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的周檸瑯只剩下一個空空的軀殼,就這麼為遲宴澤飄著。
他們相約過要一起看山清海宴,去同袍同澤。
可是周檸瑯先放棄了,掙了遲宴澤的懷抱,坐火車離開了他,說了,不要他了。
之后,被不要了的他怎麼能那麼瘋狂,在零下十幾度的火車站廣場上等整晚,只為等回頭。
明明他是浪子,那個零下幾十度的小城冬夜里,他卻在拼命的勉強自己,等周檸瑯回頭。
等周檸瑯相信,他沒有跟明汐睡過,他從來都只有周檸瑯一個。
他當時明明說了,可是周檸瑯不信。
周檸瑯覺得就是,就是,就是,哭著掰開了他抱住的手指。
邱莉的文字微信發過來。
【查到了,我電腦上沒有,是找管理科的人查的,他們說這個人是個飛行員,當時在璃城下分院,考單飛,不知道上什麼事,在零下十幾度的火車站廣場發脾氣站了整晚。好像是跟朋友吵架,朋友丟下他走了,他就站在原地等不鬧子回來,結果對方一整晚都沒回來,就那麼絕的坐火車走了。】
隔了不久,邱莉發了一個震驚的表。終于悟出來了。
【檸寶!我天!這個人不會就是凱瑟琳說的你的ex吧?你知道嗎?那次我們在波斯頓常青藤酒館打架,把Andrew揍得毀容那件事也是你ex解決的。后來凱瑟琳跟當地警方找我去調查,那人當時就坐在警察局里,特別牛的帶了整箱金來跟Andrew做調停,讓我不要上你,說你膽小怕事,這種事他幫你解決就好。】
再次后知后覺這種事的周檸瑯快要被氣哭了。
又來了,這些人跟商量好似的,是不是都是遲宴澤花錢請的說客。
【誰告訴你我有ex的?】
【凱瑟琳啊。】
周檸瑯只能沉默著,不知道該做何回應,覺得自己就是賤。
為何聽到許舟也吊兒郎當的,輕飄飄說起遲宴澤在璃城的分手夜里等過,就要大晚上徹夜難眠的去深挖當初跟他分完手后,在他上發生的事。
現在好了,問到邱莉這兒,邱莉不僅證實了他就是在那個冷得像冰窟的城市里,在那個空曠的火車站廣場上,絕的站在寒風冷雪里等了周檸瑯一整夜;還在波斯頓周檸瑯要被警察抓的時候,幫解決麻煩。
遲宴澤原來不是風流浪子,是個深大種。
【檸寶,你是不是還喜歡他?因為太喜歡他了,從北清大畢業后才一直單著?】
面對邱莉的問題,周檸瑯拖延了很久,只能回復:【莉莉,今天謝謝你幫我查病人資料,回頭見面了,我請你吃大餐。】
周檸瑯已經無法直視邱莉發來的病歷資料。
上面清楚的寫著遲宴澤的名字跟份證號,型,年紀。
是他,就是那個在周檸瑯走了之后,一直站在原地等的他。
然而,即使是這樣等著回頭看他的遲宴澤,在這漫長的五六年里為瘋了狂了這麼多,為庇護了這麼多,他卻從來都不告訴,這五六年他都是怎麼過的,他能在不影響他工作的前提下,去波斯頓看跟守護了多次。
等那些本談不上是渺小得能夠被忽略的事過去后,他只狀似輕松的來到面前,輕飄飄的對說一句:周檸瑯,我們重新開始。
周檸瑯在異國的小旅館里,眼睛無法抵抗的。
鼻尖很酸,從十六歲開始暗他起,為遲宴澤所經歷的喜怒哀樂全部涌上心頭。
想,要怎麼重新開始呢。
他們過去發生了那麼多的周檸瑯此生都無法忘懷的事,周檸瑯再也不敢那麼一個人了,到把靈魂都出去,只剩下一個空的軀殼。
*
樂團演奏接下來有兩天的假期,第一天,許舟也費盡心思找到了周檸瑯住的小旅館。
以前到威尼斯來都住在這里,不住在樂團統一提供的酒店,好像有社恐懼癥。
就算畢業這麼多年了,還是這樣。
許舟也叩響的房間門,在房間里洗服,已經洗完了,端盆出來,打算曬到臺上。
威尼斯的春日甚好,照在二十六歲的周檸瑯上,落下一層溫婉的描金。
許舟也想起,來威尼斯之前,他在首城公館聽見遲宴澤說,周檸瑯長漂亮了。
其實大學時候教許舟也練琴那會兒,也漂亮,可是那時的漂亮是帶著不的青,有點單薄。
如今,許舟也不知道這幾年經歷了什麼,能讓出落得如此清秀又艷麗,引人勝的迷人。
“周老師,怎麼不跟樂團的人一起住呢?”許舟也陪在旅館房間臺上曬服。
樂團提供了酒店住宿,條件可比住的這個小旅館好多了。
前兩天穿過的棉子,拿去洗了,勤快的,都沒說找旅館的客房服務。
“我喜歡一個人住著清凈。”周檸瑯回答。
“我澤哥的打火機呢?”許舟也又來惹事了。
周檸瑯昨晚一晚上沒睡著,為著那份遲宴澤曾經在那年的一月十二日在璃城第一人民醫院被送過急診的病歷。
今天早上,本來準備一個人去外面逛逛,結果睡醒起來也沒心。
滿腦子都是遲宴澤,好不容易給自己找事做,就是手洗服,稍微轉移點心思了,許舟也又跑來問要遲宴澤的打火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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