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什麼?”
賀嶼之站在對面,比高了好多,低著頭問。
聞知抿了一下,有些僵:“總之以后不要跟著我走了,讓人看到了之后不好。而且阿姨有時候也會在這邊遛狗的。”說。
“等等,你是不是搞錯了。”
賀嶼之忽然輕笑了一聲,而后說。
“第一,我沒跟著你;第二,我想怎麼走就怎麼走,沒人管得著。”
他聲音冷冷的,又恢復到最開始認識他時那種涼薄又生氣的樣子,一下就弄得聞知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不敢惹他。
可他明明就是在跟著走啊?
賀嶼之分明有一萬種回家的方法。但他卻選了對他來說最麻煩、也最不合常理的一條,這不是跟著是什麼?
但聞知還不能說,一說賀嶼之就擺臉子,開始生氣。
“噢。”
孩兒噢了一聲,知道自己無論再怎麼爭辯也沒意義,干脆準備回去了。
誰知才剛轉,便被賀嶼之原地從后面拽住了后領,無法再往前。
他長得本來就比高好多,抓后領像老鷹捉小似的。
“兩個小時之后把禮連作業一起給我。”
賀嶼之說完,才放開了聞知的后領。
被這樣抓了一下,聞知就有些生氣,但又敢怒不敢言。
只能抱著包,看著賀嶼之散漫隨意地從側走過,最終上了樓。
等賀嶼之走了,才回房間。
—
吃過飯后,聞知學了一會兒習。
孫慧一般這個時間段都要去廚房幫忙準備晚飯,以及理晚飯后的雜務,所以聞知的晚飯往往都是一個人吃。
乖巧地自己洗了碗筷,回到桌前打開書把剩下的最后一點作業寫完。眼看著快到了賀嶼之讓送作業的時間,才又想起對方讓送禮的事。
時至此時,仍然覺得對方莫名其妙。
但盡管如此,聞知還是小心地把柜門打開,將那個藏了很久的袋子拿了出來。
玻璃罐子已經碎了,肯定沒辦法再送。
雖然已經過去快一個月了,但核桃作為干果本就易儲存,也沒有變壞。聞知嘗了一塊,還是跟之前的味道一樣。
但總覺得再送不好,何況賀嶼之是那麼矜貴氣的人。
想了想,最終還是把核桃倒在碗里,打算以后留著自己吃。
聞知把裝宇航員擺件的小盒子了,然后才帶著作業和盒子準備上去找賀嶼之。
順著樓梯,一口氣跑到三樓。
門是虛掩著的。聞知試了試,很輕易便推開來。
但房間里安安靜靜的,什麼聲音都沒有。
以往過來的時候,賀嶼之一般是在打游戲,多多會有些鍵盤和鼠標的聲音。今天卻完全沒有。
聞知探頭探腦到臥室,發現賀嶼之坐在桌前不知道在干什麼。
總之很安靜。
孩兒皺了皺眉,輕手輕腳地在臥室門口敲了敲門。
“我來送作業。”說。
“直接過來。”對方回著,連頭都沒抬。
直到聞知拿著作業跟禮盒走到他邊時,眼睛才不由睜得大了大。
賀嶼之居然在看書!!
聞知有種震驚的覺,不敢相信自己看見了什麼。
畢竟認識他這麼久以來,好像還是第一次看到賀嶼之在家里學習。
對方靠在椅背上,微微頷首,視線落在眼前的書上。
他左手拿了一本教材在看,右手則略顯隨意的搭靠在桌子上,白凈且骨節分明的長指間夾了一支碳素筆,時不時在指間轉一下。
賀嶼之居然在看書。
聞知有些無法消化眼前的場景。
畢竟他看上去是那麼不學習的一個人,就算平時老師上課點名說他都無所謂的樣子。平時作業也不寫,大題給他過程他都懶得抄。
但就是這樣一個人,此時居然極安靜地在看課本。
平日里桀驁不馴、對世事總是厭倦又不耐煩的年,此時卻就在眼前安靜坐著。他皮白凈,側臉的線條流暢干凈,鼻梁英俊筆。
看書的時候睫比平日里微微垂下。從聞知的角度看過去長長的。
基因這個東西真的很神奇。也不知道賀嶼之是怎麼傳,那雙眼睛好像既不像左雪嵐又不像賀先生。反而要更好看一些。
瞳深,眉骨也漂亮,就更顯得深邃流利。
年領口干凈,灰的T恤嶄新。
不知道為什麼,賀嶼之安靜做一件事的時候,好像就連頭發都比平時要更蓬松順了些。
眼前的這副場景讓聞知一時有些失神。
直到對方忽然掀起眼簾看了一眼,又恰好與對視——
一瞬間刀劍影、電火石。
孩兒耳朵一紅,趕心虛地將眼神移開,有些慌地問了句:“你在看書嗎?”
“你沒有眼睛?”
賀嶼之懶懶地掀起眼簾看了一下,平靜的說了句,隨即便繼續看書了。
聞知才剛因為他安靜認真的樣子對他又多了幾分好。沒想到這才一分鐘都沒過,那幾分好就又被賀嶼之的這句話給打了回去。
真是狗里吐不出象牙,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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