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一跪一趴，伯大

「……」

夜半時分。

院落西側的牆外，泛起些許靜。

紫影在第一時間出手，擒拿住兩名黑人，隨手將他們進泥坑裏。

李素適時從書房走出……玉衡仙子提前聽到了靜。

「你倒是敏銳。」紫影詫異。

「最近，我的實力確實提高了不。」李素來到紫影側，得意一笑，心裏有點發虛。

他自己也無法確定，這心虛，是針對的紫影，還是玉衡仙子。

他只知道，若是按照後世的標準，現在的他，屬於腳踏兩隻船。

「好像不止兩隻船，我還有個沒圓房的小妾呢。」李素眼神飄忽。

紫影輕哼道：「既然從我這得了便宜，還不快跪下，給我磕個響頭謝一下？」

昨晚，公主殿下為了幫這混蛋淬靈，消耗極大。

李素臉黑，冷笑道：「我跪下的時候，你得趴著。」

紫影：「……」

亮了亮白皙似玉的拳頭，斜睨李素。

李素很從心地掠過這話題，轉而看向新泥坑裏的倆人。

同樣的話，取得了同樣的結果。

簡單詢問一番，確定這倆人所說信息，跟另外四人一致后，李素詢問起了三皇子蕭元承的行程。

「快到了。」

「說個時間。」

「可能兩天後……」

「……」

李素、紫影心中，都生出了些許迫。

…

太湖深。

一葉扁舟趁著夜，行駛到了武氏巨船的船尾。

當代武安王武戩正坐在船尾甲板上垂釣。

「武叔叔好興緻。」漁船上，坐在船尾、手持雙槳的年輕男子，笑呵呵招呼。

「你不會劃船。」武戩瞥了眼這年輕男子，「也裝不了普通人。」

年輕男子微笑道：「孤和畫聖從朝歌城一路南下，來到這裏，無一人察覺。」

「這隻能說明裴玄子照顧你照顧的很辛苦。」武戩說道。

在小漁船中央，還坐著一人，頭戴斗笠，披蓑，下顎留有黑長須。

當今乾皇欽點的畫聖，裴玄子。

「三殿下天賦異稟，扮什麼人，都像紈絝子弟。」畫聖微笑開口。

「這話說的倒是中肯。」武戩點點頭。

年輕男子撇了撇，輕哼道：「孤天生尊貴，無論何地都是龍立蛇群，沒什麼不對的。

孤是如此，孤的那位表妹亦是如此。」

他是大乾三皇子蕭元承，從脈上來說，前楚雲染公主是他的親表妹。

畫聖瞥了眼武戩，「武安王應該已經見過那位殿下了。」

「這次你猜錯了。」武戩搖頭。

畫聖、蕭元承皆是一愣。

「你們既然來了，本王自是不會跟你們搶功。」武戩淡淡說道。

蕭元承微微瞇眼，「那個金鱗門棄徒很強？」

「強或不強，畫聖更清楚。」武戩淡笑道。

蕭元承忍不住看了眼畫聖，據他所知，當年這位畫聖，也曾參加過金鱗門的門考核。

「當年的他，實力確實不俗。」畫聖臉如常，「而今孰強孰弱，老道早已不在意。」

「他會拚命。」武戩道。

畫聖若有所悟，緩緩道：「太湖風景很不錯。」

武戩悠悠道：「所以本王一直逗留太湖，未曾上岸。」

蕭元承眉梢輕挑，聽懂了這兩人的談話。

「聽說孤那表妹嫁給了他的弟子？」蕭元承好奇問道。

有關姑蘇城的況，已獲悉的一清二楚，知道那位表妹嫁給了一個名李素的年郎。

「那年很不錯。」談及李素，武戩讚不絕口，「未來的天驕人。」

「他還有未來？」蕭元承譏笑。

武戩瞥了眼蕭元承，「他長得很俊朗，是萬中無一的男子。」

「男子…」蕭元承一怔，心跳快了些許，不聲地問道，「比之孤如何？」

「有過之而無不及。」武戩淡笑道。

「是嗎？」蕭元承眉梢輕挑。

「本王所說，是各個方面。」武戩補充。

「你很看好他。」畫聖若有所思。

「孤還沒見到過，誰能各個方面都比孤強。」蕭元承淡笑，道，「若他真如你說的這般出，孤倒是可以惜才，饒他一命。」

武戩盯著湖面上的魚漂，漠然不語。

畫聖輕聲道：「雲染公主應該已經知道三殿下即將到來，未曾提前逃離，只怕必有倚仗。」

「有武叔叔坐鎮太湖，姑蘇城外又早已布下天羅地網，無論有什麼倚仗，也必定翅難逃。」蕭元承微笑道，他很自信。

「……」

城北，李宅。

蕭元承將至，況已變得十分迫，在這種況下，紫影需要時刻陪伴在田柒邊。

約明白李素的想法，猜測這年郎可能正在因自實力不濟而自責，整日整夜地躲在書房裏修鍊。

心裏泛起了幾分異樣的暖意，並未去打擾。

書房裏，自是另外一番場景。

深知況迫的李素，面臨著艱難抉擇：全心修鍊，亦或是陪伴玉衡仙子。

