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清珣松開兒,手輕過去,到臉頰,細膩,如此真實。
唐窈怔了下,立時皺眉躲開。
“抱歉……”躺著的人收回了手,低低道歉,嗓音像抑著什麼,鼻音甚重。
唐窈沒將這點放在心上,左右他唐突也不是這一次,掠過道:“國公昏睡了兩日,可還有哪兒不適?太醫……”
徑自讓開,示意旁側站著的太醫過來把脈。
態度如此疏離。
郁清珣心下一痛,連帶全都難起來,好像隨著他歸來的不止靈魂,還有那令他死亡的劇毒。
“我沒事。”他強撐著,沒讓太醫把脈,“只是躺久了上沒什麼力氣。”
太醫細看他臉,沒發覺有什麼不對,謹慎答道:“躺久了是如此,所謂病去如,國公好生休養幾日,想來就能恢復如常。”
“你先下去。”郁清珣沒否定他話語。
太醫沒敢多說,順勢拱手道:“下告退。”說著,退出了臥房。
郁棠郁桉還趴在父親上,看看爹又看看娘,臉上茫然不太懂。
唐窈疏離如初,語調婉然:“既然國公已醒,我也不多打攪,棠棠,我們回去吧。”
不看郁清珣,朝兒出手。
郁棠看了看娘,再看了眼醒著的爹,里“哦”的應了聲,雙手按著爹膛坐起來,就要溜下床榻跟母親離開。
郁清珣著妻,心口疼痛非常。
他想起姬長歡府那日的冷待,想起那日曾痛哭,想起誓要跟他和離——大抵是那日歸來。
再想到他那時還毫無所知地護著姬長歡,后來還護著郁四……是該跟他和離撇清,離他遠遠。
以的家世容貌,溫聰慧,若嫁的人不是他,定能辛福滿一輩子吧?
“帶桉兒一起走……”郁清珣心頭苦疼痛,強撐著開口。
唐窈已經牽著兒的手,聞言詫異看過去,旋即又了然。
他不適,照看不好桉兒,留在國公府容易出意外,是該讓帶去小宅院。
“好。”頷首點頭。
榻上那人繼續道:“讓娘收拾東西,往后、往后無論發生什麼,你們都別再回國公府了。”
唐窈愣住。
他曾經死活不愿將兒讓給,后來雖然松了口,但始終拽著桉兒不愿放手,今天竟然主讓一同帶走,還叮囑不要再回國公府?
莫非他傷的不是手臂,而是腦袋?
唐窈略有些懷疑。
但懷疑歸懷疑,能將兒子也一并帶走,求之不得。
“多謝國公。”唐窈接過話語,溫婉福。
郁清珣看著心下刺痛。
大概永遠不會原諒他,才會這般冷淡疏離。
唐窈已經向郁桉出手,溫牽過兒子,就要抱下床帶走。
小人兒懵懂下了榻,又看向床上躺著的父親,糯詢問道:“爹爹呢?”
唐窈作頓了下。
郁清珣下難,朝他招了招手。
小人兒松開母親,聽話地回到床榻邊。
郁清珣將他抱上榻,低下頭來,跟他額頭著額頭,手臂又不覺收,著緒啞聲道:“爹爹上不好,等好了就去看你,你和姐姐要聽你們阿娘的話,以后想阿爹了,就給阿爹寫信,我接到信后會立即趕去見你們。”
“哦。”小人兒并不懂這話的含義,只聽到想就能見到爹,要聽娘的話。
旁邊郁棠加進來,趴到床榻邊,關切囑咐道:“那你要快點好起來,你答應過要陪我和桉弟放窮奇紙鳶,讓窮奇貓貓帶飛陸吾貓貓,你不能說話不算話!”
“嗯。”郁清珣答應著,“我很快就能好,到時候一定帶你們去放紙鳶。”
“好!”小姑娘眼睛亮了亮,立即拉著他手,更是殷勤,“你一定,一定要快點好起來!”
“嗯。”郁清珣點著頭,松開兒子讓唐窈抱走。
唐窈多看了他一眼,心里有些異樣,總覺得醒來后的他變化有些大。
是因為中毒,還是被這次襲擊嚇到?亦或者兩者皆有?
一時琢磨不,牽了兒先離開國公府。
郁棠郁桉不舍地回頭看向父親。
“阿窈……”后方傳來聲音。
回頭看去。
郁清珣強撐著半坐起朝看來,眼中盛滿看不懂的愫,似哀傷似不舍還似克制著什麼。
以為他想要反悔。
郁清珣看著,了,卻道:“路上小心。”
唐窈心頭怪異更甚,看著他想找出原因。
“還有……”郁清珣繼續說著:“不要跟崔鈺走太近,他許會對棠棠和桉兒不利。”
“以后無論去哪兒都要多帶些護衛,若是人手不夠,可來尋我,我撥了兩批親衛跟著你們,若有需要,可讓他們傳達口信……”
他還有好多好多想說,還想留下來,但到底沒說出口。
也不能說出口。
“你們回去吧。”他閉上眼睛,不想親眼看著他們離開。
唐窈站在門前,那奇怪越發明顯。
一個人只是昏睡了兩日,便能有這麼大變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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