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大家意見統一，陳冬英就開口了。

「於大爺！於大娘！這孩子我們就抱走了。我這裡也沒給你們買什麼東西，就帶了點錢來，希你們收下。」

掏出口袋裡的五千塊錢塞在於大娘的手中，堅決不要，掩面而泣。

「你們不需要給錢的，我們不是賣孩子，我們就是想給孩子找個好人家。」

於大娘哭的很傷心，怎麼都不肯收那錢，於大爺則是著劉曉琴手裡的孩子，也流下了渾濁的眼淚。

他們老兩口都想好了，孩子一旦被人抱走，他們就吃敵敵畏，免的老了不中用了糟三個兒婿嫌棄。反正這地方已經沒人住了，就只剩下他們老兩口，用這兩間泥土房埋葬他們也夠了。

兒子沒了，他們什麼指都沒了，就想給孫找戶人家，知道有個好地方去也就是了。孩子，長大了也是要嫁人的。這個時候送出去，就當是提前送出嫁了。

自己都打算好了還要人家的錢幹什麼呢？要了也沒用，何苦白瞎了人家的錢？

「知道，知道。」陳冬英坐在於大娘邊，勸著，「孩子在世上的親就只有你們了，我拿錢給你們的意思是希你們二老能好好照顧自己。跟你們個底，孩子會送去京都養，我兒子兒媳婦在京都工作。

小丫頭長起來很快的，過個十來年就長大了，到時候我們肯定會把的世告訴的。怎麼說都要讓知道自己的在哪兒，於大爺！於大娘！我不希小丫頭長大了恨我，說我們做爺爺的不把親生爺爺照顧好。

這錢你們留下，去人多的村莊住吧！這地方不適合住人，往後孩子回來看見了也會覺得心裡難過。」

於大爺和於大娘都愣住了，不相信地看了看夏振興和夏振山。

於大娘不相信地問：「你們要把孩子帶去京都養？還允許以後回來看我們？」

劉曉琴回道：「那肯定的，怎麼說你們都是有緣關係的爺爺，回來看你們也是正常。只是希你們保重，等著小丫頭從京都回來看你們。」

「如果是別人家兄弟姐妹多，父母又不講理的那種，我或許不會答應這樣的條件。可你們家不一樣，你們家就這一個孫，看的出來，你們也是厚道誠實的人。」楚博明著於家老兩口，娓娓道來，「我兒和婿也是很誠實的人，他們肯定不會阻止孩子回來認你們的。唯一的條件就是別把你那三個兒牽扯進來，既然們這個時候不要孩子，往後也別來找孩子的麻煩。」

於大娘點頭：「這個肯定的。你們辛辛苦苦養大的孩子，們有什麼臉面去找，認？」

「說的就是。」陳冬英把錢拿起來，再次塞進於大娘的手裡，「拿著吧！好好照顧自己和大爺，有什麼缺的派人給我家老三捎個口信，能辦到的我們盡量辦到。」

瞧著手裡厚厚的一沓錢，於大娘有點慌，著自己的老頭子，等待著他的決定。

「收下吧！就當咱們沒臉了。」

於大爺站起來給陳冬英和眾人抱了抱拳，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大家再坐了片刻，就起告辭了，於大娘給小丫頭手裡塞了個玉鐲，哭的說不出話來。

還是於大爺在邊上解釋：「這東西原本是我爹娘傳給我老婆子的，現在就給了小丫頭，往後回來，就用這個玉鐲做憑證，那上面有我們於家人的姓氏。」

哭了一會兒，於大娘又小丫頭的臉：「丫頭！你要記得對自己的父母好，要乖乖聽話，快快長大，等著你回來看我們。」

於大爺拉住了於大娘：「你說兩句，讓孩子走。」

捂住自己的，於大娘不敢再哭，看著一行人抱著孩子離開了。

一直到看不見人影，老兩口才坐在一旁，沒了言語。

就那麼靜靜地坐著，連姿勢都沒挪一下。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於大娘輕聲問：「老頭！我們還做那事嗎？」

老婆子口裡的「做那事」是他們計劃好的尋短見，喝敵敵畏。

著煙的於大爺半晌沒吭聲，能夠活著誰願意死？本來以為家裡窮的揭不開鍋了，活著也沒多大意思。老兩口早年間乾的都是苦力，吃的又差，早被累垮了。

已經沒有辦法再支撐下去，才會想出這種不得已的極端手段。

如今手裡有了筆錢不說，人家夏師傅的二嫂還說允許孩子回來看他們，這是多大的？怎麼說那都是自己的親孫，自然是希在土之前看看長大了的樣子。

沒等於大爺出聲，於大娘先說話了：「老頭子！我不想死了。真的，我又有了盼頭，一點都不想死了。天可憐見，我孫找了戶好人家，我想活的好好的，等著回來。

父親沒了，媽不要了，可爺爺不能也這麼無，拋下就走。老頭子！咱們手裡有錢了，也不用愁往後沒活路了，省吃儉用，這些錢足夠我們活下去了，你說呢？」

完一鍋煙，於大爺磕掉煙灰，著老婆子：「行，那就按你說的，咱們好好活著，等著小丫頭回來。」

「誒！」於大娘捧著手裡的錢，小心翼翼地找了個地方藏好，回頭告誡於大爺，「小丫頭的事咱們什麼都別跟那三個白眼狼說，免得他們不安好心，又來找我們的麻煩。」

於大爺點頭：「我知道，咱們先在這地方住個一二年，慢慢尋一個好地方去，咱不求吃好喝好，只要不死，等著孩子回來看一眼就夠了。至於那三個就不要指了，也指不上。」

想起兒婿們的刻薄，老兩口都覺得無語。當初沒要他們一分錢彩禮，結婚的時候還倒一大把，結果呢？沒人念著他們老兩口的好。

讓他們幫忙養個孩子都不願意，三家人商量好了似的，一口回絕，堅決不養。

實在沒辦法才將孫送出去，跟著他們只怕要死呀。

他們連自己都養不活了還拿什麼養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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