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仙子沉淪，畫聖品茶

書房最深。

「有人敲響了字畫鋪的門。」玉衡仙子輕聲提醒，右手食指輕輕點在李素的眉心，縷縷異常清涼的清靈之氣，瞬間便幫李素降下了升騰的火氣。

李素冷靜下來，看著玉衡仙子，「幾個人？」

「三個。」玉衡仙子道。

「這種時候來敲門的，大概率跟皇城司有關，我去看看。」李素說著，而起，快速穿上衫。

玉衡仙子輕聲道：「小心些。」

李素已下床，輕笑調侃道：「連你都奈何不了我，旁人只怕更不行。」

玉衡仙子輕嗔了李素一眼。

「等我回來。」李素離開前，輕輕颳了下玉衡仙子的鼻尖。

玉衡仙子坐起，著李素的背影，腦海里再次浮現【三變青樓賦】最後一句詞：

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

「難怪世人多沉淪於紅塵，僅是觀察，大概永遠無法理解我此刻的心境……」玉衡仙子重新躺下。

躺在這張床榻上，在跟年郎相時，刻意忽略自天宗魁首的份，將自己當一個普通的子。

即便是以天宗魁首的目來看，年郎也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天驕年。

普通子得到年郎的垂，多半會欣然接，願意將自己的一切都給年郎，願意滿足年郎的一切願，並且甘之如飴。

玉衡仙子便是這樣做的。

本以為自己可能會有不適的時候，結果卻是，自從那一晚沒有拒絕年郎的親近，彷彿失去了拒絕的能力。

期待著年郎的親近，滿足年郎，似乎了頭等大事。

年郎的笑容，似是擁有著極大的染力，能夠令不自地跟著愉悅。

作為天宗魁首，玉衡仙子本以為自己的心境早就達到了『不以喜不以己悲』的超然之境，如今才發現，這世間尚有這樣一位年郎，能令的心境起伏如起落。

年郎的一言一行，似是都能牽的心弦，掌控著的思。

…

出書房時，李素看到田柒、紫影、古清妍都已走到了院落。

「字畫鋪外有人。」紫影一臉嚴肅。

李素微微頷首，「我過去看看。」

「我們陪你一起。」田柒輕聲道。

李素眉梢輕挑，看了眼紫影。

紫影清冷著臉，並未說話，和公主殿下的想法一致，都有些擔心來人或會直接抓走李素。

一旦出現那樣的況，那們最近幾天的準備，將全然無用。

「好吧。」李素會心一笑，知道這倆妹子是在擔心他。

古清妍瞧了眼李素，心說這混蛋大概還沒真正意識到，接下來會遇到怎樣的局面。

「一個市井年，確實很難懂得大乾皇朝意味著什麼。」古清妍暗自搖了搖頭。

李素、田柒、紫影三人，一同走到字畫鋪。

「阿影，開門去。」來到字畫鋪櫃枱前，李素直接吩咐道。

紫影臉黑，狠狠地瞪了眼李素，然後無奈走向房門。

田柒嗔了李素一眼，悄然來到櫃枱里側，蹲下了子。

李素詫異，探尋地看了田柒一眼。

田柒俏臉發紅，手指了指自己的臉頰，輕輕搖了搖手指。

李素會意，坐在櫃枱里的老爺椅上，鬼使神差地出右手，在田柒的腦袋上了下。

田柒睜大眼睛，俏臉以眼可見的速度漲紅著。

李素角微微勾起，不聲地收回手，抬眼看向已打開的房門。

田柒嗔了李素一眼，低著腦袋，雙手輕輕結印，腳下金紋案一閃而逝。

於此同時，田柒的氣息、心跳、上散發的幽香，憑空消失無蹤。

房門已打開。

蕭元承第一眼瞧到開門的紫影，眼睛頓時一亮；待看到坐在櫃枱里的李素時，眼睛又是一亮，同時臉上出了愉悅的笑容。

心中確定，接下來在姑蘇城的日子，不會太寂寞了。

紫影站在門旁，目掃過門外的三人，清冷的面孔下，蘊含著幾分凝重。

認出了畫聖裴玄子。

「一個刺客，顯形，威力減半。」蕭元承淡笑一聲，邁步走進字畫鋪。

曹化疾隨其後。

畫聖走進時，沖著紫影微微頷首。

三人都並未第一時間招呼李素，他們的目，落在了四方牆壁上掛著的字畫上。

紫影走回櫃枱，站在了李素外側，想了想，提起櫃枱上的茶壺，給李素倒了一杯茶水。

兩人看著茶杯里微微泛黃的茶水，都沉默了。

李素仔細想了想，上次換茶水好像是大半年前的事了。

「這畫工，真一般。」蕭元承評價道。

李素斜睥這人，暗哼一聲，沒搭理。

「畫工確實一般，不過倒是都頗意境。」畫聖拂須評價。

「阿影，給這兩位說話的客人一人奉一杯茶。」李素瞥了眼紫影，輕笑道，「通常來我這的客人，品茶之後再品畫，會有截然不同的。」

紫影眼裏閃過一抹古怪，不聲地提起茶壺，往茶盤裏的兩個茶杯斟茶。

蕭元承、畫聖都忍不住回頭，看向櫃枱，都對茶水產生了好奇。

紫影端起茶盤，走到兩人前。

「該不會下毒了吧？」蕭元承盯著泛黃的茶水，十分警惕，看了眼畫聖。

畫聖不聲，拿起一杯茶水，輕輕嗅了嗅，眉頭不可察覺地跳了下。

「這是陳年普洱茶，產自雲州。」李素微笑道，「一兩茶葉，百兩黃金，你們喝下此茶，必須要買我一幅畫才行。」

「陳年普洱茶？」畫聖輕語，茶杯送至邊，輕輕抿了口。

「如何？」蕭元承問道。

曹化疾也忍不住看著畫聖，心裏忽然有些慶幸，幸好這人跟著一起來了，否則試毒的就該是他了。

畫聖眉頭皺的很，抬眼掃向李素，眸不善。

這茶，絕對有問題。

李素臉如常，說道：「濃茶多苦，僅是抿一口，可嘗不出真正的味道。」

「這混蛋，膽子可真大。」站在李素邊的紫影，微微屏住呼吸，確定，這絕對不是什麼陳年普洱茶，就是一壺擱置太久、都變了的普通茶水。

甚至，懷疑這茶水可能都發臭了。

這天底下，估計沒幾個人，敢請堂堂畫聖喝這種茶水。

畫聖盯著茶水，一時狐疑不定，這口太怪了。

「有毒？」蕭元承皺眉問道。

畫聖沉道：「應該是沒毒的。」

「應該？」蕭元承不滿。

畫聖當即改口，「老夫確定，無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