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柏川家借住的日子裏,黎念基本都會自己準備晚飯,如果路柏川訓練結束的時間比較早,就會準備兩份。
拎著一袋東西從市中心的一家大型商超出來,給路柏川發消息問他什麽時候回來,如果回來得早,就把他的那份晚飯也準備好。
路柏川回了個電話過來,“我已經從育館出來了,你現在在外麵?”
明天育館有賽事,今晚要提前安排現場,路柏川結束得比往常都要早。
“嗯。”
黎念說了自己現在的位置,路柏川那邊響起引擎發的聲音,“馬上到。”
他說馬上到就真的到得很快,才等了沒兩分鍾,就見他駛過拐角,越來越近。
路柏川在路邊停下,將麵鏡推上去,瞥見手裏拎著的大袋子,“買了那麽多?”
“還好吧,”黎念說,“冰箱裏沒什麽了,就都買了點。”
將頭盔接過來,剛要戴,就聽後有一道悉的聲音在黎念的名字。
下意識回頭,臉忽然就變了。
隔著幾米距離,黎父確認前麵的人果然是黎念沒錯,視線立刻就轉移到了路柏川上。
男生高高瘦瘦的坐在機車上,一條長支著地麵,他眉眼冷峭清黑,因為個高看人時總是垂著眼睛,眸從細長的眼中垂落,冷冷清清,看起來有不馴的野勁兒,在外麵的小臂結實有力,理分明。
這一切落在黎父眼中,都讓他十分看不慣,隻覺得這大概是街頭混混一樣的人,尤其是路柏川還騎著一輛外形炫酷,在他看來著反叛氣息的機車。
他聲音中帶著怒氣,是一種覺得自己的臉被丟盡了的憤怒,“你這些天就是跟這種人混在一起?”
不經意間看到黎念手裏拎著的袋子,裏麵裝著調料瓶和水果蔬菜,他一看就明白了,“你跟這種人同居了?!”
黎念沒想到會跟他偶遇,這不能怪,黎父在眼裏同樣是個沒有一丁點存在的父親,想過可能會遇到陳淑儀,都沒有想過會跟他撞見。
本來麵無表,因為黎父幾句鄙夷意味濃重的話而皺起了眉,稍稍往前一步擋在路柏川麵前,“和你無關。”
“和我無關?”黎父氣得額頭暴起青筋,“我是你爸!”
“我被陳淑儀趕出家的時候你怎麽不說是我爸?”黎念一直以為自己早就習慣這個父親的做派,可話一出口,仍然察覺到自己有些激的緒,頓了頓,“我離開家這麽多天,你不管不問,現在來說你是我爸,不覺得可笑嗎?”
明明沒有盡到一點父親的責任,卻能理直氣壯地站在道德製高點管教,黎念覺得惡心。
“你不聽你阿姨的話,給你點教訓是應該的,”黎父毫不認為自己有錯,他語氣嫌惡,“但如果你自甘墮落,跟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我當然有資格管教你,免得你丟我的臉。”
“不三不四……”黎念被這幾個形容詞氣得說不出話。
因為是兒,是他養長大的,所以他可以評判可以汙蔑,但路柏川憑什麽要到他刻薄的指責?
有些恨意,“他比你明坦得多。”
正是晚高峰,超市前麵人來人往,黎父最在乎自己的麵子,不想讓旁人看笑話,冷著聲音說,“你真是被慣壞了,跟我回家!”
他衝過來要拽黎念的手,幾乎要到的時候,路柏川手過來將黎念拉開,他下了車,擋在黎念前麵,語調毫無波瀾,一點緒都沒有,“叔叔,不願意。”
黎父認定了他是不三不四的人,嫌惡地罵,“滾開,這裏不到你說話!”
他一罵路柏川,黎念徹底待不住了,隻是剛一,路柏川將手到後麵攥住了手腕,安似的挲了兩下,示意不要說話。
路柏川堪稱心平氣和,“我比你有資格。”
不等黎父反應,他繼續往下說,“你是在醫院工作的吧?消毒水味濃的。”
黎父愣了下,算是默認,皺起眉,“你想說什麽?”
“我就是想問問,你醫院裏那些同事領導知道你把親生兒趕出家不聞不問嗎?”
當然不知道,事實上醫院那些同事隻知道他有兩個正在讀高中的兒,完全沒聽他提起過黎念。
正是因為從沒聽他提起過,如果這些消息被大家知道了,肯定會信以為真。
他神僵,很不自在,“我事先不知道這件事。”
對,他本不知道,趕黎念出去的是陳淑儀,和他有什麽關係?他一直忙著工作,怎麽對家裏發生的事一清二楚?
“你可以就這麽跟你的那些同事解釋,”路柏川冷著聲音,“對親生兒不管不問,眼睜睜看著被後媽欺負,你覺得你的同事們是信你還是信這些?”
黎父極好麵子,要是這些事在醫院傳開了,他臉上本掛不住,醫院裏那麽多人,他不敢想象那些護士病人會怎麽議論自己,更何況他給同事留下的印象一直都是家庭和睦,滿幸福。
這些消息一傳出去,豈不是明晃晃地在指責他撒謊?
他咬牙,直勾勾地瞪著路柏川,“果然是敗類……”
居然敢拿這個威脅他。
路柏川無所謂地說,“那你應該知道最好不要招惹敗類。”
他垂著眼,麵無表地扯了扯角,“否則,我保證你一定會後悔。”
黎父死死盯著他,又去看被他擋在後的黎念,氣得口急劇起伏,他沒想到這兩個年輕人敢這麽頂撞自己,“好、好,”
他氣得冷笑,“黎念,我可不給你後悔的機會,你哪天要是再回家求我——”
“放心,”路柏川不耐地打斷他的話,“會過得比你好。”
看著黎父離開,路柏川轉,黎念已經戴上頭盔,安安靜靜地站著,看不到表。
不會安人,別人的家事又不好多說,路柏川遲疑了下,還是選擇當作無事發生,“上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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