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此人雖然城府頗深，但脾氣秉還是相對直來直去的，這是一種自信的表現，更是他習慣於掌握權力以後，不自覺的表。因此，他不像劉璋那樣善於做戲，掩飾自己的表，心中不滿，多多會表現出來一些。

    張鬆雖然與曹剛剛開始打道，但善於察言觀的他，已經發現了曹上的規律。眼下，見對方如此答複，張鬆心中有些竊喜，很顯然，自己的目的就要達了！

    張鬆這一次來許都的真實目的，之前我們已經介紹過了，但是，如果張鬆一上來就主獻上西蜀地形圖，並直接表示自己願意投靠和甘為應的打算，那就顯得太過於稚和掉價了！上桿子不是買賣的道理，張鬆當然清楚，他試圖用平時對付劉璋的辦法，通過一係列的言行來影響曹，到最後，讓對方主求自己幫助，這樣才顯得他張鬆有地位，也更有價值！

    然而，張鬆實際上錯打了如意算盤！他麵對的是何人？是曹！堪稱世雄的他，絕對是詭詐權的當世第一人！張鬆在他的麵前玩這種花樣，真可謂是班門弄斧了！

    “聞曹公之意，益州表奏，蓋未可準耶？”張鬆也壞，他這句話可是帶著刀子的！

    雖然曹挾製天子，獨攬大權已經是人盡皆知，但他自己卻並不能承認，還得裝作禮敬天子的樣子才行！張鬆這句話問的，曹很難回答，這本來就是個隻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潛規則！

    如果曹回答是，那就等於承認自己可以代天子決策！如果曹回答不是，那自己剛才的那句話又當何解？難道表章天子還沒看到，他曹就一定知道天子不會批準？

    “先生以為，此事當何如哉？”豈料，曹並沒有上張鬆的當，拱手謙恭地向張鬆征詢意見的同時，立刻化解尷尬於無形了！

    曹的意思是，這件事，我問你張鬆該怎麽辦！一方麵等於尊重和抬高了張鬆，給足了麵子，另外也是避免了所謂政事所決，皆出於己手的非議！

    曹的反應，讓張鬆心裏很是滿意。其實剛才他的那句話，依然是試探。一方麵，他是想試探曹對自己的態度，另外也想考驗一下，這個他寄予厚的新老板，究竟能力如何！顯然，曹輕而易舉就通過了張鬆的考驗，於是，張鬆便開始毫無保留了！

    “明公，此事容某細細道來！”張鬆拱手，滿臉笑意，開口為曹解釋起整件事的始末來！尤其值得注意的是，他竟與楊修一樣，開始口稱曹為明公，卻不是曹公了！

    這一變化，了一不可言傳的深意！也就是說，無需明言，張鬆現在已經是心向曹了！聰明人之間打道，話本不必明說，曹敏銳地發現了張鬆的這一變化，也是諱莫如深地領悟到了其深意！他當然無需挑明，未做任何反應，便認真地聽張鬆解釋起來。

    “原來如此……”張鬆解釋過後，曹這才明白了劉璋此番表奏龐羲為益州刺史的真實意圖！原來，看似鐵板一塊，很是團結的益州，竟然也有如此部爭鬥啊！

    想到這裏，曹狡黠地眼珠一轉，竟發現了其中的機會！很顯然，張鬆現在的一係列表示，都在暗示曹，他希蜀地迎來新的英主，而自己就是其選擇的對象！

    益州雖然地偏遠，相對閉塞，卻是天府之國，沃野千裏，人傑地靈！秦王和高祖，都因之以帝業，曹怎麽會不對其心呢！然而，現在的曹，剛剛結束了渡大戰，北方還尚未平定，實力仍顯不足，蜀地遙遠，他即使想要據為己有，也是鞭長莫及。

    不過，曹有一項其他人都沒有的優勢，那就是天子在他的掌控中，朝廷也是他姓曹的說得算！雖然現在天下大，但朝廷的架子仍在，曹現在即使不能實際控製蜀地，也能利用朝廷所下發的諭旨，來實際影響益州，以待來日！

    不得不說，張鬆的目的還是達了，最起碼曹一開始對蜀地不屑一顧，毫不興趣的態度，目前看來已經變了，尤其是他意識到，益州如果不早些做安排，將來很有可能會為自己潛在的敵人之後！

    “劉季玉此計甚高哉！”曹聽完了張鬆的解釋，又著自己的胡須，假意讚道。“然先生以為，當以何對？”

    說來說去，張鬆還是沒有提出自己的見解，曹此刻其實最想聽的還是這個！

    “明公！愚以為，此事可允！龐羲其人，定不尊旨，益州，明公方有機可乘也！”直到此時，張鬆才道出了自己心中的謀劃！

    按照張鬆的計議，曹完全可以答應劉璋所請，就封龐羲為益州刺史，但在他看來，劉璋此舉還是低估了龐羲裂土自重的野心！龐羲即使真的當了益州刺史，也絕對不會去都，更不會讓自己置於劉璋的掌控中！到時候，劉璋此計失敗，必然對龐羲惱怒，兩人以後的關係，可能會陷冰點，甚至有可能會起衝突！

    張鬆作為益州士人領袖，當然願意看見州牧與東州士人領袖龐羲翻臉和鬧僵，這樣益州利益集團，就會趁占據上風，甚至完全可以利用這一次的機會，徹底幹掉龐羲！

    龐羲倒了，東州集團也就敗亡不遠，到時候州牧劉璋唯一可以仰仗和指的力量，就隻能是益州集團了！一旦自己和益州大族完全掌控蜀中權力，便可以徹底換掉劉璋，迎曹主西川！

    當然，我們之前也說了，張鬆也好，益州大族也罷，他們不歡迎主西川後就賴著不走的主公，曹的勢力範圍在北方，即使益州真的了他的地盤，到時候治理蜀地，還是得依仗他張鬆和益州大族，這樣的話，他們一直以來謀求蜀人治蜀的政治理想，就能得以實現！

    不得不說，張鬆的這番謀劃，目深遠，而且極為險！他為了實現目標，竟樂於看見蜀中生！隻有，他才有機會，卻從來未曾想過，一旦，蒼生百姓又將深其苦！

    因此，張鬆此人，隻能算是個徹頭徹尾的謀家，他的眼中，隻有自己和自己所代表的利益集團，所作所為，本不考慮普通黎民百姓的，這其實也正是所謂世家大族的缺點和弊端！

    張鬆這家夥不簡單吶！曹聽了張鬆的見解，也是立刻明白了他的深意，並暗中佩道！看來在這張醜陋的麵龐之下，著實藏著一顆大才之心！隻不過……這種謀鬼蜮的大才，曹卻是打心底不喜歡！

    曹此人，本來就是個善於權謀之人，雖然說以類聚人以群分，但曹本心卻不喜歡與自己相似之人！也就是說，他曹自己可以州放火，但部下之人，卻不許點燈！

    換句話說，雖然曹自己就是個善用謀之人，但他卻欣賞忠義之士！為一派勢力的領袖，他當然樂於看見部下對自己都是忠心無二，坦誠真實的！

    就比如當初，關羽走投無路來降，曹以禮厚待，卻沒想到後來關羽竟悄然離去，再度投靠了劉備！雖然此舉表麵看來，極不講究，但曹於關羽忠義，卻並不記恨他！

    但是眼前的張鬆呢？很明顯，這就是個善於心計，謀卑劣之徒！賣主求榮之輩，曹其實也不喜歡，不過，倒是可以利用他來實現自己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