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溫趴在老夫人肩上撒：“我并未拋頭面, 只是我的布坊里都是從揚州運來的玉錦，我要上些心。”

說到這里，容溫隨意與老夫人提起：“我聽聞小舅舅在上京城里開了好幾家布坊, 上京城里的貴人都喜歡去他的鋪子里購置布料裁呢。”

老夫人沖點點頭：“可不是, 他呀, 無心場，做些個生意倒是明。”老夫人看著容溫，眼眸含笑，吩咐人：“去把三爺喊來。”

顧譚來靜安堂的路上一直低著頭，直到走近老夫人跟前才敢抬頭，看的老夫人‘哎呀’了一聲：“你這，這是怎麼整的了？”

顧譚瞥了眼一旁的容溫，隨后出笑意回老夫人：“是我自個吃多了酒，摔的，嚇著母親了。”顧譚心虛的說著，他這滿臉的傷如何才能摔這樣？

已經有好幾日，這會兒渾上下都還疼著呢。

老夫人問了他幾句，說起正事來：“阿梵在上京城也開了家布坊，這上京城里的布坊生意數你做的最大，那些掌柜的也都聽你的，你照顧著些。”

提到這件事，顧譚牙關咬。

雖說他掌管的產業很龐大，可十之八九都是顧慕名下的產業，他只不過是在暗中為顧慕打理，而他自個名下最大的生意也就只有上京城里的布坊。

容溫這個小丫頭卻是在上京城里跟他搶生意，不知用了什麼手段，竟能從揚州府手中弄來樣式新穎的玉錦，價格還遠低于上京城里上好的綢緞。

他正有意讓上京城里所有做布坊的掌柜都孤立排，讓的生意做不下去，老夫人這就對他說了這些話。

心眼偏的很。

怎會不知容溫此舉是在搶他的生意。

容溫順著老夫人的話道：“祖母放心，我昨個去找過大舅舅，大舅舅說了，若是我做生意有人敢欺負我，他第一個不同意。”

顧譚臉越發的黑，只立在那里聽著老夫人偏著這外孫。咬碎牙往肚子里咽。

容溫在一旁看著他，那日跟著顧碩親眼看到顧譚被打，若不是顧碩攔著，自個都要上前去跺上幾腳。

的本意是讓顧譚個不能人事的，不過，顧碩找來的那些人下手沒那麼狠，終是留了些余地。

——

中書令府。

六部尚書晨起時來，夜暗下時離去。顧慕坐在書案前，雙眸闔上，冷白指尖按在眉心，閉目休憩。

凈思走進來，見他家公子在休息，本退出去，顧慕睜開雙眸，嗓音微冷：“何jsg事？”

凈思上前稟道：“公子，三爺一早來了府上，說有人在查他的錢莊，若任由被查下去，他，就無法再幫公子做事了。”

顧慕：“何人在查？”

凈思咽了咽口水，遲疑著：“是，是表姑娘和三公子，而且這事是二爺這個刑部侍郎特批給三公子去查的。”

顧慕眉心微，薄潤的勾出一抹淡笑，指腹輕桌上杯盞：“還做了什麼？”

“三公子幫著表姑娘找人打了三爺一頓，表姑娘還得了侯爺和老夫人的話，在上京城里明目張膽的搶三爺的生意，三爺這會兒只能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咽，一點手段都用不得。”

顧慕應了聲：“下去吧。”

凈思退了一步，又問：“那，三爺錢莊的事——”

顧慕垂眸翻開了本書，并未回話。

凈思便懂了。

公子并不言明要護下三爺，刑部的人不敢貿然行事，二爺自會等著公子的態度，這樣一來，時間就拖延了。

顧慕翻開的是凈思放在書案上的那本《心經》，目卻未能讓他清心，他吩咐凈思：“讓容溫來見我。”

凈思離開后，顧慕看向放在桌案一角的那本手札，心中沒來由的起了燥氣，那日給他寫書信，說不會再提及此事。

看似示弱，實則是以退為進的反抗。

顧慕不由得想起了宣州城外的那個雪夜，漫天飛雪，上連件披風都沒有，被他手下的暗衛帶著跪在他面前。

他那時未去看，想來，那般寒冷的深夜，上一定很冷，抬起扯他角的手應是抖的，就連口中的那句‘公子，救我。’也是牙關打著，青紫。

他只知面前跪著的是與平江王世子一同進京的子，就算心中起了或許是被平江王世子擄來的念頭，也未去惻之心，他有意放平江王世子一命，那個子本也不該活。

顧慕不得不承認，那時他不知是，心境可以如無波的湖水一般沉靜，而此時再去想起，他的心里卻是刺痛了一下。

他的目又落在手札上，勾了勾，低聲輕語：“這般不好惹，誰都欺負不得。”

——

顧慕的中書令府與恒遠候府隔了三條街道，兩刻鐘后，凈思又回到書房，頗有些灰頭土臉，對他家公子回稟道：“公子，表姑娘——說子不適，不便來府中。”

顧慕嗓音淡淡的：“知道了。”

凈思來到院中，長長的吁了口氣，這些日子他也是云里霧里的，當初在侯府梅林，不是表姑娘意圖勾.引他家公子嗎？

怎麼這些日子他瞧下來，倒是他家公子這遁空門的人突然對子起了興致？而且，表姑娘好似在生公子的氣，很不喜公子。

凈思‘唉’了聲，他家公子就是他的命，可，表姑娘給他買過糖葫蘆，甜滋滋的，若表姑娘能與他家公子一對，那表姑娘就是他的大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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