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番外：龍胎（二）

婁欣然被強勢『押送』回京之後，渡過了一段時間足不出戶的日子，眼看到了解日，早早的就給宮裡遞了消息，九公主翡翠便帶著婢和膳房裡做的兩個食盒，輕車簡行的上門來探最好的朋友了。

馬車在衛國公府威嚴的門外停好，立刻就有門房出來牽馬，翡翠公主是皇后娘娘的小兒，生的貌，難得的是為人相當和善，比婁欣然小一歲，卻算是一起長大的手帕了，好的很。

了府之後，翡翠公主就直奔玉竹園，見到了依舊一聲男裝裝扮的婁欣然，翡翠公主無奈的歎息：

「怎麼你在家裡也這樣呀！上回王貴人在花園看你和長寧，還問我婁家是不是有一對雙生兒子。」

婁欣然揚眉打開食盒，看見裡面的珍珠蹄膀，立刻眉開眼笑，用手指蘸了一點放裡，口齒不清的說道：「那你怎麼回答？」

翡翠公主見不得這樣不修邊幅，一副心的命，坐下就給手臉，完之後才回道：

「我能怎麼回答，自然是如實相告啊，嬸娘生的明明就是龍胎，然後你猜王貴人說什麼？指著長寧，說他是姑娘，說你是公子。可見你的行為有多俗，再不收斂收斂，看你今後還怎麼嫁的出去。」

婁欣然從來就不知道收斂是什麼意思，和婁長寧的子本來就像是相反的，連娘都不免說兩人是生錯了別。

不以為意的說道：「嫌我俗啊？我說你就是裝，你看我，大口吃，大口喝酒，不用在意形象問題，就連這一穿的都比你的舒服輕便，要我說啊，姑娘家就是自討苦吃，每日打扮的鮮漂亮給人看，何必呢？」

像這樣的言論，翡翠公主也不是第一回聽說了，不免橫了一眼，反擊道：「為悅己者容，你這是還沒遇見自己喜歡的罷了，若是你遇見了自己喜歡的人，我看你還敢不敢這樣不修邊幅，我看到時候，最臭的就是你了。」

婁欣然不以為意的笑了笑，用手指起食盒裡的一瓶果釀，用桌上的茶杯給翡翠公主也倒了一杯，然後拿起自己的杯子和了，說道：

「那是，我怎麼比得過公主你。天為悅己者打扮，我勸你就別費心了，我哥哥今兒不在家，明兒也不在。」

翡翠公主聽婁欣然說起哥哥，小臉一紅，想反駁兩句，可在對方那一副『我懂』的眼神中敗下陣來，想矜持一些，可是裡卻忍不住口問出一句：

「他去哪兒了？太子哥哥最近也不在，他倆是一起出去的吧。」

翡翠公主口中的他，就是婁欣然的兄長，衛國公府世子婁天寶，那個一出生就被皇上賜名，屢獲聖贊的年。每次提到他，見到他，翡翠公主的心都是激的。

婁欣然嘿嘿一笑：「看吧，我就說你怎麼打扮這麼漂亮，原來真是為了我哥啊。」

翡翠公主這才知道自己中了這鬼丫頭的計，揚手就要打，不過婁欣然卻是個猴子，怎麼可能站著被打，一轉就站了起來，手裡還夾著一塊蹄膀，示威似的對翡翠公主招了招手，翡翠公主也是活潑子，哪裡肯就這樣放過，站起來就去追。

兩人在房間裡玩兒了一會兒，才雙雙倒在床鋪之上，翡翠公主氣吁吁的推開了婁欣然的胳膊，氣餒的爬起來說道：

「不和你玩兒了，頭髮都散了。雲兒，雲兒進來！」

雲兒是翡翠公主的侍婢，聽見主子傳喚趕忙就進來了，翡翠公主徑直坐到婁欣然的梳妝臺前，左右挑了幾樣頭飾，讓雲兒給重新梳頭，順便拿幾樣好看的飾品回去。

「嬸娘對你還真是用心良苦，瞧瞧這些東西，宮裡的也不外如是，只可惜啊，你志不在此，從小就便宜了我呀。」

婁欣然大馬金刀般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翡翠公主說的的確不錯，從小就對這些紅妝的東西不興趣，娘沒法，就讓人給時不時的送很多孩兒用的好東西，可每每都是送來什麼樣，過段時間還是什麼樣，最多就是翡翠過來的時候拿幾樣走，要不然婁欣然才不會到這些，在看來，孩子和男孩子並沒有什麼不一樣的，孩子幹嘛每天吃力的給自己梳妝打扮，就為了給那些男人看？

為了這個，衛國公夫人薛宸那是沒費心，只不過，再怎麼費心，還是不能讓兒喜歡上紅妝。

「你說你現在梳頭幹嘛。待會兒還是得，在我這兒你就整齊不了。」

翡翠公主不以為意，拿著一支珍珠簪子在頭上比劃，裡說道：

「待會兒我就走了。北境拓跋家回了京城，老太君遞了帖子宮，家有個小姐，與我年紀相仿，母后讓我接待，我可不能在你這兒耗太長時間。」

婁欣然揚眉問道：「拓跋家？他們不是一直在北境的嗎？怎麼突然回來了？」

翡翠公主選定了那支珍珠簪子，答道：「哎呀，還不是他家那小姐到了適婚年紀，回京城求父皇母后給賜婚來了。聽說拓跋家那帥也進了京城，他小小年紀就軍功赫赫，上陣殺敵呢，也是個了不起的，這回可以一併見一見了。」

