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徐氏怎麼好意思與開口說這些呢。
不過徐氏能這麼著急的大清早過來,估計本不單單是為了求諒解的。
們這些王公貴族,說話總是喜歡繞來繞去的。
徐氏看著面前這個不到二十歲的小姑娘,輕聲開口道:“小映,這次叔母知道你心里有怨,你想要什麼補償,叔母都答應你。”
“你也是個聰明孩子,好說歹說也是一家人,哪有不犯錯的呢?”
“我們一家和和氣氣的,到時候你出嫁,國公爺若是走了,也還有你叔父給你撐腰,你說是吧。”
是看準了云映在京城無依無靠,勸目放長遠,去討好該討好的人。
云映嗯了一聲,道:“叔母說的也是,霜兒畢竟也是我妹妹。”
徐氏早先就知道云映是個多一事不如一事的人,這會毫不意外,繼續道:
“你爺爺昨晚發了很大的火,說什麼要把霜兒送回西北老家去反省。”
不只是云漪霜,連云施彥都了家法,這會還在床上躺著。
“你說說,這如何能使得?而且那種地方哪里是人待的,霜兒若是去了……我都怕活不過今年。”
云映點頭,道:“屬實是過分了些,那要不我去勸一勸?”
徐氏掉了兩滴眼淚,一下摟住了云映,哭著道:“叔母對不起你,到時候有霜兒就必定有你的。”
一番真意切,走的時候云映外面披的那件服都沾了兩滴眼淚。
將服下來,隨手扔給泠春,道:“扔掉吧。”
泠春面憂愁,道:“怎麼辦姑娘,您難道真的要給二小姐求嗎?大夫人允諾您的,您可不要當真啊。”
威利,方才徐氏的話重點不在本利上,而在威。
說到底,還是因為云安瀾年紀大了,又不好,還不管事,威勢不如從前,就憑著這國公府遲早有朝一日會到丈夫手里。
今日敢不幫云漪霜,明日云安瀾駕鶴西去,云漪霜照樣當二小姐,那時候可不一定是大小姐了。
下午云安瀾派人送了許多補品過來,說是讓好好休息,想等好一些了,再去談這件事。
但臨近傍晚時,云映便坐了轎親自去了東暖閣。
他過去時,云安瀾正站在院子里踱步,沉默著來回走在一條鑲著鵝卵石的小道上。
從他后看過去,老人頭發已經白了大半,形甚至有些佝僂,背在后的那雙手,滿是皺紋。
其實云漪霜和云施彥都不算什麼,面前的這個老人,才是在這個世上,唯一一個脈相承的親人。
如果可以,就算跟這個老人之間沒什麼,也希云安瀾可以多陪一段時間。
云安瀾回頭看見云映顯然嚇了一跳,他著急道:“小映,你有事讓人傳個話,我過去就好了,你傷那麼重,哪里用得著親自過來。”
云映蒼白,聲音還有些沙啞,道:“不礙事的,我今早還陪叔母說了兩句話呢。”
云安瀾聞言眉頭輕輕一皺,顯然對徐氏私自去找云映這件事頗不滿意。
但他沒提,只道:“快,太醫說了,你可吹不得風,快進來。”
云映跟著云安瀾進了房間,坐在紅木椅上道:“爺爺,霜兒怎麼樣了?”
提起云漪霜,云安瀾臉便差了幾分,他道:“家門不幸,別管。”
云映低下聲音,道:“爺爺,這次我是來給霜兒求的。”
云安瀾著茶杯的手一頓,道:“小映,你……你可知干了什麼。”
他一直沒敢問云映昨天發生了什麼,不知道上的痕跡哪里來的,也不知道赫崢只是救了,還是真的與有什麼。
今天赫崢在他之前理裴衍,還有給那天山上隨行之人封口時,他就約有點預,畢竟赫崢不是一個會無緣無故幫哪個姑娘的人。
他原本想直接去問問赫崢,可又總覺得好像不太妥當。
就這樣一直猶豫到了晚上,也沒做出行來。
云映嗯了一聲,道:“沒關系的爺爺,應該也不是故意的。”
云安瀾一下站起來,不可置信道:“今日敢這樣對你,明日說不定就能直接讓你消失,若是不給點教訓,如何能記住?”
云映抬眸看著云安瀾,目平靜,眼眶有些發紅,輕聲道:“我知道,可是我沒有辦法。”
“爺爺,你明白嗎。”
云安瀾忽然安靜下來,握了拳頭。
云映低聲道:“這件事其實我早就有察覺,叔母和兄長總是勸我跟裴衍在一起,興許是我不同意,他們才出此下策。”
他們。
這個詞在云安瀾耳里尤為刺耳。
他當然知道這件事不只是云漪霜的責任,云漪霜本沒這個膽子,只是他一直不知怎麼去面對罷了。
他膝下荒涼,也就兩個兒子,大兒子死了,僅剩下云漪霜的父親。
孫子孫們倒是多,但是“嫡系”只有云漪霜和云施彥,這兩個孩子是他看著長大,徐氏這些年對家里的勞他也看在眼里,他會罰,但總是下不了死手。
就連把云漪霜送回鄉,一方面是挫氣,另一方面也是不想讓因為這個孩子,而面對京城流言蜚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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