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還是一招，低估自己？

兩人腰間都懸有一柄刀。

四目相視，有鋒利之。

「同樣的錯誤，我絕對不會再犯第二次。」武風雲右手握了刀柄，心中已下定決心：

一招，打敗李素！

他和李素的第一戰，便是因為輕敵，結果被一拳轟飛，至今都後悔不迭。

同樣的錯誤，他絕對不會再犯。

李素五指亦握了刀柄，盯著武風雲，心中也有了決定。

這一戰，不僅要勝，還要勝在一炷香后。

刀，在同一時間出鞘。

兩人大步如流星，沖向對方。

鏘~。

兩人影相錯而過，雙刀撞，迸發一道『鏘』鳴。

李素停下腳步，轉回頭，看向武風雲的背影，眉頭微微皺起。

武風雲背對著李素，右手握著刀柄。

他的眼眸，死死盯著這柄寶刀，閃著無法置信的悚。

周圍寂靜無聲。

「咔嚓。」

忽然，一道咔嚓聲響起。

武風雲手持寶刀，刀自中間裂開，刀尖掉落。

「不…」武瑤瞳孔猛，整個子都在。

「居然……」古清妍瞇眼，心中詫異無比，忍不住多看了武戩一眼，心裏泛起了嘀咕：

武風雲真的是這人的兒子嗎？

「好快的一刀。」

三皇子蕭元承眼裏閃過一抹忌憚，他本以為，李素更善謀略，是詐之徒。

直至此刻，方才明白，他眼中的區區市井年郎，竟還是一位修鍊天驕。

武戩仍舊負手而立，臉平淡，似乎發生的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看到武風雲手中刀斷裂，紫影、田柒兩都暗自鬆了口氣。

