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移栽了好幾株櫻桃樹回來, 只有三株換了地方順利活下的。
天氣轉暖,鳥雀活躍,常來啄食櫻桃。十三是不許的,綁了許多驚鳥鈴在樹上。
可櫻桃實在是太多了, 又容易壞, 吃不完會浪費。
倒是能送給街坊,就是十三暴躁的脾傳得太遠, 除了有孩子的幾戶, 其余人家都不敢收。
菁娘聽說了,就讓侍婢多采摘些回去, 想拿去做糖漬櫻桃和甜酒, 最好再做出點櫻桃醬, 留著夏日兌冰酪給施綿和小郡主嘗鮮。
小郡主對櫻桃的喜已經淡了,瞧著侍婢采摘櫻桃熱鬧,鬧著要人抱一起摘。
人小但是板結實, 小手拽住櫻桃就不肯松,扯得樹枝嘩啦啦,摘到手的櫻桃不如搖落在地上的多。
三個侍婢,兩個抱著, 一個在地上撿, 忙得不亦樂乎。
施綿在涼與東林大夫說了會兒話,在笑鬧聲中倚著搖椅睡了過去。
嚴夢舟拋下十三進到后院,東林大夫已經回屋, 廊下只剩下飲了一半的茶水與睡的施綿。
托十三的福, 自從前幾日小郡主睡了一整個下午后, 就沒安穩睡過一回覺, 每次都又又鬧到半夜才肯安靜。還非要與夫妻倆一起睡, 擾得兩人也睡不好。
拿了條毯子蓋在施綿腰腹部,嚴夢舟去了庭院中,從侍婢手中接過小郡主。
他個子高,雙臂有力,把小郡主高高舉起,能夠到侍婢們夠不著的櫻桃。
侍婢們跟久了膽子大,和小郡主比著摘,故意輸給,把小郡主高興壞了。
等施綿睡夠了,賴洋洋地睜眼時,小郡主也終于玩累了,被嚴夢舟托著屁抱回來,鞋子一,直接放到施綿懷中。
小郡主的手腳格外的有勁兒,往施綿上爬時,得哀聲喊起來。
“你這小娃娃好重啊!”
小郡主嘻嘻哈哈笑著,爬到懷中摟住脖子,汗的額頭著的臉,乖乖的不了。
施綿嫌棄地轉開臉,道:“現在是個臟娃娃了。”
小郡主傻乎乎地笑著,小手使勁,往上黏得更。
嚴夢舟拿著浸的帕子遞近時,施綿摟著小郡主掀掀眼皮,抬起下把臉了出來。
可拿著帕子的手徑直略過沾了汗漬的臉,整個撲到小郡主的腦門上。
“先給我一下啊。”施綿仰著臉催促。
與小郡主躺著,嚴夢舟在旁邊坐著,探彎腰,目一低,說道:“你不是和我吵架了嗎?怎麼好意思讓我給你臉的?”
施綿陣陣無言,沒好氣道:“誰要因為那種事與你吵架啊!”
“你。你打小就干凈,以前嫌棄我,現在連……”嚴夢舟朝著玩累了、依地趴在施綿懷中的小郡主抬下,“……都嫌棄。”
“別的都好說,你,我什麼時候嫌棄你了?”
嚴夢舟給了一個高深莫測的眼神,換了張帕子繼續給小郡主臉。
這倆人一個干凈,想讓他服侍,他不肯服侍。
另一個不更事,只知道依偎著娘親撒,哼唧著晃腦袋,不讓嚴夢舟服侍,被按住了后腦勺強行臉和脖子。
施綿的確是干凈,但是記不清何時嫌棄過嚴夢舟了。他每日都把自己拾掇得干干凈凈,施綿想嫌棄都找不著機會。
思量了好一會兒,終于記起時曾有一次,趴在嚴夢舟背上嗅他上的味道,說他若是出汗了,自己愿意借帕子給他。
這也算是嫌棄嗎?
“多久以前的事了,你還記得,真小氣。”施綿埋怨了一句。
山不來尋,便去尋山。側著臉主靠近嚴夢舟手上的帕子,嚴夢舟一收手拿了回來,擺明了要與作對。
施綿不服氣了,微屈著的一抬,向著嚴夢舟上蹬去,被他一手抓住腳腕。
嚴夢舟:“穿著鞋呢,就往我上來?”
