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視的目在洪文喜和洪文樂臉上掃，楚為先就想知道，剛剛的話有幾分真假。

「你真的不知道他們是誰？什麼份？」

「唉！」洪文喜長嘆，擺了擺手，「我要知道何必問你？以前我接任務從不問什麼，只要完就算了。可這次，我發現自己有可能錯了，跟小姑娘在一起的不可能會是什麼該死的人。」

看洪文喜的表不像是作假，楚為先微微蹙眉，問：「十二年前在東北邊境，一個五十多歲的老人被人一刀抹了脖子，殺人的手法很特別，刀片很薄，傷口了一條線，是你的傑作嗎？」

十二年前，在東北的邊境？洪文喜的腦海里馬上出現了一副遍地銀裝素裹，他擊殺那人的畫面。

點了點頭，洪門的人敢作敢當：「是我做的。那是上頭吩咐的，我只管做，什麼都不問。」

「很好。」楚為先的目里全是寒意，「敢不敢當著所有的人面去承認？你殺的那個人是從國外逃回來的天文學家。國外有許多支勢力要搶他，他不肯，想辦法從國外逃了回來。眼看就要功了，沒想到在邊境線上遭到擊殺，保護他的人全都人毒死了。

當時給出的結論是外方不明勢力做的，但我很清楚，能把傷口做那樣的，只能是我們國家善於習武的人，只是我們一直在查找線索，始終沒有有力的證據，哪怕懷疑的方向是正確的，也還是不敢大張旗鼓地去抓人。

這次也是一樣，我媳婦的表叔是非常著名的理學家，你的上司派你來索了他們的命，這與你可有什麼關係？那與整個國家的發展呢？又有著什麼樣的關係？這點你想過嗎？」

洪文喜一愣，看著楚為先，過後低頭像是在思考什麼，再又抬頭看來眼自己的師弟。

表錯愕：「你說，那邊那對夫婦是科學家？」

「不然呢？」楚為先反問，「難道你覺得他們像是政客？」

「科學家？」洪文樂也激了起來，拉著洪文喜的手，「師兄！看來我們是真的做錯了。科學家那是幫助國家和人民強大起來的力量，我們在助紂為，削弱這支力量，那不就等於是我們阻礙了國家科技的發展。」

楚為先不聲地瞧著眼前洪門的師兄弟，語氣依然淡漠。

「你的話很對，在某種程度上其實你們是國家的罪人。天文學家被擊殺，我們國家的衛星事業起碼推遲了十年。你們或許覺不到什麼，但在國防領域上挨了發達國家好幾次鐵拳。沒辦法，誰讓咱們科技落後呢？偉人說過，落後的就要挨打。保護他們，就是保護我們的國家不挨打，人民的利益不傷害。」

聞言，洪文喜整個人都變的很僵，覺自己是真的做了許多無法挽回的惡毒事。

人好端端的科學家，跟他無冤無仇的，殺他們做什麼？仔細想想，還是跟上頭的爭權奪利有關。在姓王的執政期間，頻頻出現科學領域人才的損傷流失，那也是一大污點。

只是……

這樣做還是及了他的底線。

科學家向來手無縛之力，怎麼能為無謂的犧牲品？他不知道的況下，或許做了也就做了，可他知道了，就不可能會再出手。

「我們師兄弟二人是被派來刺殺那對夫妻的，聽了你的話，我覺得你說的很對。哪怕我們跟錯了主子，也不能隨意濫殺無辜。」洪文喜臉上表嚴峻，像是要對楚為先袒心聲，「十二年前的事我只能說很抱歉，我是洪門的人，以前我們老祖宗抗擊倭寇，力保一方百姓不侵犯，平安無事。

沒想到到了我們這一代，竟然做了些無法原諒的傻事。你放心！這回我們肯定不可能再那樣做了，保證你的任務順利完。」

低頭思慮片刻，楚為先抬眼睨著洪文喜：「想過退路嗎？如果你們就這麼大搖大擺地放我們走了，想過要怎麼回去差嗎？我只怕你們回去了就不可能再出現在這個世界上。」

師兄弟倆對一眼，覺得楚為先的話很對，按照上頭的手段，他們沒有完任務，無功而返，那肯定是要到罰的。罰他們都不怕，就怕拿他們洪門的徒子徒孫來開刀，就真的是對不起眾人了。

「那怎麼辦？」

洪文喜畢竟是一介莽夫，遇到事，第一時間就是詢問別人，不會立即思考。

怎麼辦？楚為先靠在門上，雙手抱臂，仔細觀察著洪文喜的反應。按道理不應該呀，不是一個門派的宗師嗎？難道連這麼點小事都不知道怎麼理？難怪會被人傻傻地利用。

「假戲真做。」

「啥？」洪文喜看著楚為先，沒反應過來，「假戲真做？怎麼個作？」

淡漠地掃了眼洪文喜，楚為先走過去，在他的耳邊輕輕地嘀咕了幾句，然後抬頭，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們。

「如果覺得可以，我們就來演一齣戲，如果覺得不合適那就算了。反正沒完任務的是你們，不關我的事。」

低頭想了想，覺得也沒比這個更好的辦法了，洪文喜點頭：「可以，就按你說的辦。注意，不要嚇著小姑娘，可是我的救命恩人。」

楚為先：「……」用你說，你裏的小姑娘可是我媳婦。

「那就這麼說定了，下車后，在站臺上來一出，能保住命，吃點苦也不算什麼。」說完，楚為先拉開門走了出去。

屋裏就剩下洪文喜和洪文樂兩人。

「師兄！咱們這麼多年都幹了些什麼？」洪文樂很生氣，「上頭是吃定了我們不會多管閑事，所以把什麼違背良心的事都給了我們洪門？科學家好端端的殺他們做什麼？害怕研究出果來，被搶了風頭？」

洪文喜嘆了口氣，垂頭喪氣地回答：「這個世界我都看不懂了，人心難測。照剛剛那個年輕人的說法，咱們這絕對是為虎作倀，而且還是頭吃人不吐骨頭的惡虎。要不是這次剛好遇上了小姑娘，也許我們還會一錯再錯下去。師弟！幹完這一票，可就得留個心眼了，再不能這麼傻乎乎地做些傻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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