留下完璧之,給留有富可敵國的嫁妝,親手將推向別的男人。
真的甘心嗎。
元容沉默著,許久之后,反問道:“你甘心嗎?”
一句無頭無尾的問話,津渡卻聽明白了他的答復。
人生本就不公,縱是再多不甘,再多不舍,又能如何?
他們無法控自己的命運,不能決定自己的出,不能決定自己的生死,能左右的,不過是自己的心意。
津渡不甘心,可他的心告訴他,他忘不了顧月,哪怕希渺茫,哪怕可能沒有結局,他依舊愿意站在原地等著。
元容不甘心,可他的心告訴他,他不想看到傷心難過,不想在他走后的每一天以淚洗面,沉浸在過去的好中,再不愿向前踏一步。
津渡不再多勸,他取出一個小盒子,塞到元容手里:“服下后,十個時辰起效,慎重。”
用過午膳后,顧休休便推著元容到了別苑外的空地里放紙鳶,津渡和顧月也在一旁跟著,元容攥著手里的盒子,看了一眼津渡。
津渡抿了抿,搬來一壇子花酒:“嘗嘗這酒,花兒親手釀的。”
“才釀了不久,現在便拆開喝,味道會不會……”顧月遲疑著,見津渡已是手腳麻利地一人倒了一杯酒,便也沒再繼續說下去,只是道:“那便先嘗嘗吧。”
顧休休挑了挑眉,看了一眼津渡,又看了一眼元容,沒有說話,正要嘗一口手里的酒,卻見元容將自己手里的酒杯遞了過來:“豆兒,你嘗嘗,我這杯怎麼沒有酒味?”
接過來,輕抿了一口,道了一句:“味道是很淡。”而后似是不經意地問道:“姐夫,我阿姐還沒有記起來你們的事嗎?”
津渡聽見這聲‘姐夫’,笑瞇瞇道:“沒有,不過記不記得也無所謂了。”
反正他會讓顧月重新上他。
顧休休扯了扯手里的紙鳶線:“那要是他們再給阿姐下忘蠱,讓阿姐忘了你怎麼辦?”
“不會,先不說他們找不到花兒,就算找到了,這忘蠱在同一個人上,種不了第二次。”
便是說,就算再有人給顧月下忘蠱,忘蠱也不會起效了。
顧休休點點頭,在元容的注視下,又喝了一口杯中的花釀酒。
“對了,姐夫。”轉移開話題,聊到了虞歌上:“你知不知道,除了長卿,你在城還有個妹妹。”
津渡挑起眉梢:“什麼妹妹?”
“便是劉廷尉的夫人,虞歌夫人,是苗疆子,也是你妹妹,乃是苗疆王的外室所生……”
還未說完,便被津渡打斷了:“你被人騙了吧,我可沒有什麼妹妹。”
聽他如此決斷的口氣,顧休休原本只是隨口一提,此時卻不疑:“你怎麼那麼肯定不是你妹妹,苗疆王有幾個外室不也正常?”
當時為了打探苗疆王病危是真是假,顧休休在永寧寺里詢問了虞歌有關苗疆王的事,虞歌張口就來,仿佛與苗疆王極為稔的樣子。
就問了一句虞歌怎麼知道這些,當時虞歌說,母親是苗疆王的外室,前段時間還給來過信。
“我父王的外室是不,但你何時聽說過苗疆有公主?”
津渡笑了一聲,瞇著眼睛道:“苗疆只有神,而無公主,但凡是苗疆王的子嗣,不論與神所生,還是與外室所生,必為男嗣。”
顧休休被他說得愣住了。
雖然極關注苗疆,但就像是津渡所言的那般,從來沒聽說過苗疆有公主。
生怕自己理解錯了意思,追問道:“你的意思是……苗疆王生不出兒來?”
津渡點頭:“傳說是第一任神向苗疆王下的詛咒,而后每一代苗疆王所誕的子嗣必為男嬰。”
顧休休沒心思再追問第一任神為什麼要下這個詛咒,只是覺得很怪異,說不上來的怪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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