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洗個澡!”
清瘦小背影落荒而逃,顯然被逗得不輕。
謝卿淮邊微揚,眼底翻湧上濃重的占有。
片刻,他轉頭,接起電話。
對麵是韓特助,說著明日接待外國友好合作夥伴的注意事項和流程。
末了巍巍補上一句:“晚上有個局,Ec那邊等了兩個月,上次應承過的,早早在Moon定了位置,您看您是否有空見個麵?”
謝卿淮瞥了眼剛拿出來的案板,淡聲回絕:“不能。”
韓特助哆哆嗦嗦掙紮:“......您是在?”
原本謝卿淮是不太喜歡被下屬過問的,但今天似乎心好,邊拿菜邊回道:“給做飯。”
“......”
好好好。
腦。
韓特助抓耳撓腮地開口,“不如這樣,我給太太訂餐?我記得太太很喜歡吃附近一家日料店,三年前訂過兩回。”
這下到謝卿淮沉默。
不知是哪句話踩到他的雷點,音調都冷下兩分,意有所指:“人是會變的,三年前喜歡,如今未必。”
韓特助立馬噤聲,不敢再勸。
然而謝卿淮似乎又想到什麽,道:“等做完飯我會過去,七點來接我。”
韓特助大鬆一口氣,激涕零:“好的謝總!”
-
衛生間裏,宋服前瞥了眼洗漱臺上架子。
從家裏帶來的護品都已經全部擺好,沒來得及購置的洗麵牙膏牙刷等也都換上以前習慣使用的牌子。
包括淋浴間,沐浴洗發水等等,全是平常慣用的。
換上洗澡用的涼拖鞋,關上玻璃移門,擰開花灑。
水流細膩地衝下,將腦子衝得清醒許多,偏偏心尖發,有些不知是何滋味。
如果沒有謝卿淮,估計還在超市裏苦苦研究到底該買什麽生活用品。
沒想到從被出軌到實習離開謝家生活,陪在邊的,還是那個三年前離開的謝卿淮。
原以為自己早就獨立自主,誰曾想還是要靠謝卿淮。
從小到大。
都是他在照顧。
最難堪的那一麵也總是毫無保留地,或被迫或自願地展示在他麵前。
不過說實話,並不抗拒跟謝卿淮領證結婚,更不抗拒跟他同居。
莫名其妙地,一直都很相信他。
洗完澡從淋浴間出來,外頭地板上還鋪著塊腳用的墊子。
宋慢吞吞戴上幹發帽拿起睡,原地凝住。
大紅的。
鮮豔的。
單是看著就讓人莫名有種恥。
但想到老一輩都迷信,謝卿淮這樣的企業家也不例外,猶豫再三還是乖乖套上,打開儲櫃準備吹頭發。
才剛上頭,電話裏響。
宋順手在浴巾上幹手,拿起手機。
霧蒙蒙的手機屏幕上,“沈絨”兩個字赫然跳。
遲疑著,那難言的酸再次湧上來。
昨天剛見完麵攤牌後,沈絨和沈夫人大概是被謝卿淮震住了,所以沒說什麽。
這不代表他們沒有後文。
雖然很不想接這通電話,但沈家對不薄,沈夫人也時常照料。
思來想去,沈絨打電話多半也隻是為了給親哥出口氣,沒什麽好怕的。
按下接聽鍵,對麵沈大小姐嗓門響得出奇:“宋,你接電話慢死了!你在幹嘛?”
一開口就是抱怨。
宋輕皺了下眉。
以往就是這樣,沈絨從不對客氣。
每每委屈時,沈讓便溫溫拉著的手,笑著哄:“以後你是嫂嫂,絨絨也是你妹妹,不要跟計較。”
可從沒有人提起,和沈絨年紀一般大,甚至連生日都隻隔一天。
這回偏不想慣著,嗓音都學著謝卿淮一樣冷下來:“有事嗎?”
大概是頭一回被冷臉相對,沈絨莫名噎了下,氣道:“我才不想給你打電話呢!是我媽!媽!!”
對麵傳來點窸窣嘈雜聲。
片刻,手機像被人換了個主,傳來沈夫人溫溫的聲音:“呀,是我,阿姨。”
“阿姨......”
宋微不可見地歎口氣,聲音了點,“怎麽了?”
沈夫人笑笑:“沒什麽,就是說想你了,阿姨又巧買了點菜,想讓你晚上來吃飯。”
“阿姨,家裏做飯了。”
宋揪擺努力找借口,“我不來了......”
那頭卻好似早就知道要這麽說,輕聲勸道:“,這兩天沒胃口,就想見見你,你來陪吃個飯,好不好?”
一聽就是借口,偏偏搬出沈來,還沒法強拒絕。
正當糾結著,沈夫人又慢吞吞補充道:“阿姨沒騙你,況不太好。”
“我知道了。”
宋抿,“飯就不吃了,我晚點過去看。”
-
剛吹完頭發從房間出來,濃鬱的牛香氣鑽鼻腔。
宋微怔。
原本跟沈夫人說家裏做飯,是為了找借口推辭。
沒想到真做飯了?
踩著拖鞋往廚房走,瞧見料理臺旁,暖燈下男人係著圍,襯衫袖子挽起一節,出冷白腕骨和線條流暢的小臂。
握著湯勺的手指蜷曲,手背約可見青筋凸起。
人夫更強了。
蹬蹬往謝卿淮跟前湊,探頭瞥了眼鍋裏的菜。
番茄燉牛腩。
番茄去皮,爛剔的牛腩牛筋翻滾在茄裏,稍加調味,勾得宋肚子裏饞蟲都快跑出來。
乖乖去櫃子裏找碗,捧到謝卿淮跟前,邀功般抬起腦袋:“你做的?”
“鬼做的。”
電飯煲裏還煮了飯,粒粒分明的大米飯飽滿有澤,蓋上一勺番茄牛腩,水瞬間浸米飯中。
香味俱全。
宋也不介意他毒舌,將飯捧到餐桌前,又回頭去遞另一口碗。
“時間來不及,我待會兒要出門,簡單吃一點。”
謝卿淮隻給自己稍微添了小半勺飯。
平時工作忙,他沒有吃晚飯的習慣。
多是讓助理送杯咖啡或者輕食過來,更何況待會兒還有晚宴。
隻是小姑娘在,若他一點不吃,恐怕又鬧著說自己雙標。
果不其然,在看到他碗裏那麽點東西時,宋眉頭皺團:“你背著我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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