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萬澤把阿木娜打橫抱起，穿著睡就要往上往外跑。 

 萬媽拉住了他胳膊。 

 “你不要臉了？穿這個樣子上醫院，生怕別人不知道你干了什麼好事是不是？” 

 萬澤這才想起來自己蓬頭垢面的。 

 他一邊焦急的想送阿木娜走，一邊也無法接自己這樣出門，只能抱著阿木娜往樓上跑，里不滿地跟母親說。 

 “還不都是因為你？看看你把打什麼樣了？如果出點兒什麼問題……” 

 “能出什麼問題？” 

 萬媽跟在他后嘮叨。 

 “我這輩子干的最重的活兒就是伺候你穿吃飯，我有多大的力氣你不知道？就憑我這點力氣，打一掌能怎麼了？” 

 “不是農村出來的嗎？不是能干的很嗎？干活的時候在地里摔一跤恐怕都比我這一掌嚴重，怎麼就至于把你急這個樣子了？” 

 “媽，你別跟我說話了行嗎？我現在真的很不想聽你說話，太難聽了！你是不是被什麼魔鬼附了？” 

 萬澤幾步沖到了樓上，把暈頭轉向的阿木娜輕輕放到床上，開始找服穿。 

 萬媽跟個蒼蠅似的跟在他邊不停的說。 

 “嫌我說話難聽，你怎麼不嫌做事難看？肯定沒好意思跟你說的家人背著你都干了什麼好事吧？” 

 “你知不知道他有兩個哥？兩個沒文化，一蠻力的哥！要不是保安攔著，都沖進咱們家好幾次了！趁你和你爸不在家，他們對我大吼大，各種威脅的時候，你怎麼不說話？” 

 萬澤拿服的手一頓，他不知道這些事。 

 阿木娜的兩個混蛋哥哥居然這麼大膽子，敢跑到家里去威脅他母親？ 

 “我不知道這事，當時你為什麼不打電話讓我回去理？” 

 “讓你回去理？你打算怎麼理？給他們點錢把他們打發走，還是給他們買房買車，找工作，娶媳婦兒，安頓下來，以后當親戚一樣來往？” 

 萬澤，“……” 

 萬媽滔滔不絕地接著說。 

 “就算你給一筆錢把他們打發走，你以為就一勞永逸了？他們就知足了，識趣了，以后永遠不會再來了？不可能！” 

 “人家說了，你糟蹋了人家妹妹就是人家的妹夫，萬家這麼有錢，分點給他們怎麼了？只怕你以后每個月都要上供，祖宗一樣的給他們打生活費，供著他們！” 

 不可能。 

 關于阿木娜的兩個哥哥，萬澤不是沒想過。 

 說一點都不幫他們，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打一輩子倒也不至于。 

 他們不是說了嗎，只要在鎮上有房子就可以娶到媳婦，萬澤會幫他們走出農村，娶上媳婦兒。 

 但更多的他不會再管了，人終歸是要靠自己。 

 他正要反駁母親，母親卻又接著說。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你不可能那樣供著他們，是吧？還是太天真，太稚，阿澤，你本不知道，一旦你們倆結了婚，跟那樣的家庭變親戚，你會被道德綁架到什麼程度。” 

 “到時候不幫他們你就是罪人。也許你能做到不管那兩個哥哥，但他們生出孩子來了呢？他們要吃沒吃，要喝沒喝，拖家帶口的，讓孩子來求你這個姑父，你是管還是不管？” 

 “管，孩子的上學，教育，包括以后的選學校，選專業，未來的找工作，找對象，事事都來找你，你一管到底？” 

 “不管，那麼小一條生命，在他們手里要死不活，流浪街頭，你忍得下心。就算你忍得下心，忍得下心？如果非要管，你拿怎麼辦？跟離婚嗎？當初自己死活非要娶的人，到頭來因為這種事離婚，不覺得可笑？” 

 “媽不讓你跟這種家庭打道，不是瞧不起他們，而是在用多年的人生經驗幫你避免走彎路。孩子，人跟人之間的關系是很復雜的，尤其是沾上親，更是攪和不清。媽知道你有良心，正是因為你有良心，會被他們拖垮的。” 

 “我知道，也許我話說重了，阿木娜并不是什麼狐貍，你們倆真心相了一場。但這個世界上，談完發現不合適又分手的多了去了，大不了我們補償。” 

 “我在北城有套別墅，價值一個多億，足夠保這一輩子榮華富貴了。只要你跟分手，我把別墅送，行嗎？” 

 “別急著回答我，你好好兒想想。才跟你多久，就賺了一個億。換做別人，就算撈十輩子也撈不著，你們好好商量商量。” 

 “這是我能做出的最大讓步，也是我能想到的最好解決辦法了，我希你們識時務。不然真把我惹急了，一錢都沒有。而且但凡我活一天，都不會讓進萬家的門。” 

 說來說去，母親就是嫌阿木娜出低，自己跟結婚，害萬家在圈子里沒臉面，所以寧愿給一個億的分手費，也不肯讓進門唄。 

 萬澤要被母親的提議氣笑了。 

 一個億確實很多，多到足夠買兩個哥哥十次命的，想解決這兩個人渣易如反掌，怎麼就被母親形容的要牽扯一輩子了？ 

 把跟錢財劃等號，有沒有想過，就算有再多錢，娶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天天綁在一起，又有什麼意義？ 

 本不用多想，萬澤當即拒絕了母親。 

 “阿木娜不需要進萬家的門，只要我喜歡，我能給一個家就夠了。媽，不用等我們回頭商量，現在就告訴你我的答案。我自己的日子自己過，是好是壞都跟你們沒關系，你用不著替我出一個億，也用不著你那麼多心，好好過你自己的日子，好嗎？” 

 萬媽苦口婆心說了那麼多，結果得到這麼個結論？ 

 覺腦子嗡的一聲大了，額頭上的筋突突跳。 

 “什麼意思？什麼不需要進萬家的門？什麼跟我沒關系？你要跟我們斷絕關系？你為了這個人，要跟你的親生父母斷絕關系？” 

 “如果您非要我跟分手，那就是我在和你之間做選擇。我……” 

 萬澤冷著臉盯著母親的眼睛，不孝的話還沒說出口，萬媽就眼珠一翻，整個人向后倒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