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臉再變了變,嚅想說什麼。
郁清珣繼續道:“唐子規要手還需仔細翻查罪證,而我不需要,兩位舅舅和幾位表兄若持不正,也不用他手,我會親自料理。”
“你……”
“桉兒和棠棠是我僅有的子,母親能為了郁清玨做出什麼,我亦能為他們如此,往后桉兒和棠棠要外出求學,怕是不能每日過來請安,兒子先代他們請罪,您無事最好也別讓我在郁盎堂見到您邊的人,否則郁清玨那邊怕是要有不好。”
“夜天已晚,兒子告退。”郁清珣不待發話,躬行了一禮,轉先出了門。
“你、你……”太夫人在背后“你”了幾聲,像是一口氣上不來。
周圍丫鬟婆子連忙驚呼。
郁清珣恍若未聞,大步出了屋子,頭也沒回地走遠了。
*
夜甚濃,恍惚間他似坐在馬上,見一眾人期盼地站在國公府門前,等他下馬歸家。
穿著一襲緋長,隨眾人站在階前。
縱使只在三年前見過一面,他還是于人群中一眼認出。
“不認識了吧?”母親將人拉到他跟前,微笑打趣著,“這是你那新媳婦,快認認臉,可別一別三年連人長什麼樣都記不住。”
周圍傳來趣笑。
十九歲的唐窈臉微紅了紅,眼含地抬起頭,像風吹荷花時拂過的景,昳麗婉然。
郁清珣心下一,想向前擁懷。
夢里的他無所謂地掃過一眼,里“嗯”了聲,問:“父親可還好?”
“這幾日已經大好,此刻怕是也正盼著你回來呢。”母親笑著,眼里還滿是他。
郁清珣點了下頭,“兒子先去見父親。”
說著,沒再多看妻子一眼,抬步朝府走去,周圍人群仆從往兩邊避讓出通道。
待見過父親,談過朝中局勢,天已近傍晚。
郁清珣用過洗塵宴,回到書房,翻出信件才看了沒幾個字,外頭傳來敲門聲,他應了聲,唐窈端著食盒進來。
“郎君金安。”進來的人先福見禮,略有張地端出一盅湯,雙手遞來,話語輕婉轉,“宴上似見郎君胃口不大好,我、妾白日溫了盅藥膳,是用山藥枸杞子和烏慢火熬燉而,最是補中益氣……”
郁清珣目掃過去,第一眼看到那細蔥白的玉指,端托著天青湯盅。
他視線往上,看到那人兒換了跟白日不同的新裝,似心打扮過,眼睫長而彎翹,卻斂目輕垂著,致如白玉細雕琢的面容上,還有著兩分恰到好的,紅一開一合,話音婉轉。
郁清珣結滾了下,不知是饞遞來的湯盅,還是別的人春。
“今日已有些晚了,稍有疲憊,待明日……”他視線轉開,又忍不住掠過面容紅,輕輕吐出后面話語,“我在跟你圓禮節,履周公之禮。”
對面站著的人兒似怔了下,旋即臉上布滿紅霞,連耳都灼紅了。
第35章 辜負相思
“我不是……”想解釋, 又不好吐出那人字眼,只快速放下湯盅,“郎君慢用, 早些安寢, 妾就不多打擾了。”
說完逃也似的出了門。
郁清珣目送那門開了又關, 好一會兒才將視線轉到湯盅上。
天青的湯盅極,但更的是曾捧著它的芊芊玉手。
郁清珣一時心猿意馬, 又強迫自己收回心神,繼續看手中信件, 人的畫面卻不時閃過腦海。
他忍了忍,余瞥向案桌上擺著的湯盅。
最終還是沒忍住地端過那湯盅,打開瓷蓋,飄香鼻, 白的山藥紅的枸杞, 還有烏白的塊, 湯水清澈略偏淡脂黃, 看著還不錯。
郁清珣淺嘗了一口,味道比他以為的還要。
等回過神來,一盅湯已經見底。
他端著湯盅,腦中再閃過人的樣子,有些懊悔將時間定在明日。
翌日一早, 朝見過皇帝陛下,又轉去王府。
日頭才升到正中,他便想著日落后的事了。
“……明澈, 明澈, 想什麼呢?”主位上坐著的未來帝王喚了他好幾聲,郁清珣才驀然回神。
周圍傳來打趣。
“郁將軍怕是想著家中妻吧。”
“可不是, 有道是小別勝新婚,郁將軍這不僅是久別,還是‘新婚’。”旁邊有人一語雙關。
郁清珣被打趣也不惱,只當未聞,卻更加心不在焉。
等終于理完手中事務,他什麼也不想管地直奔回家,進到書房翻找一通。
跟隨的日居好奇不解道:“阿郎,您找什麼?”
郁清珣幾乎將書柜都翻了遍,頭也沒抬地吐出三字:“避火圖。”
日居怔了下,過來幫忙找了找,又猶豫道:“那東西放了三年,許是被誰收走了,阿郎要是想看,我去外頭給您弄些時下最熱的圖冊?”
郁清珣作頓住,直起子看了他一眼。
日居心里有些發,恐自己說錯話。
“日落前能弄來嗎?”郁清珣問。
日居回頭過窗戶看了眼天,“這怕是太趕了,明早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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