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通來了？”材魁偉的男子見到從馬車上下來的青年，忍不住咧開，“是不是有突破了？我們這邊可是眼穿了。”

“見過兄長。”青年敦厚而沉穩，走過來一揖見禮，這才道：“恐怕還差點兒火候，導師他們幾度試驗，拿出來的試驗品，都還是沒能取得預想的效果，不過格院那邊卻覺得大有進展，也許是導師他們期值太高了一些，煤礦裡邊水用是綽綽有餘了，但要想達到……陛下所要求的那種效果，恐怕還要一兩年了。”

“不急，我記得陛下給帝國格院提的目標是大觀三十年拿出像樣的樣品吧，還有三年，還來得及。”

魁偉男子見青年在提及生父時還有些結，笑了起來。

他早就把這些事看開了，這位同父異母的弟弟卻還有些忸怩，大概是因爲在帝國格院裡當研究生的緣故，皇上時不時要到帝國格院視察，所以會見見面。

兩人母親的份都有些尷尬，生父份更敏，外人不得而知。

他們年的時候也不清楚，但是隨著年齡增長，有些事是瞞不住的，後來母親也就吞吞吐吐地說了。

不過那時候自己已經年了，雖然心裡早就有覺，但是真的當揭開謎底之後，還是有些心煩意，但是很快也就接了。

大人們的事，他管不著，也沒有什麼好糾結的，而且他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天津、徐州、松江、金陵之間來回跑，去京師的時間並不多，一年也就那麼幾回，所以慢慢也就適應了。

“嗯，埃萬和導師也覺得應該能行，半球實驗證明了氣的力量，現在關鍵是氣缸和活塞之間的配合，間隙度太大了，我設計了一個皮質圓盤，勉強可以解決一些問題，但是氣缸要解決更圓的缸壁問題，難度不小，也幸虧有人現在試製出了了一個鏜牀的機械，應該可以很大程度解決問題，另外就是我也設計了一個冷凝，看看能不能解決氣缸的熱效率問題，導師覺得應該會有效，所以我們才覺得可能在兩三年裡能夠有一個突破，能達到陛下預期的結果。”

李致通也是跟著母親姓，他格質樸敦厚，做事認真踏實，在從華青大學（大觀十五年由青檀書院改名而來，爲大華王朝五大學府之一）畢業之後考了帝國格院爲其研究生，就一直師從從西方來的導師伽利略學習。

“行了，我不懂你們格院裡那些道理，我只想知道如果按照你們預計那樣，這個蒸汽機就能造出來了？”魁偉男子更關心的是這個。

“也說不好，因爲還有很多問題需要慢慢解決，比如螺栓，還有閥門，最關鍵的還是那鏜牀也剛設計出來，能不能達到預想的效果，恐怕起碼還需要很多次的試驗，這裡邊哪一環過不了關，都得要擱下來。”

見這位兄長如此著急，李致通也沒有妥協，只是按照自己的思路說：“不過大的問題解決了，這些問題的解決就是時間問題了，無外乎就是多花一些功夫，多做一些試驗，多耗費一些材料，格院在這方面還是很支持的。”

魁偉男子搖搖頭，“現在大家都盯著你們格院的這些新玩意兒，真要出來了，又涉及到專利問題，伱們格院的專利發賣素來不便宜，而且又用競拍的方式，我們鳴集團未必能競爭得過京畿軍工聯合和利國煤鐵聯合這些傢伙，……”

“其實完全沒必要非要爭個你死我活，大家一起取得授權，然後再來說工藝製造上誰能拿出更合格的產品，那纔是最關鍵的。”李致通給自己兄長建議，“我覺得江南那邊那些企業在這方面就做得很好，通力合作，也省得大家都惡競爭，……” 二人正說間，就聽得中庭門傳來一個婦人聲音：“致通來了？你母親呢？”

“見過嬸嬸。”李致通一聽聲音就知道是誰，趕轉行禮：“母親還在京中，此番我是來看兄長和嬸嬸的。”

魁偉男子也連忙回行禮：“母親。”

“嗯，你母親可還好？蘭哥兒呢？”

依然是花團錦繡的大紅鴛鴦金花邊綾襖，目仍然銳利，前高隆，單從外貌上看也就是三十八九不到四十歲的模樣，但其實王熙已經年過五十了，墨染青沒有半白髮，面部依然細如，委實保養得相當好。

魁偉男子自然就是虎子，嗯，大名是王致。

“母親還好，前些日子在承德避暑，剛回京中不久，兄長外放安南擔任省長，預計今年年底就要回京敘職了。”

王熙抿一笑，“要回來了？你母親怕是盼得狠了吧？你什麼時候給你母親生個孫子抱一抱啊？娶了徐家孫聽說你們很是投意合，怎麼卻還沒有生養？需要不需要找一劑方子……”

有些尷尬地趕拱手，李致通連忙道：“不敢有勞嬸嬸了，人已經有了孕三月，母親也很是高興，……”

“呵呵，真的，那就好，給你母親帶話，沒事兒多來天津衛這邊走一走，前幾年還來得多一些，現在一兩年都不肯來我這裡了，我和你母親也好敘敘舊，……”王熙嘆了一口氣，“前幾日裡襲人還來了我這裡一趟，住了兩日，宮裡那些個人，就難得來一趟了，……”

王熙在二人面前說話沒有那麼多顧忌，不過李致通和王致卻都不好答話。

宮裡人是哪些人他們都心知肚明，能不計前嫌偶爾往來，也就算不錯了，還要指著親無間那怎麼可能？

只是這都是上一輩人的糊塗賬，始作俑者都是高坐座的那一位，現在更是吹噓爲上下五千年第一人的開拓之君，誰還能說什麼不？

見兩人都默不作聲，王熙就有些氣惱，“怎麼，有什麼不敢說的？就算是他當面，我也一樣敢罵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