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王阿英心裡也很難過，就知道，自己的病估計不樂觀，不然老大的緒怎麼會這麼激，「媽有你這句話就夠了。你什麼都不要想，該怎麼樣就怎麼樣，哪怕再不舍，也有那一天的。」

放開母親，的楚博明佯裝不悅：「什麼這一天那一天的，沒有的事兒提它做什麼？我就是太多年沒跟你生活在一起了，很是盼。好不容易盼來了，就不想你再回去了。」

「媽不回去了，就跟著你。」王阿英拍拍大兒子的手，「你看你家裡房子大，我沒事可以四溜達溜達。還有那大彩電，可稀罕死人了。我房裡的電視還是那年從你這裡拿回去的呢？黑白的，太小，才十二寸。你客廳里的那臺應該是二十一寸的吧，看個戲曲什麼的肯定很不錯，我就喜歡。

老二家裡的電視吧也是黑白的，比我房裡的大那麼一點點。為寒為本房裡的倒是大彩電，可人小兩口躺床上看著呢？我一老太婆也不好摻和進去。還是你家好，大彩電就放在客廳里，想看多久都沒人管。」

看老母親說著自己家裡的好，楚博明也跟著附和：「那是，家裡的電視基本上都是爸在看，我和曉琴也不大看。往後您來了，爸就不會一個人看電視了，有人陪著，看的也熱鬧。」

「誒！說的是。」

母子兩第一次相談甚歡，楚博明是真的覺得他母親王阿英的心態起了很大的變化。

第二天一早，楚為先開車把小媳婦和王阿英，楚博明劉曉琴一車拉到了姜氏中醫院。

第一個去了拍了個，片子出來的時候，夏雨看的眼底直犯愁。

王阿英在邊上問：「雨兒！我這沒什麼事吧？」

夏雨：「……」是沒什麼事，不過就是肺部萎，有點肺氣虛，起了許多小水泡。

「沒什麼事，我開點中藥慢慢喝著調理一下就好了。」其他的也不敢說的太多，就怕公公又要哭，「為先！我開好方子拿好葯你先送爸媽回去吧！沒什麼大問題，不過是拍個片子放心些。」

楚博明和劉曉琴也沒多言，當著老人的面兒媳婦肯定是不敢說實話的，晚上回去才會告訴他們。

王阿英自己雖然看不懂那片子，見上面有許多的小白點，就知道了，自己這況肯定不大好。孫媳婦肯定沒說實話，算了，不說就不說吧！一把年紀了該怎麼著就怎麼著吧！強求不來。

只是覺得有點對不起老大，從小離開家，一直到眼下幾十年了，這個當媽的也沒給過什麼好臉。

往後還是收斂著點吧，別臨要去了還惹兒孫不痛快。

晚上，夏雨故意磨蹭到晚一些才回家，怕王阿英看出什麼來，這樣不利於病人的修養。

算計的時間差不多，老人已經進自己的房間去了，看看不可能會再出來了，夏雨才和楚為先兩個進了公公婆婆的房間。

「雨兒！你的況怎麼樣？」楚博明一見兒媳婦就開口問，他都提心弔膽一天了，很想知道結果。

夏雨下意識地看了眼楚為先，見他鼓勵自己說實話，慢悠悠地道：「不容樂觀。」

劉曉琴聽了張的不得了：「有多不樂觀？」

「保守估計，也就八個月到一年左右的時間了。」既然都說了實話了，夏雨也不打算哄騙公婆，「老人的肺已經開始萎，還起了許多的小水泡，平時應該靜坐的時間比較長，沒有什麼運，機能也下降的快。

還有冒的時候會劇烈咳嗽，應該痰里會帶出些，估計平時也沒怎麼注意，一直當冒來治，越拖越嚴重了。」

「最壞能壞到什麼程度？」楚博明問，很難得地沒有再哭了，「臥床不起？」

「對。」夏雨點頭，「老人年紀大了，每一次冒說不定都會要了的命。緒上也不能太過激，也會引起呼吸不暢。到了最後肯定是會臥床不起的，我們要做好心理準備。」

話音落下，屋子裡的人都沉默了，個個都低著頭，表凝重。

過了半晌，楚為先開口了。

「爸！明天我去買輛車，盡量多帶老人出去走走看看散散心，心好了，發病的幾率會相對地減。爺爺年紀也大了，趁著這機會，帶著一塊兒出去吧！天天悶在家裡看電視也不是個辦法。媽！家裡請個阿姨來幫你吧！別到時候把你給累病了。」

男人的想法，夏雨很支持：「媽！為先說的不錯，家裡有老人和孩子，靠您一個人實在是累的慌，雇個人吧！也別捨不得，錢掙了都是花的。」

楚博明劉曉琴夫妻倆相互看著，沒有馬上表態。

「爸！媽！爺爺那裡先瞞著吧！老人年紀大了，經不起嚇。哪怕他們兩個再不好，說到底還是夫妻。」

兒子思慮周全，楚博明贊同：「你說的對，你爺爺那裡我會瞞著的。」

「媽！您儘快找個人來幹家務，自己就專門盯著老太太的吃食。肺里的病雖然不好醫治，可多吃些食補的東西也會有所改善的。」夏雨是醫生，自然知道吃什麼對肺好，「像白木耳蓮子湯，白豬肺燉花生呀什麼的，經常食用，對老人的病都是有益的。」

劉曉琴點點頭：「好！我明天就去找人，我那同事的弟妹正好下崗了在家裡閑著呢？問問肯不肯來家裡做。」

楚為先補充了一句：「工錢開的高些，比一般市面上的高，肯定能留得住人的。」

「誒！媽知道。」

商量完正事，楚為先和夏雨就出來了，沒想被剛好出來倒開水的楚凌志給瞧見了。

總覺老大一家像是有什麼事瞞著他。難道是嫌棄他老了，不中用了，有事也不跟他商量了？

老頭覺得心裡不痛快，倒好了水，找了個由頭把楚博明給了出來。

「老大！你送我回房間，我有話跟你說。」

心中一凜，覺壞了，老爺子這是發現什麼了。

怎麼辦？他要是問起來，自己是說還是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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