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底，師大正式進考試周，除了大四的學生基本不需要參加期末考，其他年級的學生都開始熱火朝天地準備複習、考試。

    “聽說明天會下雪，”夏雨萱下班回來，被凍得兩頰泛紅，“明天是今年的最後一天，雪天配上年還浪漫的。”

    黎念習慣地去翻天氣預報，“沒說下雪，倒是有降雪的概率。”

    “是嗎？”夏雨萱怪失的，“還是下雪比較好，今年冬天還沒下過雪呢。”

    把外套了，換上睡，“我明天跟騰子一起年，你和一起？”

    正說著，許推門進來，痛苦哀嚎，“我明天要加班！年夜我居然還要加班！”

    實習生就是被奴役的命，一點反抗的資格都沒有。

    夏雨萱頓時麵同，“太慘了。”

    “那這樣明天寢室就剩下念念一個人了。”

    黎念表示沒關係，“太冷了，正好我也不想出門，就在寢室待著吧。”

    天氣預報沒有錯，第二天早上就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黎念把晾在臺上的服收起來，被夾雜著雨水的冷水吹得打了個哆嗦。

    夏雨萱今天休息，在床上扯著嗓子喊，“念念，有電話！”

    黎念進來時手機還在響，是路柏川。

    頰邊出一點笑渦，“你今天要回來了嗎？”

    “……航班停飛了，”路柏川可能在機場，背景很吵鬧，“本來今早的飛機，但現在飛不了。”

    天氣況不適合起飛，有幾個航班都延期了，不知道今天還能不能飛。

    黎念有點失，但還是說，“沒關係，那你晚點再回來吧。”

    路柏川那邊有人在說話，他回了句什麽，又對黎念說，“你今天有什麽安排嗎？”

    “沒有，”黎念誠實地告訴他，“打算在寢室待著，天太冷了。”

    “不去年？”

    “萱萱跟騰子一起，要加班，”黎念說，“我一個人在寢室年好了。”

    路柏川似乎是笑了下，“那麽可憐啊。”

    黎念沒覺得一個人年怎麽樣，前幾年都沒把年當回事兒，就是過年，對來說也沒有什麽特別的意義。

    兩人簡短地聊了幾句，黎念還有論文要寫，就開著空調一個人琢磨，快中午的時候夏雨萱打扮一番出了門，寢室便就剩下一個。

    寫論文寫得頭昏腦漲，黎念不想出門買飯，就吃了點零食墊肚子，後來寫著寫著不停犯困，電腦一關就趴著睡著了。

    手機被在胳膊下麵，不知過了多久，忽然振起來。

    黎念被聲音吵醒，隨手拿起來，“喂？”

    聲音一聽就是剛醒。

    “睡著了？”

    黎念眼睛，發現窗外已經一片漆黑，現在是晚上十點了，睡了三個多小時，“寫論文寫得太困了。”

    嗓音的，“你回到訓練基地了？”

    “沒有，”聽筒裏傳來細微的雨聲，而黎念這邊同樣也有雨水拍窗的聲音，路柏川過一片水窪，輕笑著問，“邀請你去年好不好？”

    “遠程年嗎？”黎念沒有領會他的意思，“那我們得開視頻。”

    “是想開視頻，還是想見真人？”

    黎念無聲笑笑，臉頰埋進胳膊裏，小聲說，“想見真人。”

    可是他沒有回來呀。

    今天下了一整個白天的小雨，地麵始終沒有幹過，風一吹，寢室樓前那棵樹就隨之搖晃，雨珠簌簌落下，路柏川一手撐傘，低頭淡笑，“那你下樓。”

    黎念愣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猛地站起來，“你、你回來了？”

    有點回不過神，“不是說航班沒法起飛嗎？”

    “坐高鐵去隔壁省，換了山航的飛機，他們還能照常起飛。”

    路柏川的聲音混著雨聲，樹葉簌簌聲，在夜裏很聽，總含著一若有若無的笑意，“幸好來得及。”

    來得及陪年嗎？

    黎念沒辦法冷靜地思考什麽，迫不及待地想看到路柏川，拿著外套就飛快下樓。

    已經快到寢室門時間，雖然今天大家都想在外麵年，可多的是要準備期末考試的學生，無暇分心，門時間也不會隨便更改。

    從一樓路過，聽到宿管阿姨大聲念叨，“現在還出門？快到門時間了。”

    沒有心思去想這些，黎念已經跑到樓下。

    地麵有積水，站在漉漉的臺階上，看著不遠撐傘的人，覺得很不真實。

    傘麵微微傾斜，出大半個形，路柏川穿著短款的羽絨服，頭發又理短了些，完整地出眉骨，長一邁便拉近了兩人的距離。

    他低垂著長睫，眸落在黎念上，“怎麽愣住了？”

    “你真的回來了……”黎念輕聲呢喃，眨也不眨地看著他。

    路柏川勾，傘麵朝的方向傾斜，“怎麽能讓我們念念自己一個人年。”

    黎念抿著瓣，笑意從彎起的眉眼中流出來，特別開心，眼睛都亮晶晶的，在昏暗的線下像極了滄海珠。

    “這麽高興啊？”路柏川也隨之彎了彎眸子。

    黎念重重點頭，“嗯！”

    本來覺得一個人年也沒什麽，可看到他，就覺得還是跟路柏川在一起最好。

    本就是很和的長相，沒有一點攻擊，笑起來就更是這樣，之上添了幾分明，被含笑著，路柏川覺得今天一天的奔波都很值得。

    他目沉靜地著，猶豫了很短的幾秒，忽然問，“黎念老師，我這幾個月的表現還好嗎？能給我打多分？”

    黎念呼吸微微屏住，一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之前承諾過，會在這裏拿到及格的績，然後明正大做的男朋友。

    現在到了出分數的時候。

    “再等等也可以，”路柏川無奈地說，“但我有點著急了。”

    他垂著眼，聲音很，“你要是覺得路哥做的還不錯，追你追的還算合格，能不能大發慈悲一次，讓我在今年的最後一天離單隊伍呢？”

    下了一天的雨，所有人都以為今天不會再降雪，但此時此刻，黎念被罩在傘下，忽然發現路柏川的發間沾了細碎晶瑩的雪花，後有風拂，雪花在燈下閃著微。

    今年冬天的第一場雪，於這個年夜姍姍來遲。

    十七歲的黎念在的青春雨季中滋生出的無妄幻想，終於迎來一個被實現的機會。

    寂靜的氛圍在兩人之間無聲蔓延，或許是不想為難，路柏川抬手將被風吹的幾縷碎發別在耳後，淺淺笑了笑，“不答應也……”

    手指忽然被抓住，黎念用了很大的力氣，像是怕他離開，也像是怕這一切隻是一個泡沫般的夢境。

    看著路柏川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無比，“滿分，我給你滿分。”

    喜歡是盲目的，在黎念這裏，路柏川就是一千一萬個好，無論是十七歲不被喜歡的黎念，還是如今二十二歲被著的黎念，都隻會給他打滿分。

    “那……”路柏川反手握住的指尖，很見地有些張，聲音微啞，“那我以後就是你男朋友了。”

    他的黏人、撒，都可以明正大，理直氣壯。

    在這樣寒冷的冬夜，他手掌很燙，黎念的耳也一路燒紅，輕輕“嗯”了聲。

    真的確定關係了。

    路柏川真的是黎念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