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止等這一天，已經等得不耐煩。

手中的簪子，格外鋒利，抵在嚨，能看到紅。

楚伯承怒道：“姜止，把簪子放下。”

他從來沒想過，姜止為了離開，竟然拿自己的生命安全來威脅他。

“讓你的人退下。”姜止依然著簪子。

楚伯承手腕青筋鼓起，面上寒無比，“姜止，我再說一遍，把簪子放下。”

姜止抵住。

嚨，溢出一滴鮮紅的珠。

楚伯承和喬寅臉同時變了。

“姜止，我們有話好好說。”楚伯承結滾了滾，面發白。

姜止面不改，“我跟你沒什麼話好說，被你囚的這段日子，我已經夠了。我每晚都做夢，夢到我們的孩子向我控訴，為什麼不替他報仇。在你邊的每一秒，對我來說都是折磨。今天，要麼讓我走，要麼就讓我死在這兒。楚伯承，選擇權在你。”

喬寅臉難看，“楚伯承，你還要到什麼時候？”

手里的香煙落，楚伯承沉默了很久。

姜止深吸一口氣，簪子的尖端，再次沒。

楚伯承無力道：“姜止，我放你走。”

沒有猶豫，姜止抬腳離開。

“但不是現在。”楚伯承攔在面前，然后奪過手里的簪子，順著窗戶丟了出去。

他冷臉抱起，離開。

喬寅阻攔。

楚伯承耐心全無。

就在雙方即將大打出手的一瞬間，姜止道：“喬寅，你不用攔。”

喬寅沉片刻，最終還是讓了路。

楚伯承把姜止帶回了別館。

在姜止理頸間傷口的時候，楚伯承猛地砸碎了一只茶杯。

傭人被嚇得躲在廚房，不敢出來。

“姜止，你出息了！”楚伯承有些失控，“你拿命威脅我。”

姜止無于衷，“你答應放我走，請你不要出爾反爾，今天我就要離開。”

楚伯承眉心突突直跳。

他狠狠呼出一口氣，勉強下脾氣，“放你走可以，我有條件。”

淡漠著他。

“讓桑媽跟著你。”這是楚伯承唯一的要求。

姜止扯，笑的諷刺，“想讓桑媽監視我？你這樣跟囚我，有什麼區別？”

他在心里，已經壞到頂。

楚伯承毫都沒有想監視的打算。

只是不放心。

所以想讓桑媽跟去照顧。

但因為生氣，他沒有解釋，“隨你怎麼想，你不答應，我不會放你走。你也別想拿命再威脅我。姜止，我有一萬種法子讓你死不了。”

姜止眼眶漸漸紅了。

忍著酸，“好，我帶著桑媽。”

說完，上了樓。

在臥室收拾行李的時候，姜止聽到樓下傳來的巨響。

沒什麼反應。

收拾好行李后，姜止下樓，才看到一樓客廳的狼藉。

擺放在沙發前的茶幾，已經被掀翻。

茶碎了一地。

地上一層濃厚的煙灰和茶漬。

還有楚伯承隨手丟在地上的外套。

一個傭人從廚房跑出來告訴，楚伯承發了好大的脾氣。

姜止反應很平淡，“勞煩你們收拾干凈，以后這棟房子不會有人住了。”

說著，拎著藤皮箱離開。

有車在外面等候。

是胡副，胡副說，楚伯承吩咐他，要把安全送到家，桑媽等會兒到。

姜止上了車。

被送回原來楚雪螢買下的房子。

這里的一切，悉又陌生。

讓姜止有種恍如隔世的覺。

很久都沒有跟楚伯承再見面。

不過，總能在報紙上看到楚伯承的影。

大多都是他和候樾希出雙對的畫面。

過不了多久，楚伯承便會和候樾希訂婚。

著報紙上刊登的黑白照片上，楚伯承和候樾希四目相對的恩模樣，姜止甚至都不覺得他是在逢場作戲。

心中麻木不已。

這期間，喬寅來找過。

姜止把自己悶在房子里，不肯見。

現在唯一愿意見的人，就是錦一。

李錦一很。

他來看，從不提讓煩心的事。

每次他都帶著自己買的新鮮瓜果蔬菜，親自下廚給做飯吃。

姜止知道他的心思。

但給不了回應。

直截了當告訴他，對他從來都沒有過男之。

錦一沉默了一會兒，然后才鄭重其事道：“阿姐，不管我們之間是什麼關系，我都想守著你，也不會做出任何出格的事，你不要趕我走。”

姜止鼻尖發酸，淡淡應道：“好。”

他又說：“還有，我希你能答應我一件事。”

“你說。”

“不管什麼時候，你都不要拿自己的命做賭注。”李錦一嚴肅的臉，有幾分哀求，“拜托了，阿姐。”

姜止打算和候樾希魚死網破，以及那日用自己的命威脅楚伯承放走的事，偶然間被李錦一知道。

李錦一心中不安。

他真的怕姜止出事。

如果姜止出了什麼事，他也會活不下去。

姜止是他的神支柱，他不想讓出事。

眼睛蒙上一層霧，姜止捂著臉，失聲痛哭。

李錦一滾了滾嚨，“阿姐，我知道你在意那個沒能出世的孩子。你放心，我豁出這條命，也幫你報仇。”

“李錦一，我不許！”姜止淚水還沒止住，猛然大怒，“你聽著，管好你自己，我的恩怨，我自己解決。”

宋羨被牽連，為了避難選擇出國。

如果錦一再摻和進來，會發瘋。

李錦一滾了滾嚨，沒敢反駁。

姜止走到他面前，捧著他的臉，直視著他，哽咽道：“宋羨兩次險些丟命，你絕對不能再出事。李錦一，把我剛才說的話，牢牢記在你的腦袋里，不要惹我生氣。”

李錦一比姜止小一歲，才十八的年紀。

他第一次見姜止發這麼大火，怔怔點了點頭。

姜止無力坐回去，失神躺在沙發上，沉默了很久。

三天后，楚伯承和候樾希訂婚。

訂婚宴盛大而隆重。

宴會廳門口前，一輛汽車停在紅毯前。

喬寅下車，走到另一側，拉開車門。

車門下，出一只穿著黑高跟鞋的玉足。

一雙伶仃細白的小，惹人遐想。

姜止細長白皙的手，搭在喬寅手心。

黛薄施，風姿綽約，一瞬間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