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明是想跟他講道理，不明白怎麽就變了這個姿勢。

    訥訥地被圈在當中，在外的雪白纖細脖頸一寸一寸染上紅暈，兩隻手無措地抓，最後拽住謝卿淮的袖子：“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麽意思？”

    謝卿淮垂眸瞧慌模樣，眼底劃過抹戲謔，“說說看，怎麽試的，瞞掉一點，就把你從窗口扔下去。”

    宋還在掙紮：“哥......”

    “別撒。”

    “......”

    兩人就這麽僵持著。

    大概過了五分鍾，宋試圖跟他談判：“我們明天結婚，有什麽事結完婚再聊？”

    “不衝突。”

    謝卿淮懶洋洋地，手掌收了收，輕掐的腰，“趕的，不想挨揍就快說，我還有事。”

    宋知道這事八沒有商量餘地。

    從小謝卿淮就是這樣，看起來事事順從，但很有原則。

    抿抿，破罐子破摔：“那你揍我吧。”

    說著還攤開手，小聲道：“輕點，我明天還要戴戒指，待會兒戴不上。”

    方才太張，掌心白，關節掐得，指尖殘留著點法碎屑。

    謝卿淮徹底氣樂了。

    偏韓特助還在餐廳外敲敲門：“謝總，該過去了。”

    宋立馬將手收回去，一本正經跟著重複：“謝總，你該過去了。”

    確實沒時間在這裏教訓小孩。

    當下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謝卿淮拉過的手，拿起桌上巾，輕地將掌心幹淨，上兇：“今天先讓你躲過去，不許吃了，聽明白沒？”

    “收到！”

    他將人放下，站起往外走。

    宋才鬆一口氣，就見他腳步頓住，轉頭又道：“自己想想怎麽解釋，我記得之前媽還告訴我，在你包裏看見過煙，到時候一塊跟你清算。”

    “咳咳。”

    宋被驚得小臉通紅，猛烈咳嗽起來。

    煙？

    這都多久以前的事了？

    而且，他居然知道。

    餐廳裏安靜下來，隻有呼呼風聲穿堂過。

    傭人進屋關窗，瞧見呆愣著的宋，溫聲道：“大小姐，回去休息吧？您還想吃什麽，我讓人送過去。”

    “不，不用了，謝謝。”

    宋回神，皺著小臉沿著旋轉樓梯往下去。

    兩側有不壁畫，都是上世紀設計師留下來的作品，原本想吃完飯好好欣賞，但現在已經完全沒有任何心思。

    快幾步跑回房間，鎖上門，將自己滾進被子裏去，心酸酸地泛起點疼。

    說起來，不管是巧克力還是煙，原因都很稚且難以啟齒。

    其實早就把巧克力給戒了，特別是長大後，對甜食的興趣日漸減。

    直到謝卿淮走後。

    他再沒聯係過。

    也別扭又矯，不肯放下段。

    於是有意無意地向沈讓自己吃巧克力，有意無意地告訴陳溫瑤自己牙有點疼，有意無意地往購車裏放了一大包巧克力。

    但不論怎麽吃，都沒有人兇地嚇唬，告訴再吃下去，牙齒會全部掉。

    也確實沒長蛀牙。

    再後來，學著煙，被嗆得稀裏糊塗還是沒能學會，隻好將放著煙的包暴在保姆跟前。

    知道這個舉傻的。

    但也知道，說不定這樣，謝卿淮就會氣勢洶洶地從國外殺回來，像以前一樣管著。

    可惜謝卿淮沒有。

    於是安自己，可能是保姆沒有告訴陳溫瑤，也可能是陳溫瑤沒有告訴謝卿淮。

    他是因為不知道，所以才不管。

    孤孤零零，又倔強地做著那些謝卿淮不讓做的事，祈禱有一天他突然出現。

    生氣也好，失也罷。

    總好過真的不要。

    隻是沒想到，原來謝卿淮都知道。

    他那時......是真的不想理嗎？

    -

    夜深漲，海岸邊徹底被夜侵襲，碼頭燈落下，隻有一輛小型遊艇還有船員值守以便應急。

    沈讓站定在椰樹下。

    風很大，細的沙子被卷起，劈頭蓋臉打過來。

    他頭發淩，裏多了點鹹沙礫，卻好似沒有任何知覺，眸淡淡，地拿著手機。

    手機屏幕上仍是那張截圖。

    “叮鈴——”

    手機突然震。

    他心猛地一，迫不及待拿起才發現是沈絨打來的，語氣惡劣：“什麽事？我很忙。”

    “我才懶得給你打電話，問你在哪？讓你趕回來。”

    聽到是沈老太太擔心，沈讓聲音緩和點：“我今晚不回去，你看好，別跑，待會兒萬一發生什麽事也別著急。”

    “......”

    沈絨頓了頓，不可思議，“你不會真去等了吧？你沒病嗎？”

    眼看著對麵又要開始口，沈讓懶得再聽，掐斷電話，將屏幕恢複到那張聊天截圖上。

    那個簡短的“好”字，隻要瞧一眼，就能讓他鎮定許多。

    他相信會來的。

    多次期盼地看著婚紗，小聲念叨：“如果我有個家，我要養隻小貓，小狗也可以。”

    那時他們一起去打戒指，他不耐煩，小姑娘就耐心地坐在旁邊勸：“沒關係，我做的漂亮就好了。”

    溫乖順，做什麽都很小心。

    這樣的孩子，最是心，不會舍得將他一個人留在海邊冷凍。

    他倔強地著城堡方向，等那個影出現。

    然而不知過了多久，城堡錯落的房間燈漸漸熄滅，耳邊隻剩浪花拍打海岸的聲音。

    溫度逐漸降低，他隻穿了件白襯衫，從頭到腳由而外都冷得發。

    手機電量即將告罄。

    -

    不遠蔽的房車，韓特助從監控前轉回，看向正在辦公的謝卿淮，遲疑道：“謝總，我們還不手嗎？”

    “急什麽？”

    謝卿淮懶懶抬眼，“等人。”

    “等誰？”

    “這不來了嗎？”

    隻見監控，一道白影急匆匆跑到沈讓側，手中拿著厚外套給他披上。

    離得遠，聽不清兩人說了什麽。

    隻能看見沈讓的臉一寸寸鐵青，甚至破口大罵，而那影仍不肯鬆手，隻地抓著他。

    然後。

    沈讓猛地一推。

    人朝後倒去，摔進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