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白薇和崔瑾之只在莊子上住了兩日,便又急的搬回了上京城中。
跟隨他們一道去的,還有李四桂和白四。
其餘不足的人手,要等去了城裡再雇。
莊子上這些婦人雖然都恨不得跟著去城裡,但到底吃住都是一個問題,而且莊子上的事也丟不開,眾人雖然失意,但到底這段時日跟著做工,也賺了不錢,個個兒還是滿足的。
林白薇學的很快。
姜晚澄跟著去上京城盯了兩日,確認一切果然都做的毫無差錯後,便徹底放下心來。
甜冰飲的事,徹底走上正軌。
一經推出,果然火。
上京城中,颳起了甜冰飲的颶風,人人都甚是喜。
燕王自然也很快就注意到了這件事。
民間還有旁人私自用冰,這件事他雖然驚詫惱怒,但卻本無法細查。
因為,他自己也在私下售冰!
而且,做的還是更大的生意。
從前除了皇宮貴族,普通的達貴人家中想要用冰,也本是不可能的事。
今夏,燕王自己開了一條口子。
所有在朝為者,只要肯捨得,家中都可買冰消暑。
他日賺斗金,已經被剛剛回了上京的端王給盯著了。
其餘各方勢力,更是早已虎視眈眈,若是他要查,只要被撕咬上,必將重傷。
所以,燕王不止不能開嚴查此事的口子,還要替對方遮掩!
雖然這些冰甜飲的小生意自己本瞧不上眼,但到底!到底是有人借著他的勢才敢做起這生意,他如何不惱!?
「秋後,我再與之算帳!」
姜晚澄的冰甜飲生意在夾中找到了生機,除了燕王不得不替遮掩之外,孟行知也出了很大的力。
不過,滿京城八九家的酒樓都在售賣這東西,偏偏除了最大的清月樓。
姜晚澄心知肚明,這是孟行知怕認出了他的份,所以特意拿出清月樓,做給瞧得。
自然也懶得穿,坐在家中等著賺錢便是了。
直到這一日,孟行知化名祁公子的書信又送到姜晚澄手中。
原來,是他替溫二郎找的先生之事,終於有了眉目了。
書信中說道,他共找了三位先生作為備選,要姜晚澄自己斟酌考慮,若是瞧好了哪一位,他安排時間讓帶著溫二郎進城去,給先生瞧一瞧。
書信厚厚一迭,其中就有這三位先生的詳細介紹。
第一位,是一位退下來的老翰林學士。
這位學士在翰林院時,一直勤懇勉勵只做份之事,又不善與人際,所以朝中知曉他的人並不多。
而他生活清廉,為時也只靠微薄俸祿勉強養活家中數人,並未積攢置辦家財,所以到老時,子孫無所出息,到了如今子孫輩已有十幾口人,全家依然全部都在一個兩進的小院子。
此人學識不低,且人品無憂,只是已過花甲之齡。
第二位,是一位年僅四十的落榜舉子。這位舉子雖然落第數次,但其實學識不淺,只是運氣不佳,考上舉人後家中遭遇變故,親人接連去世,守孝三年又三年,再三年。
九年過後,再考會試,遭逢落第,徹底士氣大傷。
只是讀書多年,家中所有親眷供養其專心讀書,不得不繼續迎難而上,不過回回應試,卻又回回未中。
此人雖屢試不中,但學識厚重,不過時運不佳罷了。
如今家中親眷再逢病災,此舉子徹底放棄讀書之道,想要養家餬口為人師者,不失為一選擇。
第三位,是前朝太子,也就是當今小皇帝的親生父王,已逝太子的太傅。
此太傅,學富五車,人品傑出,二者皆是當今天下之魁首,只是十餘年前被太子巫蠱之事牽連,全家被流放北地,三年前才因小皇帝登基大赦天下又為之翻案,而全家返回了上京。
只不過,族中所去一百餘人,只有十三人回。
家族凋零,人丁稀落。
如今,老太傅已年過七十,在上京一小院中孤苦養老,過的很是清貧寂寥。
不過孟行知上門拜訪試探時,此老太傅竟有意離開上京城,無所謂去往何,只希有個清淨的養老之。
此三人,姜晚澄仔細的看了又看,最終也做不了決定。
於是,親自來溫二郎,並將這三人的形都與他說了說。
姜晚澄:「二郎,你最中意哪個為你的老師?」
溫二郎問:「不如,阿姐你先說?」
姜晚澄不知道溫二郎是什麼意思,但還是將自己心底的意思先道來:「我最中意的,是老太傅。不過,他年事已高,而且舊事牽扯,我怕咱們一介白會惹來麻煩。阿姐只想你安穩讀書。」
溫二郎:「那老翰林學士呢?」
姜晚澄:「他倒是合適的人選。」
溫二郎:「看來阿姐不考慮第二位舉人先生了?」
姜晚澄搖了搖頭:「他雖然年輕一些,但既然家中又有親人遭逢病災,只怕不能專心教學,並不符合阿姐期。」
溫二郎心作了一番思考後,抬頭決定:「阿姐,我想要老太傅。」
姜晚澄盯著溫二郎看,溫二郎言語間充滿了堅定:「既然要選先生,就選天下最好的。老太傅孤苦寂寥,我也定不會讓他失。」
姜晚澄見溫二郎決心,只問他:「你當真決心好了?」
為過太子師者,若是再為平民師,再被有心者發現,免不了惹來一腥臊。
溫二郎衝著姜晚澄一笑:「阿姐,你也說了,咱們一介白罷了,不會有人放在眼中的。」
姜晚澄點點頭,被他說服:「那便依你之見。阿姐不怕麻煩,只要二郎你心意堅定便好。」
這邊姐弟二人做了決定,第二日姜晚澄又做了男裝打扮,帶著溫二郎進了城。
二人一起去採買了束脩作為初見禮,然後才去約定好的酒樓,先見了祁公子。
祁公子臉上仍戴著那副青面獠牙的面,溫二郎見了也只是面尋常並未出半分驚詫好奇的樣子。
孟行知對他如此年紀卻又如此沉得住氣的脾,到有幾分讚賞。
孟行知的人去查過。
這山上獵戶兄妹三人,也是異鄉而來,且世來歷不明。
姜晚澄在巫山時,對外自稱是獵戶家的遠房表妹,但他知道,堂堂大晉姜家的嫡,如何可能與一大梁獵戶家攀扯什麼親戚?
定是他們家救過的命,而為子所要安的藉口罷了。
對待救命恩人,將之帶在邊,願意傾力栽培他讀書人,倒是個有良心的。
難得的是,這男瞧著還當真不是個普通泛泛之輩。(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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