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確很喜歡跟著江雨墨上這個姨太太學堂。但從蕭弈崢裏出來的這句話,還是挑起了我心的抗拒。我才不要為了迎合他來上課。
於是,我故意將手裏的筆狠狠一丟,騰地站起便往外走,邊走邊嚷嚷著:“這個五姨太啊,誰當誰當,老娘不伺候了!”
一屋子的人,都被我這瘋狂的舉給嚇懵了。就連蕭弈崢也怔了片刻。
“你去哪?”
我的胳膊被他好似老虎鉗一樣的大手抓住,然後又被他扯著轉過了。
四目相對,蕭弈崢依舊麵無表,隻是那雙眼裏的鷙更盛了幾分。
可我已經不怕他了。
我用力企圖掙他的手,無果後,便翻了個白眼,道:“我自然是回仙樂門啊!本以為,嫁督軍府有不盡的榮華富貴。誰想,吃的是清湯寡水,連個好覺都不讓人睡。這還不算,還要從早到晚,學這學那的。這帥的五姨太啊,我是無福消了!誰當誰當!”
我劈裏啪啦地撒起潑來,直把那小小的田靈給唬得眼睛瞪老大。而我瞥了一眼江雨墨,卻發現的角微微扯了一下,似在笑。
原來,我也說出了的心聲。隻是這大家閨秀,本不會撒潑,看著我如此這般,倒也痛快了。
“你覺著,進了這督軍府,你還能活著走出去嗎?”蕭弈崢抓著我的手,近我的臉惻惻地道了句。
“哼!”我冷笑一聲,揚著下瞪著他,“好,活著出去不,那我就死給你看!反正,我也是賤命一條,腳的不怕穿鞋的!蕭帥,我就是死,也不伺候你了!”
聽聞這話,我那丫鬟紅杏,都嚇哭了,“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哀求道:“五姨太啊!你可別跟帥耍子……這園子裏真由不得你這樣。你要聽話,順著帥,帥就會對你好的……”
而紅杏這話,更好讓我借題發揮了。
“聽他的話?哼!我就算再下賤,也是個人!又不是貓兒狗兒,給口吃的,就得對著帥搖尾,我做不到!”
蕭弈崢怔怔著我,流出一詫異的神,眼神也變得複雜起來,最後漸漸鬆開了手。
看著他表微變,我知道,我的目的達到了。剛剛的那番話,三年前我跟他生氣的時候,就說過類似的容。隻不過,如今我換了符合舞份的,更加俗直白的表達。但,對著這張與雲靜姝一模一樣的臉,又聽見了類似當年的話語,蕭帥此時心裏肯定是百集。
我一開始就知道,進了督軍府報仇,就必須要接近他,引起他的注意。但像田靈那般對他千依百順,規規矩矩地做個替,並不是最快速、最有效的方法。既然,我“夜罌”,那便要像罌粟一般,先讓他上癮,再置他於死地……
“回屋去。”蕭弈崢沉聲命令道。
紅杏趕站起,拉著我跟在蕭弈崢的後,回了我自己的屋子。
進了臥室後,我把門一關,坐上床沿上便開始解自己旗袍的紐襻。
蕭弈崢皺了皺眉,冷聲問道:“你要做什麽?”
我咬牙瞪著他,沒好氣地道:“帥強娶我進督軍府,不就是因我與故去的督軍夫人長得像嗎?可帥癡也好,念舊也罷,於我來說,不就是個男人饞我子嗎?跟仙樂門那些帶我出臺的客人,有什麽區別?不如,我就不收錢了,讓帥白嫖一次。我盡力把帥伺候舒服了,帥就放我回仙樂門,可好?”
說著,我一咬牙,幹脆自己把領一扯,瞬間出了裏的紅肚兜。而昨日剛被他紋上去的紅胎記襯在雪白的上,更似一朵白雪中盛放的紅梅,刺著他的眼,也灼著他的心。
蕭弈崢瞪著眼睛,口一陣陣起伏。
我太了解他此刻的了。一個頂著一張跟雲靜姝一模一樣的臉的子,竟說出這樣的放浪之詞,還當著他的麵主服,這本就是在他憤怒的邊緣不要命的試探。而我,就是要如此刺激他。
“你……給我穿上!”蕭弈崢咬著牙命令道。
見我不,他竟一步一步走過來,又親手一顆一顆將我的紐襻扣好了。
“嗬,帥也真是奇怪……”我斜睨著他,一臉嘲諷地道,“昨日,扯開我服的是你,今日給我扣上服的,也是你。我也是從沒遇到過,你這麽難伺候的客人!”
說著,我又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蕭弈崢的大手放在我的肩膀上,越抓越,不讓我一陣吃痛。
“你……把我當客人?”他又咬著牙問道。
我瞪起一雙無辜的大眼睛,反問道:“不然呢?當郎嗎?莫非,要我也像四姨太那樣,喊你一聲‘崢哥哥’?哎呀,帥,你有什麽需求,就大大方方告訴我。我配合你不就完了嗎?隻要你放我出去,給我自由,讓我做什麽都!”
見他氣得說不出話,我又主攀上他的肩膀,在他耳邊滴滴地一聲聲喚著:“崢哥哥……崢哥哥……崢哥哥?”
不得不承認,這個稱呼,我在惡心著他的同時,也惡心著自己。
“滾開!”
蕭弈崢終於忍不住,揮開我的手,將我推倒在床上,然後起便往外走。
我倒在床上,忽然想起枕頭下麵還放著紅杏幫我弄來的那半盒煙——不如,就將惡心進行到底吧!
於是,我掏出煙,迅速點燃,然後就坐在床沿上開始有滋有味地吞雲吐霧。
蕭弈崢走到門口,忽然轉回,瞪起了眼睛:“你在幹什麽?”
他這語氣,似要將我生吞活剝了。
我卻帶著挑逗意味,曖昧地衝他吐了口煙,道:“煙啊!帥,要不要也來一?”
蕭弈崢大步走回來,一把將香煙從我裏了出來,摔在地上,又狠狠踩上一腳。接著,他又把剩下的小半盒煙也搶了過來。
我開始在床上撒潑打滾:“這督軍府的日子,沒法過了!沒法過了!吃不好,睡不好!連煙都不準!我不要當你的五姨太啦!你一槍打死我算啦!”
我邊嚷嚷著,邊抓起蕭弈崢的手往自己頭頂上按:“你打啊,你打啊!你往這打!你一槍打死我,我也自由了!”
他手按著的地方,從前有一塊槍傷愈合的疤痕……
“你就這麽想離開我?”
忽然,我聽見蕭弈崢大吼了一聲。
接著,我的下被他猛然抬起。他瞪著一雙泛著的眼睛,直直著我。
而他剛吼出來的這句話,三年前,我聽過很多次——憤怒的,悲傷的,絕的,而這一次,在我心裏卻掀不起任何波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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