“那換個不穿鞋的。”施綿說著,用手指勾勾小郡主嘟嘟的下,哄道,“去把你爹爹手里的帕子搶過來,晚上我哄你睡覺,好不好?”
小郡主每晚都得被抱著哄睡,還只要爹娘來。越長大越鬧騰,施綿哄睡覺,往往是自己睡著了,還在玩。后來這事漸漸就全都由嚴夢舟來做了,施綿很再上手。
小郡主眨了兩下眼睛,從施綿懷中拱起來,往嚴夢舟上撲去。
只是這一彈,圓滾滾的子險些又一次把施綿窒息了。
施綿懸著一口氣等爬開,看著張牙舞爪撲進嚴夢舟懷中搶下帕子,在往回爬時趕坐起來,張開雙臂把人抱進懷中,才能避免再次被踩。
施綿摟著,先是著帕子在自己側臉了一下,再捧著小郡主紅撲撲的臉蛋兒,捋開黏在臉上的額發,從額頭、淡淡的絨眉、眼角,一直往下到脖頸。
完后,將帕子扔給嚴夢舟,摟著小郡主了后背,施綿道:“哎呀,全是汗,臟死了!要快點回去把我的小娃娃洗干凈了!”
小郡主咯咯笑,頭一歪,又摟著脖子親地依在懷中了。
給小郡主穿好鞋,再喂了點水,一家三口與東林大夫道別。
去見十三時,他唉聲嘆氣,看見小郡主才回了神勁,抱著顛了好幾下。
回了王府,嚴夢舟去理殘留的一些正事,施綿讓人給小郡主沐浴,自己去看菁娘與貴叔,確認菁娘的傷寒快痊愈了,才回寢屋。
與小郡主這邊很順利,嚴夢舟那邊耽誤得久了點,讓人傳話不用等他用膳。
近亥時理完所有事,嚴夢舟先去沐浴才回了寢屋,在房門口,聽見小郡主的撒聲和施綿的無奈聲。
進去一看,床榻上,小郡主窩在施綿懷中,仰著臉問:“我香香嗎?”
“香,是我的香娃娃。”施綿摟著使勁蹭乎乎的臉蛋兒,“給我咬一口。”
說著作勢去咬,小郡主嬉笑著從懷里拱出來,瞧見嚴夢舟到了床榻邊上,往他懷中一撲,被接了個正著。
小郡主問:“爹爹,我香香嗎?”
嚴夢舟在頭頂深嗅一口,聞見一陣香味,道:“香,沒見過這麼香的小姑娘,讓我也咬一口。”小郡主哇哇大,從他懷里撲騰回施綿上。
施綿接住往里挪,給嚴夢舟讓出了位置,問:“出了什麼事嗎?”
“皇兄派人送來了書信,說有幾個外邦使者前去拜見,其中蠻夷人提起了他們的鎮國之寶,皇兄問能不能還給他們。”
施綿迷茫了下,等他熄了燭燈,看見床帳外的著朦朧的燈罩,才想起那里面是一顆能發的珠子,做月珠。
當初離京前,嚴夢舟與新帝提了個要求,就是把這東西討要了回來。過去太久,施綿都快忘記它的來歷了。
“那就還回去吧,留著也沒用。”施綿不太在意。
嚴夢舟在床榻外側躺下,不悅道:“我送你的東西,你就這麼不在意?”
施綿轉頭瞅了他一眼,那是他的東西嗎?
輕哼了聲,轉過去抱著小郡主玩鬧。
被忽視的嚴夢舟獨自躺了會兒,忽然支起上半在側著的肩上,問:“我上香嗎?”