婁欣然這才明白，點點頭：「哦，我看皇后娘娘最終目的是為了讓你和那帥見面吧？」

翡翠公主立刻紅了臉，說道：「胡說什麼呢？那帥再好我才看不上眼，咦，對了，你要不要和我一起進宮？我和那拓跋小姐又不認識，有你在我自在些。」

話音落下，翡翠公主就覺得這個主意太好了，當即站起來抱住婁欣然的胳膊，兩眼放的說道：

「對啊，我怎麼沒想到。你跟我一起進宮吧，我一個人無聊的很啊。」

婁欣然果斷搖頭：「我不去，開什麼玩笑？我正足呢，我娘連房門都不讓我出去，別說出大門了。」估計沒出院門，就會被嚴伯給提溜回去，婁欣然可不想試。

「不會的，我這就去和嬸母說，不讓你出門，但一定準你進宮的。」翡翠公主還是有把握說服國公夫人的。

婁欣然將信將疑的看著，翡翠公主拉著坐到梳妝臺前，說道：「你讓雲兒給你打扮打扮，我這就去找你娘說。」

婁欣然看著鏡中的自己和翡翠，知道翡翠是讓自己換了裝隨宮，儘管有點不願意穿裝，可是都已經被關在房間裡十多日了，早就悶的不行，若是換了裝就能出去，那就忍忍吧。

******

兩人坐著翡翠的車駕了宮去，皇后宮裡早就熱鬧了，兩人去的時候正好已經說完了那些寒暄話。

皇后瞧見婁欣然，笑著說道：「欣姐兒也來了，正好昨兒陛下還念著你們呢。」

婁欣然在宮裡倒是頗守本分的，規規矩矩的給皇后行了禮，略帶的笑了笑，說道：「娘娘安好。」

「好好好，一轉眼竟然都是大姑娘了。」皇后點點頭，和坐在下手的拓跋老夫人說道。

那老夫人也是個人兒，得知這位是衛國公府的小姐，也就順著話題往下說去了，兩人聊起了家庭，翡翠公主也和旁邊的拓跋小姐聊著，婁欣然跪坐在地上，只覺得腳底板針一般的發麻，正要一，卻覺一道目正盯著自己，抬眼看了看，就看到了一張帥氣又中正的俊臉。

拓跋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這不是那天他在大興茶樓打的那個嗎？容貌極其相似，不過，卻是個的，想起那天在茶樓，應該是那個被哥哥推到兩回的小姑娘了，儘管容貌差不多，可格真是天差地遠的。

原來是婁家的姑娘啊。

想起被自己的兄長欺負那可憐的模樣，拓跋靖不覺笑了起來。

而婁欣然則是見鬼似的瞧著他，臉更是火燒一般，居然失態的僵直了，翡翠公主和皇后娘娘都看向，問道：

「怎麼了？」

婁欣然只覺得自己的臉頰越來越紅，已經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了，忍著發麻的，站起來，對皇后小聲說道：

「娘娘，我，我急……」

皇后不覺就笑了出來：「這孩子真是。」

就命宮人領出去了，婁欣然走到坐在門邊的拓跋靖前了腳，忍不住扭頭又看了他一眼，只見拓跋靖居然對點點頭，並且很隨和的笑了起來。

婁欣然就覺得頭皮發麻，趕收回了目，隨宮人走了出去。

皇后和拓跋老夫人都瞧見了這兩人間的不對，皇后想起前不久薛宸的念叨，心中一，若是拓跋家，倒也是配得上婁家的，乾脆將拓跋靖喊到前來問：

「怎麼，你認識欣姐兒不？」

拓跋靖倒也磊落，直言說道：「見過一回，和哥哥有過衝突，沒想到居然在娘娘這裡又見到了，我也很意外的。」

皇后娘娘饒有興趣的說道：「哦？你和哥哥有衝突？哈哈，哥哥可是咱們蕭國出了名的霸王，你沒吃虧吧？」

拓跋靖想起那日茶樓上，哥哥捂著鼻子囂的模樣，確實和霸王沒什麼兩樣，不過，也不好當著皇后的面說自己打的哥哥鼻子流，值得尷尬的笑了笑，說道：

「沒，沒吃什麼虧。」

皇后卻是不信的，婁天寶是什麼霸王子，這京城裡還有人不知道，惹急了他，他可是連殿下都手的，拓跋靖和他起了衝突，只怕是不好意思說自己吃了虧，皇后也不說破，只點頭道：「也是個老實孩子。」

拓跋靖又頭笑了笑，便回了自己位置上，拿起酒杯，卻依舊沉浸在先前瞧見的那種妙覺之中。子當如是，嫺靜如水，溫如夢。幸好不像哥哥那樣魯莽……

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拓跋靖整個人都愣住了，又見那子……是欣姐兒吧，真是好名字，對自己肯定也是有印象的，否則見了他不會是那種表，他甚至還看出了雙頰的緋紅，想必也和他是一樣的心，思及此，拓跋靖就覺得心頭的厲害，從來沒有過這樣的覺，也從來沒有哪個孩兒能夠讓他產生這樣的覺。

他，好像喜歡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