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裏頭真的翻出人偶，隻餘雲之一人，元儀的不見了。

    還有各種詛咒與厭勝之。

    寫了雲之八字的除了木人，還有個稻草娃娃，娃娃埋了針，是咒人生病痛苦而亡的。

    “是真的恨你。”胭脂拿著這娃娃道。

    雲之隻瞟了一眼，“做的太醜了，不像我。”

    不止有這些東西，還有繡著春宮圖的肚兜數條。

    “嘖嘖”胭脂笑著將這東西扔給雲之，雲之看得臉上一紅，“玩得狂野，真真人不可貌相。”

    “可不，在宮裏我見得多了，越是假裝弱的，心眼子越多，背著人玩得可花呢。”

    兩人將所有箱籠打開看了一遍，雲之倒歎息，“的心真沒在錢上，鶴娘搬走時，帶了二十個箱子。靈芝加起來也沒五箱。”

    “錢存的也不多。”

    兩人相顧無言，雲之道，“我倒真擔心是把骨頭不回來呢。”

    “回是回，恐怕還要等些日子。”

    雲之皺眉道，“等？我一的事，不把此事了結，我哪有心思忙旁的。”

    “生意都有人打理，你忙什麽？”胭脂手中拿著妝奩匣問。

    “來了個晉商，來宅子請了我幾次，我都沒見。”

    “那我們不如催一下？”胭脂建議。

    怎麽“催”？

    胭脂一笑，心中早有算。

    …………

    靈芝手裏又沒錢了。

    屋可賣的東西不多，瓶子賣了隻餘大件家什，得著人來搬。

    空著手打算去當鋪，出了角門，還沒拐彎，就看到一個大漢依牆而立，低下頭溜著離他最遠的牆快速走過。

    那漢子無聲從後頭跟上，一把捉住的手臂，裏不幹不淨，“小娘子，我找得你好苦，原來你是舊王府裏的丫頭啊。”

    角門巷子裏人，那漢子膽大包天，與拉拉扯扯，一子汗酸氣直衝靈芝鼻子。

    驚恐之下與對方撕打下了狠手，一下就把漢子的臉抓出一把深深痕。

    男人惱怒，將鉗製在臂彎中，出臭拱臉麵。

    嚇得魂都飛了，萬沒料到天子腳下有人如此猖狂。

    狠狠咬了男人手臂，男人毫不憐香惜玉，掐住脖子，用力扇了一掌，扇得眼前突然就什麽也瞧不見了。

    隻聽到男人惡狠狠道，“早聽聞這王府院中荒了，晚上爺來找你，到時由不得你。”

    之後便是慌逃走的腳步聲。

    靈芝嚇得忘了哭，癱在地上，一個老婆婆聲音在耳邊響起，“娘子你沒事吧，老把那狂徒嚇跑啦，快起來吧。”

    兩隻手胡揮舞，不讓任何人靠近，自己到靠牆之，息喚，“我看不見了，怎麽……”

    一片暈出現，慢慢又能視。

    狼狽地想站起來，腳是的，口中發鹹，一吐口水，滿是一顆牙已經鬆了。

    男人下手那樣狠，恐怕說晚上要翻牆戶不是嚇。

    不怕死，怕失了清白。

    一想到被那種男人辱了清白，那寧可現在一草繩吊死。

    左顧右盼，不敢停留。

    早忘了要去當鋪，連滾帶爬跑回角門，重重鎖上門，一條魂魄才回歸。

    臉上乎乎的，原是驚過度，連自己一直在流淚都不曉得。

    “沒了男人的子，如此可悲可歎，若有夫君給我撐腰，那可鄙的漢子敢我一手指，夫君不人剁了他的手指。”

    可歎隻是被男子了一把，就生出死誌。

    卻不想他的夫君去人，與李琮勾搭的子若非燕翎，會有什麽悲涼下場。

    “這一切都是常雲之造的。是強迫夫君休我。”

    靈芝站直了子，生出一邪火反倒撐起的膽量。

    回房看了一圈，並沒什麽可拿取的，閉了門，回首瞧了瞧這荒蕪的院子，邁步離開王府。

    那邊監視的人先跑回宅子，將此日發生的事報給大姑。

    胭脂得了信，跑到雲之房中，雙手一拍，“了，你要的人回來了。”

    雲之正鏡梳妝，窗邊的鵲尾香爐裏熏了異域來的兜羅婆香，青煙嫋嫋。

    香氣淡淡，細聞令人銷魂。

    穿了灑金花，上穿了素香紗衫，烏黑的發髻上戴著支翡翠釵，不刺眼又貴重。

    就是腳上的鞋過於講究。

    見胭脂眼落在腳麵上，笑道，“我就是喜歡鞋子。沒辦法。”

    今天穿的是水紋素麵鞋，鞋幫子上鑲了一圈小珍珠。

    “今天這雙費工。料卻不算貴。”

    說罷回過神問，“你是使壞了吧。不然那個脾還得堅持一段時間。”

    “這計謀，不使壞。”

    雲之歎息一聲，“元儀走了這麽久，我才察覺到異常，我對不起。”

    說話間，有人來報，靈芝在大門口跪著，又哭又說，指責主母苛待姨娘。

    “切，我還怕這個？”

    “帶進來。”雲之走到院前，胭脂指了小丫頭搬張椅子。

    “賈升過來。”管家聽主母喚自己快步跑來，彎腰聽雲之小聲吩咐，他點點頭。

    …………

    靈芝進了院，臉一變，沒想到雲之見自己擺下這麽大的陣仗。

    李琮被人推出來，與雲之並肩而坐。

    如一骷髏披著一錦緞，其狀怪異，靈芝看到李琮把什麽都忘了。

    “夫君啊，你要為妾做主。”涕泣零如雨。

    雲之暗暗歎口氣，這麽冥頑不化之人，也真是見。

    跪在地上以頭頓地，磕得額頭都破了，卻無人上前來扶起來。

    泄氣之下，萎頓癱在地下。

    幾天沒吃好飯，早沒勁了，終於下來，細聲細氣道，“求主母原諒妾無知，妾一切聽主母安排，哪怕賞我死。外頭歹人眾多，你不能就這麽把我丟到野中去。”

    “瞧瞧你，也會好好說話不是？”雲之樂嗬嗬地說。

    靈芝氣到眼前模糊，雲之那麽高高在上，錦玉食榮養出的，長期掌家，執掌眾多生意，令自帶一種威嚴。

    再看看自己，出去兩天衫襤褸，骯髒不堪，再下去隻怕要討飯。

    把恨藏在心中，“主母，我獨自在外不能求生，你若容不下我，現在便賞了我白綾，容靈芝洗涮幹淨，自我了斷。”

    雲之冷笑一聲對眾人道，“你們瞧瞧，自己選的出路，倒像我死了。”

    “到你院中待著吧。吃喝不你的。”

    輕飄飄吐出一句，就如撿條流浪狗似的。

    靈芝揣在懷裏的剪刀，沒有使用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