施綿聞也不聞,故意道:“你臭,你習武之人出汗,臭死了。”
“就知道嫌棄別人,你不出汗嗎?你上不也常常……”嚴夢舟說著,用指腹在施綿單薄的寢襟口抹了一把,手指遞到施綿眼前,道,“……汗涔涔的……”
施綿才沐浴過,上干凈得很,嚴夢舟手上什麼都沒有抹到。
汗,夏日里有冰,會熱到汗水淋漓的程度,只有在迷失自我時。
那時候,上的汗水可不止是一人的……
施綿臉頰一熱,拍打開嚴夢舟的手,斥道:“不許在兒面前說這個……”
然而小郡主本聽不懂,坐起來往嚴夢舟上聞了下,說道:“臭臭。”
說完快速躺下,湊到施綿耳邊,用兩只手捂住耳朵道:“爹爹不臭,我騙他的。”
說的是悄悄話,聲音卻大到每個人都能聽見。還在竊喜,藏在施綿懷里捂笑。
嚴夢舟手的臉,道:“大人說話,你小孩子不能聽,快閉眼睡覺。”
小郡主不肯睡,一會兒施綿的頭發,一會兒趴到施綿上看嚴夢舟睡著了沒。
最后是施綿先起了睡意,覺得可能要撐不住了,讓所有人言,抱著小郡主開始哄睡。
不知過了多久,嚴夢舟聽見了平緩的呼吸聲,他收斂氣息往里側一看,對上一雙烏溜溜的眼睛,再看施綿,已經合眼睡了。
嚴夢舟輕聲問:“怎麼還不睡覺?”
小郡主手里著施綿的一捋長發,道:“不要睡!我想玩!”
嚴夢舟嘆氣,把施綿的長發從手中出,掐著小郡主的胳肢窩把提到簾帳外,抱著來回走著,輕拍著后背催睡。
待小郡主趴在他肩上睡著了,嚴夢舟又抱著多走了會兒,才送回床榻里側。
放好小郡主,他再把施綿往外抱。
施綿睡眼朦朧地睜眼,看見是他,沒能扛過濃濃睡意,又陷睡眠。
最終,寬敞的床榻在中間空出了個位置,嚴夢舟躺下,先給里側的小郡主蓋好寢被,再翻過摟著施綿閉上了眼。
嚴夢舟沒立刻睡著,他在想明日要給皇兄的回信。
那顆月珠被拿來做了好幾年的燭燈,早已是他的東西,他是不愿意還回去的。
除了這事,還一事他沒和施綿說,京城來信還提到了嚴皇后——現在的嚴太后。
據說的瘋病好了很多,現在已經能認出長子,但是神混、衰弱得厲害,可能活不久了。
景明帝臥榻數年,已在三年前去世,現在嚴皇后也時日無多了,只想在臨走前見嚴夢舟一面。
如今想起生父生母,那些殘忍的畫面和辱罵恍若隔世,沒能在嚴夢舟心里激起一波瀾。
就像施綿曾說過的,對方于他而言僅僅是印象不佳的故人,他并沒有憤怒、憎惡的緒,更沒有悔恨之意。
不重要的故人而已。
嚴夢舟不愿為無關人耗費心神,能讓他上心的,只有此刻懷中和背后的妻。
做了決定后,嚴夢舟琢磨起城外莊園的事,想得神時,“咚”的一聲,一個重砸在了他脖子上。
他回神,手臂從施綿腰上收回來,在脖頸了,認出那是小郡主的腳丫子。
嚴夢舟軀不,背著手在后索了會兒,在自己后腰到另一只腳。
他無聲地嘆了口氣,坐起來一看,里面原本平躺著的小郡主上半沒,兩條短快折疊起來了。
這睡姿也太不老實了。
把小郡主的拉回去,閉著眼嗚咽了起來,嚴夢舟只好給拍背,把哄好了,再淡淡的眉頭,給蓋好寢被。
翻抱住施綿,施綿也有了點兒反應,迷糊問:“……又踹人了嗎……”
“嗯。”嚴夢舟答著,蹭蹭額頭,在上親了一口。
施綿無意識地回應,讓這個睡前簡單的親吻變得綿長旖旎,許久才徹底結束。
嚴夢舟終于有了困意,擁著施綿再次閉眼,睡意涌上來的前一刻,他記起與施綿第一次見面時,那條飄到他手背上的朱紅絹帶。
那會兒施綿才九歲,喜歡梳雙髻,總在發髻上綁著紅絹帶。
那是最的鮮艷紅。
他該在那時張開手掌,抓住那條天意指引而來的絹帶的。
他錯過了,但所幸,一切未晚。
他弒血天下,唯獨對她溫柔內斂,寵她一世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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