溫鄉，英雄冢。

過去，李素曾想過，自己將來可能會遇到人兒，他一直以來的想法都很簡單：

你你的，我修鍊我的。

就像前世直男在友、遊戲面前的選擇那樣：遊戲開始前，友是天；遊戲開始后，隊友才是天。

然而，真正面臨溫鄉，他發現將心思放在修鍊上，是對人兒的。

尤其，這位人兒，是風華絕代、超凡俗的白俠玉衡仙子。

讓李素到幸運的是，玉衡仙子不僅僅是人兒，更是一位通修鍊的人兒。

也因此，溫鄉，也可以是修鍊場。

有關修鍊的任何問題，玉衡仙子都能夠為李素言傳教。

懂得的修鍊玄功，也都願意傾囊相授。

只要是李素詢問的，只要是懂的，都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這使得李素心滿意足之餘，不免也有些得寸進尺，提出了更過分的請求：

「我想專心待你，可又不想停止修鍊。」李素看著下的玉衡仙子，眼地道，「你能不能心分兩用，在陪我的同時，還能用你的真氣，幫我運轉玄功。」

玉衡仙子略作沉默，便微微頷首，同意了。

兩人十指相扣，一縷縷充沛純的清靈之氣，湧李素，轉瞬間涌流在李素各條經脈里，沿著太上鼎訣的行功路線，運轉起來。

「你對我這麼好，我會上癮的。」李素渾舒泰，看著玉衡仙子，眸越發炙熱。

玉衡仙子盯著近在咫尺的眼睛，「這是我對你的懲罰。」

「懲罰？那可還遠遠不夠。」李素挑眉笑道，明白這懲罰是何意。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習慣了玉衡仙子的絕世容和微，將來再遇到別的人，只怕很難不去做出比較。

從一開始，李素就知道，下的白俠不會久留李宅。

相中，白俠的言聽計從，更是讓他確定了自己的猜測。

他很有自知之明，知道以自己現在的實力、份、地位，都是無法完全擁有這位白俠的。

他能做的，就是在這段時間裏，儘可能地，給白俠留下最深刻的印象，不讓自己留下任何憾。

「還有時間。」玉衡仙子輕聲道。

「你這是在挑釁我啊。」李素眼裏閃著炙熱的戰意。

玉衡仙子臉頰泛紅，嗔了李素一眼，強令自己，將注意力放在李素的真氣運行上。

這是一種考驗。

「……」

臥房裏。

廚娘古清妍在綢緞上，綉出了一條栩栩如生的金五爪真龍。

「真像啊。」一旁的田柒讚歎。

紫影暗暗點頭，忍不住瞥了眼廚娘，心說這位廚娘要真是妖姬，那這妖姬未免也太多才多藝了。

易容，廚藝，刺繡…似乎無所不通，無所不。

「主要是小姐的畫好看，栩栩如生。」古清妍恭維道，事實也確實如此，綉出的真龍，完全是按照田柒提供的畫像繡的。

田柒笑笑，好奇問道：「那你會裁剪嗎？」

「裁剪？」古清妍點點頭，「奴婢在夫家的時候，經常做服。」

「如果你做出的服能讓夫君滿意，我可以代替夫君，滿足你一個心愿。」田柒看著古清妍，輕聲說道。

古清妍心中一，忍不住多看向田柒的眼睛。

眸似星辰，泛著幾分如水的意，似又有幾分俏皮的狡黠。

「是在暗示我嗎？」古清妍無法淡定，一顆心不自地跳的快了些許。

「能讓主人和小姐滿意，是奴婢最大的心愿。」古清妍輕聲道。

「先裁服吧。」田柒笑道。

「好。」古清妍點頭，沒敢流出任何多餘的表。

其實，若是李宅里只有紫影、田柒，倒是願意跟這兩坦誠相待…雙方並沒有任何利益衝突。

可偏偏，玉衡仙子極有可能仍在李宅附近，這使得實在不敢賭。

這天中午。

城北，伯字畫鋪。

「伯？」

穿著一藍錦的三皇子蕭元承，站在字畫鋪外，抬頭瞧著字畫鋪的牌匾，眉梢輕輕挑了下。

在他兩側，是穿著便裝的畫聖裴玄子和皇城司總督曹化疾。

曹化疾介紹道：「李素，字伯。」

「伯，即是大；，可謂之。」蕭元承笑地說道，「伯，大也。」

「大？這小子倒是狂妄。」曹化疾笑道。

畫聖瞥了眼曹化疾，拂須不語，以他對這位三皇子的了解，三皇子所言大，只怕跟這位曹督主所理解的不太一樣。

「敲門吧。」蕭元承吩咐道。

曹化疾掃了眼畫聖，示意畫聖去開門。

畫聖靜立不，微笑道：「曹督主請。」

曹化疾皮笑不笑，無奈上前，來到伯字畫鋪的大門外，敲門環。

李宅里，書房、臥房同時一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