「這混蛋，未免也太不給武戩面子了。」紫影腹誹，眼見戰鬥算是結束了，對於李素一招就打敗了武風雲，心裏其實不算意外。

一直都知道，李素很擅長對於時機的把握。

正如和李素初見的第一晚，李素出擊之時，一擊命中，本就不給反應的時間。

「李公子的實力，其實已經不算弱了。」田柒默默想著，直至此刻，才真正意識到這一點。

過往，眼中的便宜夫君，更擅長詩詞歌賦，是位翩翩君子。

武風雲閉上了雙眼，腦海里浮現兩人手的那一瞬間。

他清晰地看到，襲來的刀，十分輕易地便斬斷了他揮的寶刀。

當時，錯而過的李素，眼眸里閃過一抹錯愕，剎那間止住了刀的攻勢。

武風雲的並沒有到任何的傷害。

然而，這本就是對他最大的傷害。

一招。

仍舊是一招！

這一次，他使盡全力，揮出一刀，然後，輕而易舉地敗了。

一敗塗地。

李素盯著武風雲的背影，眉頭皺的很。

這種結果，完全在他的預料之外。

剛剛那一刀，他自認為已經足夠收手了。

兩人第一次戰時，李素曾問過武風雲，使了幾力，當時武風雲的回答是六。

李素確定，所謂的六力，肯定是騙人的。

不過，這一次，為了拖延到一炷香的時間，他特意預設兩人第一次戰鬥時，武風雲施展的力道，就是武風雲的六力。

以此來預估武風雲的真正實力。

這自然是小瞧了武風雲。

為了能夠拖延時間，李素並不介意第一招稍稍落於下風。

然而，戰鬥的結果，著實超出了李素的意料。

他的刀，竟像是切西瓜一樣，輕而易舉地便斬斷了武風雲的刀。

若非收刀及時，他的刀可能直接就劃破了武風雲的脖頸。

「到底哪裏出了問題？」李素眉頭皺，陷了沉思。

忽然，他心中一。

「想著武風雲的實力，忘記我最近實力在飆升…」李素麵皮不可察覺地扯了下，徹底明悟了一切。

和武風雲第一戰過後，他先是在蛟里淬，后又得田柒幫忙淬靈，玉衡仙子全心幫他修鍊，傳授各種修鍊玄功和心得。

最近，他又跟著老左修鍊合一刀法…

「合著我是低估了我自己。」李素無語，再次看向武風雲的背影，眼神有點飄忽。

這孩子，以後該不會一蹶不振了吧？

「混蛋！」一道咬牙怒聲，打破了安靜。

李素抬眼，看向武戩邊站著的武瑤。

「你該謝他。」武戩淡淡道，「若非他及時收手，你弟弟現在已經變一。」

武瑤心，看向武風雲，眼裏滿滿都是憐惜和心疼。

弟弟一向要強，如此大敗，怎能承得了？

眾人的目，多是落在了武風雲的上。

武風雲整張臉，一陣紅一陣白，他猛然轉，盯向李素，眼裏浮現，孕育著不甘。

「我好像沒做虧心事。」李素目平淡而堅定。

戰鬥的殘酷，在於落敗。

落敗者的不甘，不該有勝者買單。

「繼續。」武風雲聲音沙啞，右手五指握著刀柄。

李素瞥了眼武風雲手中的斷刀，問道：「你可知你的刀，為何會斷？」

武風雲死死盯著李素，並未回答，也無需回答。

刀斷，自然是因為自實力不濟導致。

「一般的刀，都是由鐵礦鑄造而。」李素說道，「鐵礦從深山中鑿出，投進火爐中，燒紅后，鐵匠將之取出，進行淬鍛，鐵礦由紅變暗，再投火爐中淬火…

如此反覆，千錘百鍊，最終鑄造刀。

這世間兵無數，可神兵利卻極為稀，你可知為何？」

武風雲皺眉，漸漸冷靜下來，仍舊沒回答。

「原因有很多，材質、鍛造師都影響著兵的品質。」李素淡淡道，「若鐵有靈，它無法選擇它的材質和鍛造師，它唯一能決定的，或許就是它的韌。

有詩云：千錘百鍊若等閑，烈火焚燒愈堅。

你是武戩的兒子，天生富貴，乃是一塊上等鐵礦；你邊有武戩、武起，他們是最強一批的鍛造師。

你會敗給我，原因只有一個，你自太安逸了。」

「安逸？」武風雲再次握了刀柄，眼裏閃過幾分自嘲。

「你是不是想說，姓李的，你本不懂我有多努力？」李素笑道。

武風雲皺眉，悶聲道：「你想多了。」

「或許吧。」李素不置可否，淡笑道：「現實就是，你還不夠努力。不然，何以敗給我這個區區市井年郎？

難道你會承認，你的天賦不如我？」

不等武風雲開口，李素直接自問自答，「你不會，你是武戩的兒子，武起的孫子，天賦絕倫。

你會敗，單純就是你過的太安逸了，未曾經歷過真正的千錘百鍊。

或者說，你以為你努力了，實則那只是你以為。」

「……」

武風雲沉默，無話可說。

對方勝了，說什麼都是對的。

自己敗了，無論說什麼，都是借口！

「風雲，你敗了。」武戩輕聲道。

這是不爭的事實，也是武戩提前預料到的結果。

他唯一沒預料到的，是沒想到，竟是一招決定勝負。

「……」

武風雲臉上浮現些許苦。

其實，從刀斷的那一刻，他就意識到自己敗了。

此刻，他的不甘，也已消失。

唯余苦，充斥心間。

「弟弟…」武瑤咬住了，眼裏滿滿都是心疼；待看到李素，眼神又變得瞬間一冷。

「明明是我贏了，為何覺不是那麼爽呢？」李素無語，周圍沒有對勝者的歡呼，那他就只能在心裏暗爽。

瞄了眼正瞪眼的武瑤，想著我就喜歡看你明明想弄死我，卻又沒辦法弄死我的樣子。

「武安王，你在等什麼？還不快出手！」忽然，太湖東方，響起一道尖銳焦急的怒聲。

一瞬間，眾人齊齊向東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