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懟天懟地，以養勢

姑蘇城，城北。

李素跟著左林一路直行。

來到城門口時，左林問守城校尉要了一柄刀扔給李素。

這是一柄雁翎刀。

刀直，刀尖位置有弧度，刀背前段有反刃，整柄刀形似雁翎。

「大多數城防都變陌生面孔了。」

李素接過雁翎刀，雙眸不聲地掃過城樓，知道整座姑蘇城，都已於那位三皇子蕭元承的掌控之中。

「可還趁手？」左林瞥了眼李素。

李素輕輕掂量刀柄，如實說道：「有些輕。」

「輕重暫時不是問題。」左林邁步走向城門外，邊走邊說道，「無論使用什麼兵，都需要做到舉重若輕、舉輕若重。」

李素跟在左林後，發現周圍陌生的士兵，都像是被點中了道一樣，不僅沒有阻攔他和左林，甚至連頭都沒回。

「他們怎麼了？」走出城門，李素忍不住低聲問道。

「刀意。」左林言簡意賅。

「刀意？」李素眨了下眼，邊走邊道，「我理解的刀意，可能和你說的刀意有所出。」

「你還沒開始練刀，自是無法理解真正的刀意。」左林淡笑道，「只需知道，他們全都被我嚇破了膽，不敢。」

「這樣啊…」李素若有所思，猜測道，「和你上散發出的氣勢有關。」

「氣勢？很片面。不過，你尚未開始練刀，能有如此理解，暫時夠了。」

「……」

說話間，左林漸漸提高了速度。

李素跟其後。

夕已落，夜漸襲。

兩人在山林間穿梭，奔行速度越來越快。

「淬靈效果這麼好？這小子的速度…」左林驚訝，他此刻發的速度，已是李素曾經最快速度的兩倍，沒想到李素居然還能穩穩跟在後。

「咱這是要去哪？」一直跟在左林後的李素，好奇問道。

「還能說話…」左林不聲，道，「帶你殺人去。」

「殺人？」李素一怔，心跳快了許多。

穿越這方天地近十年，李素一直都是遵紀守法的良民來著。

「要殺什麼人？」李素忍不住問道。

「邪魔歪道。」左林言簡意賅。

「壞人啊。」李素鬆了口氣，殺壞人不用有什麼心理負擔。

左林停了下來，前方有一座山頭。

「這裏是？」李素站在左林邊，向山頂，約可見道道火和數十座依山而建的房屋。

「月寨。」左林介紹道，「大寨主林豹曾經是寒玉教弟子。」

「寒玉教弟子…」李素恍然大悟，說道，「你是想說，這裏是寒玉教的據點之一？」

「算是吧。」左林點頭，繼續介紹道，「林豹通刀八式，築基中期的境界，作為你的對手，最為合適。」

「築基中期？」李素眼皮微跳。

「怎麼？你怕了？」左林斜睨李素，似笑非笑。

李素輕哼，「我連武戩都不怕，會怕區區一個築基中期？」

「那就登山。」左林淡淡道。

李素看著左林，「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沒忘。」左林知道李素想說什麼，「修鍊合一刀法，需要先懂其他刀法才行。」

