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博明拿不定主意，端著老爺子剛倒好的水，扶著他一起回了房。

「把門關上。」楚凌志鞋上床，瞅著大兒子，目凌厲，「說吧！你跟為先夫妻關在房裡嘀嘀咕咕的說什麼呢？有什麼事不能當著我的面說？」

楚博明：「……！！！」

不是怕您不住嗎？哪裡就嘀嘀咕咕了？

看老大兒子垂頭喪氣地坐在自己床前，楚凌志又問：「出什麼事了？是你媽的事嗎？」

老爺子耳聰目明，其實想瞞也是瞞不住的。

楚博明點頭：「是，是關於媽的。」

「你媽得了很嚴重的病？」楚凌志覺有點不大好，張了起來，「不然你們怎麼要躲起來說這事呢？老大！你有什麼不許瞞著我，我得知道，你媽到底怎麼了？」

嘆了口氣，楚博明不打算瞞著了，雖然兒子有代過，可老爺子自己發現了，那他藏著掖著還有什麼意義。

「爸！您先沉住氣，聽我說。」楚博明打算半真半假地糊弄老爺子，「我媽自己還不知道，我不敢說，今天去拍片，雨兒回來說的肺里起了許多的小泡泡，有肺氣虛的傾向。我這不怕您和我媽知道了著急嘛！所以才沒說。

您也別生氣，雨兒說可以葯療也可以食療，雙管齊下，應該問題不大。您放心吧！時間不早了，您早點睡，我先回去了。」

站起來走到門口，楚博明回頭叮囑了一句：「沒事多陪陪我媽吧！」

就這一句話，把楚凌志給說懵了，坐在床上想了半天都沒想出來老大是個什麼意思。

有錢辦事很快，說買車就買回來了，掛牌什麼的也很順利，三天就辦好了。而且還不用楚博明自己去辦，都是楚為先找人去辦的。瞧著停在院子里的車，王阿英更有理由懷疑自己的病了。

家裡不但買了車還請了個人來幫忙做飯洗服，打掃衛生。來的是個中年婦，大約四十來歲，人看起來乾淨利落，做起事來也手腳麻利。

姓胡，老大媳婦小胡，王阿英也跟著這麼。

倒是大孫子孫媳婦回來見了都胡姐。

老大媳婦隔三差五地就給弄一些據說是吃了對咳嗽好的東西，老頭子也跟著吃。王阿英也不挑，吃什麼就吃什麼，喝葯什麼的也是弄好了就喝。

老頭子對也和藹起來了，不再像年輕的時候那樣悶不吭聲的不理人。

老大兒子更是，時常開著車帶著他們兩老出去滿世界轉悠，吃各種好吃的，玩各種好玩的。只要哪裡有剛出來的電影，哪個劇院唱京劇，必定要弄到票帶他們去看。

王阿英覺得在老大家裡像是進了天堂，這日子過的確實滋滋的有滋有味。

孫媳婦隔三差五就給把脈，調整藥方，眼見得的是越來越好了，連冒什麼的都很有。

三個月後去複查，片子上的小白點要好了很多，王阿英想著自己的病應該是得到了控制，心裡暗自歡喜不已。只要控制住不複發，的命就算是保住了。

自己是這麼想的沒錯，肺氣虛的小泡泡的確了些，可萎的程度非但沒有減，還在增加。

夏雨告訴楚博明，這說明老人的肺已經嚴重老化了，沒有辦法控制住，只能是盡人事聽天命。

楚凌志早就覺察出老大對老太婆的不同尋常了，只是他不敢問出來，怕老大擔心。老太婆的況肯定很糟糕，甚至是糟糕了。

不然老大怎麼一直在努力讓老太婆開開心心的呢？一個人的肺有病，估計這日子是長不了了。

以前老太婆作天作地會罵人的時候，他嫌棄煩，現在知道或許沒多時候了，心裡又說不出的難過。

人都說年夫妻老來伴。

這幾個月下來，有老大夫妻陪著，老婆子陪著，日子過的舒心又愜意。要是突然間老婆子走了，剩下他一個人孤零零的也是好不凄慘。

只是這樣的心境他也不能表現出來，被老婆子察覺了或許病會惡化的更快。

半年後，王阿英的肺已經萎了三分之一，呼吸變得越來越困難，加上冒，就更是雪上加霜了。哪怕劉曉琴和楚博明心照顧著，大限的日子還是一天近一天。

已經落在床上不能的王阿英，每天瞧著老大兒子兒媳婦圍著自己轉，心裡十分的。

只是已經說不出什麼話來了，沒有力氣，就只能笑著看這個一直被自己不待見的兒子。

好好壞壞了三個多月，最終還是不過，走了。

楚凌志瞧著老婆子臉上安詳的神，忍不住老淚縱橫。他清楚，這一回是真的再也見不到了。

說不傷心那是假的，吵吵鬧鬧了一輩子，就這麼離開了，連句話都沒有留下。他知道，不是老婆子不想說，是真的說不出來了。

到了最後，連飯都吃不下了，就只能靠喝點牛吊著。

他看著是真的傷心，哪怕傷心他也掩飾的很好，不想讓兒子兒媳婦心他。

可到底是上了年紀了，經不起事，沒多久他就倒下了。

楚博明剛剛葬了母親，看著父親倒下，他心裡是真的痛到了極點。

「老大！你別難過，人老了，總有那麼一天的。你媽走的很安心，你也盡到了一個長子的責任和義務。我的我知道，估計也就是這段時間的貨了。」

楚凌志年紀是大，神智卻很清醒：「你不要悲傷，也不要哭。對我們兩老能做到你這樣也算是我們有點後福，你媳婦跟著你也苦了這麼多年了。等我走了，帶著四去看看吧！

晨晨和玲玲你要幫我看顧好，兩孩子聰明伶俐，以後楚家的希都在他們上呢？老大！我在你家裡住了這麼些年，該的福也了，我很滿足，你好好的，我就心滿意足了。」

老人是在半夜走的，一屋子的兒子兒媳，孫子孫媳，曾孫子曾孫的都圍在邊。

瞧著烏泱泱的一片，老爺子樂呵呵地笑著就去了。

家裡不得又是一陣忙。

一年左右的時間，兩位老人相繼去世，這給楚家帶來了不小的打擊。特別是楚博明，彷彿一下子失去了神支柱，整天懨懨的，也不說話。

愁的劉曉琴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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