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念有些拘謹地在沙發上坐著，聽到腳步聲後就立刻站起來，張地打招呼，“爺爺。”

    上次跟老爺子短暫地見過一麵，還說了話，但那時份不同，還真沒有現在這麽張過。

    路柏川跟在後麵，朝眨了下眼。

    “嗯，”老爺子態度和緩，“坐下吧，早上沒吃東西？”

    黎念輕輕點頭，“沒有。”

    趙姨很快端了盅海鮮粥過來，笑盈盈地遞給，“先墊墊肚子，晚上還有大餐呢。”

    黎念輕聲道謝，卻不好當著長輩的麵吃東西，一時有些猶豫。

    老爺子還在問話，“再開學就該畢業了吧，對以後的事有打算嗎？”

    “讀研，”黎念老老實實地回答，“已經保研本校了。”

    們學校好的，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黎念還會在本校讀博。

    老爺子欣道，“好，讀研好。”

    還保研了，看起來小姑娘績不錯嘛。

    這邊你一言我一語地聊著天，黎念漸漸放鬆下來，角忽然被瓷勺了，訝然垂眸，看到路柏川喂到自己邊的粥。

    他低著眼，聲音輕，“吃點。”

    黎念愣愣地張，咽下那口粥，路柏川便又喂來一勺，臉微微紅了，手去攔，“我自己吃吧。”

    “你不是忙著聊天嗎？”路柏川挑眉，看起來正經的，“我閑，我喂你好了。”

    黎念臉更紅了，當著長輩的麵十分不好意思，含糊地小聲說，“不用你。”

    路柏川把勺子放下，懶聲道，“嫌我伺候得不好啊？”

    阿姨送了果盤過來，聽到這話忍不住笑出聲，“那可能確實不怎麽樣，你長這麽大伺候過誰？”

    路柏川勾，“我不是在學嗎？”

    他又問黎念，“多練練是不是就能滿意了？”

    黎念被逗得臉紅，本來就臉皮薄，有人看著就更容易害，這會兒都想找借口跑走了。

    老頭子實在沒忍住，把拐杖甩過來，“臭小子，能不能有點正經樣？”

    平時雖然看著也不太正派，但做事是沒問題的，不像現在，跟人家小姑娘說話的語氣像耍流氓。

    路柏川樂了，“正經地談？那我可學不會，爺爺你會？”

    老爺子一大把年紀了還被如此調侃，氣得想揍人，幹脆眼不見為淨，回書房練字靜心了。

    黎念歎氣，“你幹嘛總氣爺爺？”

    “他煩人，問東問西的，”路柏川把粥端起來喂，垂眸笑笑，“我們念念都忙得沒空吃東西了。”

    趙姨地給他們留出二人空間，黎念見沒人在看，就沒拒絕喂到邊的粥。

    臉頰鼓鼓的，指揮路柏川，“不要太滿。”

    吃東西總是小口小口的。

    “好，”路柏川就隻舀半勺，“好吃嗎？”

    黎念點頭，粥的鮮味很足，是喜歡的口味。

    兩人來過除夕的消息很快傳到路嫣然耳朵裏，拎著一大堆東西跑過來，張就，“嫂嫂！”

    黎念驚得咳嗽起來。

    “別，別這麽。”

    太嚇人了。

    路嫣然笑嘻嘻地到邊坐下，“不習慣啊？沒事，我多幾次就習慣了。”

    把那一堆東西都塞給黎念，“新年禮！”

    上次向路柏川要錢買包未果，黎念給發消息，以新年快樂的名頭發了個大紅包，這次就來送禮了。

    黎念看了看那些東西，不太想收。

    路嫣然立刻就說，“都是刷我哥的卡買的，我還給自己買了兩個包。”

    機靈著呢，跟路柏川說想給黎念買點禮，路柏川就直接把卡給刷了，也不在乎自己刷的那點。

    “以後不要送了，”黎念對說，“你可以都拿來給自己買包。”

    路嫣然好，抱著蹭來蹭去，“念念姐好好，比我哥好太多了。”

    說得跟刷的不是路柏川的卡一樣。

    看著黏在黎念上，路柏川“嘖”了聲，“你能不能有點坐相？”

    路嫣然不不願地坐直了，等上了趟洗手間回來，就見路柏川靠著黎念肩膀，在等給自己剝橘子，手也攬在人家腰上。

    還說呢，自己黏人得要死，嗬嗬。

    年夜飯的餐桌上隻有寥寥幾人，路遠山不在，他要是在，路柏川就絕對不會來，老爺子權衡一番，自然還是向著孫子。

    飯後，一家人坐著聊天，老爺子給了幾個晚輩一人一個紅包，然後把黎念到邊。

    “好孩子，”他給了黎念一個格外鼓的紅包，“以後常來玩。”

    黎念有點怔，太久太久沒有收到過歲錢了。

    低聲說，“謝謝爺爺。”

    老爺子都給紅包了，其他人自然也不能落下，路嫣然的爸媽都給黎念塞了紅包，不管心裏怎麽想的，至表麵功夫做得很到位。

    路柏川沒打算在老宅留宿，天黑後就帶著黎念回家。

    兩人走在空曠的小道上，路柏川牽著的手，忽然問，“要不要背？”

    黎念仰頭看他，路燈朦朧的影下，他形拔，肩膀寬闊，是喜歡的樣子。

    點了點頭。

    黎念很瘦，背著也沒什麽重量，路柏川一邊在心裏回想特意向趙姨問過的海鮮粥做法，一邊慢悠悠地講話逗玩兒。

    冬日的夜晚街道靜謐，路柏川偶爾低頭，能看到自己背上模糊的影子，他腳步平穩，心境也平和。

    這條路他走過很多次，第一次覺得這麽長，長到他背著這個姑娘，覺能走一輩子。

    黎念睡前，再次從路柏川那裏得到一個紅包。

    紅包的封麵，“我已經有好幾個了。”

    “不一樣，”路柏川親親的，低聲說，“這個是路哥給的。”

    “願我們念念，平安喜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