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一手輕著雪團,一手撐著腦袋,在塌上闔眼小憩。
「咚——咚——咚——」
「咚——咚——咚——咚——」
陣陣鐘聲縈繞耳邊,山中鳥雀因這突如其來的陌生鐘聲而格外興,雪團也「喵嗚」「喵嗚」地著,像是也在因此而興。
喬遠的神已經滿是驚詫,蘭清笳的表現委實超乎了他的想像,不僅能順利破解機關,而且破解機關的速度也快得驚人。
他忍不住驚嘆,「這位蘭小姐好生厲害!」
究竟能不能順利闖過通關?喬遠心弦微微綳了起來,心中竟然升起了一期待。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兩刻鐘,半個時辰,一個時辰……
喬遠原本的期待漸漸熄滅,心境也漸漸恢復平靜。
他長長嘆了口氣,「看來,是屬下高估了,一介閨中子,怎麼可能闖得過主子親手設的機關?」
但似乎就是為了專門打他的臉,他的話音剛起,那道悠揚的鐘聲再次響起:「咚——咚——咚——咚——咚——」
喬遠:「……」
一時之間,他的神僵住,不知道自己究竟該擺出什麼表來才恰當。
秦淮睜開了眼,雙眸一如往常的平靜淡然,又似有些不同。
蘭清笳推開最後一扇門,背脊直,腳步從容,臉上掛著清淺的笑。
只是,眼底那抹灼亮的彩卻將心真實的緒暴,腳下的輕盈也讓愉悅盡顯。
喬遠戴上了面,站在屋前,目飛快在蘭清笳上掃了一圈,旋即語氣恭敬道:「恭喜小姐順利通關。我們閣主便在裏間,請。」
蘭清笳微微頷首,邁步而。
屋中寬敞明亮,香爐中,裊裊清香飄,馥郁怡人。
房中一側是一面碩大的屏風,影影綽綽間,蘭清笳看到了裏面坐著的人影,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得一聲綿長的貓。
「喵——」
蘭清笳一頓,為什麼這個貓聲這麼悉?還是說,所有的貓都是這個聲音?
微怔片刻,蘭清笳回過神來,朝著屏風恭敬施禮。
「民蘭清笳,見過玄機公子!」
一道淡淡的聲音自屏風後傳來,「無須多禮,請坐。」.
蘭清笳也沒推辭,大大方方地坐了下來。
「你想要什麼?」
這麼直接?蘭清笳的拳頭輕輕握了握,最初的激過後,心底只沉澱下了一層淡淡的張。
話頭在舌尖翻滾,最後還是鎮定地說了出口,「民想要拜一個人為師,卻不知道他是否願意,請公子幫忙。」
「你想拜誰為師?」
既然他這般直接,自己也沒必要來那些虛的。
有話直說,行或不行,都來得痛快。
蘭清笳目定定地盯著他,吐出一個字,「您。」
屏風裏委實靜了好幾瞬,半晌,秦淮的聲音方又傳了出來,「為何要拜我為師?」
蘭清笳說得理所當然,「當然是因為仰慕您的才華。」
秦淮語氣淡淡,「我不收徒。」
蘭清笳心裏翻了個白眼,騙誰呢?你不收徒前世穆繼和怎麼了你的弟子?
心裏腹誹,面上卻一臉誠懇,「我願意為公子開這個先例。」
「你我男有別,師徒授藝多有不便。」
蘭清笳面不改,「一日為師,終為父,父之間如何會介懷什麼男之防?」
秦淮:……
「您若不介意,我認您當爹也行。」
秦淮:「……不必。」
他介意。
蘭清笳鬆了一口氣,「我也覺得拜師更妥當些。」
說完,十分麻利地起,直接就朝他跪下,恭恭敬敬地行了個大禮,「徒兒拜見師父!」
秦淮:……
他好像沒答應,這人,未免太會順桿爬。
了眉心,他淡淡道:「此事還需再議。」
蘭清笳抬頭,試探地喊了一聲,「那,爹?」
秦淮:……
喬遠:「噗——」
原諒他,他實在憋得有些難。
秦淮朝他的方向投去一記淡淡的目,哪怕隔著屏風,喬遠還是到了那涼颼颼的覺,他當即飛快斂了神,恢復面無表的神。
蘭清笳毫無節,「爹爹在上,請……」
秦淮出聲打斷,「還是師父吧。」
「好咧,師父!」
那聲音,脆生生的,在秦淮聽來卻平白有些糟心。
他輕輕嘆了口氣,開始反思,玄機閣的機關,是不是太簡單了?是該把機關再改進改進了。
進角很快,「師父,您什麼時候給徒兒授藝啊?」
秦淮聲音又恢復了冷淡,「到時我自會去找你。」
「好咧!」
蘭清笳離開時,腳步都是雀躍飛揚的,角幾乎裂到了耳後。
自重生以來,第一次這麼開心。
這一場大仗打得委實不易,所以旗開得勝后的歡喜愉悅也便越發強烈。
贏了付雯茜,順利通關,還功地拜了師,今天的每一件事都出奇的順利。
這讓認識到,自己只要足夠努力,其實是有能力改變前世之事的,這個認知像是一劑強心劑,信心倍增,更有一種通舒暢的歡喜。
正在毫不矜持地傻笑時,冷不丁想起了另外一茬——雪團還沒找到!
蘭清笳當即折了回去,急吼吼的,「師父,徒兒還有一事相求。」
秦淮端著茶杯的手微微一,險些沒端穩。
他眉頭微蹙,「何事?」
蘭清笳一臉誠懇,「徒兒的貓不見了,徒兒能否請師父派人找尋?它通雪白,十分玉雪可,雪團。」
「喵——」
雪團聽到自己的名字,直接從桌子上輕盈一躍,跳到地上,邁著優雅的步子從屏風後走了出來,朝蘭清笳腳邊走去,蹭著的腳邊撒。
「喵——」
蘭清笳瞪大了眼,一臉驚喜,「呀,這,這就是徒兒丟的貓!」
說著,便俯把它抱了起來,一臉失而復得的慶幸。
秦淮:……
默了片刻,屏風裏才有聲音傳出,冷冷的,「一隻又丑又胖的野貓罷了,哪裏可了?」
雪團不滿地抗議,「喵嗚——」
蘭清笳看了看懷中這高貴優雅的雪團,實在不知道它究竟哪點跟「又丑又胖的野貓」掛得上鈎,對他的品味也產生了深深的懷疑。
杯盞不輕不重地放在桌上,發出一聲脆響,秦淮的聲音更冷了幾分。
「帶走,不要讓它再出現在我面前。」
喜新厭舊,拋棄舊主,毫無良心的玩意兒,不要也罷。
於是,喬遠就看著蘭清笳再一次在主子的面,把主子的貓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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