「這樣啊…」李素想了想，又道，「那你先說一下，這林豹都做了哪些喪盡天良的壞事。」

「土匪會做的事，他都做過，綁架，屠村、截殺往來商隊……」左林淡淡道。

李素吐槽道：「你既然知道他做了這麼多壞事，之前怎麼沒抓他啊？」

「這裏可不是我的轄區。」左林說著，輕哼道，「另外，你要記住一件事。」

「什麼？」李素好奇。

左林冷幽幽地道：「這天底下，一般喜歡多管閑事的人，通常死的最快。」

李素角扯了下，再次抬眼向山頂，深吸一口氣，輕道：「十年磨一劍，霜刃未曾試。今日把示君，誰有不平事？」

說完，手持雁翎刀，大步登山而上。

左林臉黑，冷颼颼地盯著李素。

「這混賬玩意，想學劍？老子偏教你刀法。」左林暗哼，心裏很不爽，基於一些原因，他對劍客一點好都沒有。

並且，十分堅定地認為，學劍的不是裝犯，就是一群娘們。

掃了眼忽然匍匐子、時而左顧右盼的李素，左林麵皮又是一，臉徹底黑了。

這混賬玩意，該慫的時候懟天懟地，連武戩兒的脖子都敢掐；不該慫的時候，茍的如同驚弓之鳥。

「這小子難道已經猜到月寨來了高手？」左林瞇眼，輕輕搖了搖頭，還是覺得李素應該是在忌憚『築基境中期』。

「說起來也怪我，讓他的認知出現了偏差。」

左林輕笑，邁步登山，他並未藏影，甚至還主走到月寨在山腳佈下的暗哨前。

「你……」暗哨土匪一驚。

下一刻，他整個子癱如泥，鮮自下涌流。

左林眼眸淡漠，繼續登山直上。

片刻后。

畫聖、蕭元承、曹化疾來到了月寨山腳下。

三人都嗅到了腥味，第一時間來到暗哨土匪的前。

「好霸道的力量。」曹化疾心驚，眼前的土匪，模糊，顯然是被極為強橫的力量，活活震碎了。

「殺氣。」畫聖低語，抬眼向山頂，輕聲道，「老道沒猜錯的話，他和武戩那一戰，快要開始了。」

蕭元承一怔，狐疑道：「就看了眼這，你就能猜到？」

「他在養勢備戰。」畫聖說著，提醒道，「最近最好別招惹他，他的殺心很重。」

「養勢…」曹化疾若有所悟。

「他還敢殺孤不？」蕭元承冷笑。

畫聖淡淡道：「殿下倒是可以一試，看看一個亡命之徒，會不會懾於殿下皇子的份，而放下屠刀。」

「亡命之徒？」蕭元承眼皮一跳，這才意識到左林、武戩一戰意味著什麼，當即不聲地道，「他的對手是武戩，孤就不去破壞武戩的好事了。」

畫聖輕輕搖了搖頭，「他應該已經很久沒正兒八經地跟人過手了，這次的對手又是武戩，肯定會在那一戰之前，將自狀態，調節至最強。

這需要養勢，需要磨刀。

鮮，是最好的磨刀料。」

「孤確實沒必要，在這種時候招惹這種人。」蕭元承輕語，旋即眉頭皺起，「可孤也絕對不能放過李素。」

「他對李素應該是寄予厚。」畫聖抬頭，掃了眼正匍匐登山的李素，沉道，「殿下想要除掉李素，在那一戰開始前，只怕有些困難。」

「孤不想等。」蕭元承冷冷道。

一旁的曹化疾抬眼掃向山頂，低聲道：「寒玉教的鷹堂堂主，刃白斬此刻應該就在這座月寨。

寨主林豹算是白斬的記名弟子。」

「刃白斬？」蕭元承一怔，連看向畫聖。

畫聖知道這位三皇子想問什麼，輕輕搖了搖頭，「他們不是一個級別的，以後這世間，大概就沒有所謂的『刃』了。」

蕭元承眼裏閃過一抹失，盯著畫聖，「那你呢？你是堂堂畫聖，神符師巔峰，對付區區一金鱗門棄徒，肯定易如反掌。」

畫聖沒回答，而是笑問道：「三殿下，你真希老道出手嗎？」

蕭元承臉一滯，一旦眼前的畫聖出手了，能夠直接滅殺李素、姓左的，那還好；一旦失手，那估計用不了多久，那首反詩就該在朝歌城流傳了。

「救下白斬，總能做到吧？」蕭元承冷靜下來。

「沒必要。」畫聖搖了搖頭，「這隻會惹怒左林，可能會造原本沒必要的麻煩。」

曹化疾在一旁冷幽幽地提醒道：「白斬是三殿下從寒玉教那裏借來的刀。」

畫聖眉梢輕挑，瞥了眼曹化疾，「那就更沒必要救他了，這柄刀斷了，寒玉教自然會送來更多的刀。」

「什麼意思？」蕭元承不解。

畫聖微笑道：「曹督主之前不是說，那位妖姬有可能了很重的傷嗎？如果此事為真，寒玉教教眾會源源不斷來此。」

「妖姬古清妍？」蕭元承沉道，「孤對寒玉教的恩怨，了解的不多。」

「和恩怨無關。」畫聖拂須，微笑道，「主要是這位妖姬，修鍊的功法特殊，在未曾圓滿之前，一旦破，功力會直泄八。」

「功力直泄八？」蕭元承眼睛一亮，連忙問道，「那要了子的男人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