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之間,應比與大嫂之間,更親了。
“缺的的……”紀明遙迷迷糊糊地想,“倒是沒見缺什麼……”
一向是有吃、有喝,有睡、有玩就萬事足了。新房里家擺設都是的嫁妝,樣樣齊全,還堆了許多在后樓。今日晚飯是崔家廚子做的,味道大半還不錯。
吃、喝、睡……睡——
紀明遙清醒了幾分。
向上看,發現崔玨的神竟很和,眼中是未加掩飾的憐。
——是個機會。
“雖然暫不缺什麼——”從被子里出手,環上崔玨修長的頸項,著他說,“但我有句話想問。”
“想問什麼?”崔玨不覺上的背。
“什麼都能問嗎?”紀明遙向他確定。
夫人的眼睛竟在發亮,不見一點困意了。
崔玨謹慎地思考。
是想問什麼?是關于他、關于崔家,還是關于方才——
“夫人只管開口。”崔玨如此承諾。
看見夫人還半坐了起來,神也變得十分鄭重,他也不免更加認真。
夫人開口了。
夫人說——
“曾聽人說,二爺每早五更即起,多年皆是如此?”
夫人只問這個?
崔玨先答:“是。”
他又詳細解釋:“常朝在卯初,五更起方能趕得上宮。衙門點卯在卯正二刻,雖然晚些,我也習慣五更便起了。”
夫人眼中出“果然如此”的意思。
似乎又咬了咬牙,下定了什麼決心。
崔玨意識到,夫人真正想問的要來了。
新婚床,幾乎坦誠相對,他卻不由嚴肅起來。
夫人問的是——
“那……我早上最晚能睡到什麼時辰?”
又補充:“我在家都是卯初二刻才起,還有些睡不夠——”
崔玨……抬手,了下自己的耳朵。
他愣住了。
這就是……夫人心里很重要的問題,重要到要在新婚夜以這般鄭重的態度問出來嗎?
雖然才到崔家,難免拘束,可、可——
“二爺、二爺?”夫人還在等著他回答,連聲喚他,“你快說呀!”
“早晚不必問安,大嫂那里是卯正二刻用早飯——”崔玨還完全沒有理解夫人的思路,卻已經回答道,“若你想自己用飯,再晚些起也可,不必與我一同起。”
“真的嗎?!”夫人重新撲到他懷里。
“真的。”崔玨下意識重新環住,“這又何必哄你?”
“好哎!!”夫人發出一聲歡呼。
翻下去,重新蓋好被子,一雙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多謝二爺!那我就睡了,明早二爺我,回來我再補眠。”
說著,閉上眼睛,似乎一瞬間就又睡了。
崔玨第一次見人睡得這般快。
他自己怔了好一會,也輕輕笑了。
雖然不明白,但,夫人高興便很好。
只是,今日的夫人,與他從前見到的,似乎有些不一樣。
或許是才婚的緣故。
又平復片刻,他吹熄燈燭,并未靠著夫人眠。
……
次日,五更。
崔宅正院,崔瑜如平常一樣睜眼起。他輕手輕腳下床,就著昨夜未熄的一點燭穿。
床帳里,孟安然翻了幾個,也坐起來,拉開帳子問他:“今日又不出去,起這麼早做甚?再說西院……弟妹他們過來,估計還早呢。”
也是過來人,這新婚之夜,又互相有意,自然是熱纏綿的了。且阿玨便能起來,也要顧著弟妹。
夫人既已醒了,崔瑜便不再收著作。
他拿著衫邊穿邊走過去,笑問:“那你怎麼也不睡了?”
孟安然瞪丈夫一眼,嘆道:“睡不著了。”
崔瑜又笑:“你是做嫂子的,又不是婆婆,更不是新媳婦,這麼張什麼?再睡一會吧。”
孟安然也用他的話問他:“你是做哥哥的,又不是公爹,更不是新婿,這麼張什麼?”
夫妻倆互相看了看,都想嘆氣。
崔瑜先說:“我是怕阿玨和弟妹不和睦。”
雖然昨日他會注意著護著弟妹了,可畢竟人呆了那麼長時間。十九年的呆,能一個晚上就開竅嗎?
“那倒不至于。”孟安然說,“昨日我親眼見的,弟妹一看阿玨,阿玨就臉紅,這還能不和睦?”
崔瑜忙問:“真的假的?”
“自然是真的!”孟安然一點也不擔心這個。
崔瑜半信半疑。
既是這樣,各人模樣如何早就見過,今年上元節,阿玨為什麼不主去邀弟妹看燈?
但他也不再多向夫人確認,只問:“那你是愁什麼呢?”
孟安然話到邊,又不好意思和丈夫說。
崔瑜忙又挪過去幾寸,摟住夫人,笑道:“只有你我,還有什麼不能說的?你不說,我怎麼替你分憂解難?”
又猶疑了一會,孟安然才嘆說:“昨晚王平家的回來,我問了幾句,說新二人很和氣,只是國公府的人規矩大,們的確不上手,也不敢服侍。我便想啊……”
“我便想,”話越說越慢,“雖然與弟妹相識了這一年,也的確是再和氣不過的子,到底是國公府的姑娘,十幾年金尊玉貴,邊的人也見識不。我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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