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一邊在心里嘆著人的命運,一邊又在心里笑著,倒是像娘,當年娘在上京城里也是明傲氣的如天上炙,未出閣時,可是把溫婉端莊的皇后娘娘都給比了下去。
觀南自是人中龍,可若真的不喜歡,自也不會強求。
當年未能遵循自己的心意,也未能讓容溫的母親嫁與心之人,如今容溫也長大了,就讓做那個一心一意與夫君相守之人吧。
老夫人拉住容溫的手:“其實,祖母是覺得讓你留在恒遠侯府,一是可以陪在祖母邊,二來又知知底,就算日后我不在了,也有你舅舅護著你。”
容溫明白祖母的意思,語氣很堅決:“祖母,我不想嫁進恒遠侯府,也不在乎與我相看之人是否為高門子弟,我要的是一個家,他能待我好,我亦可以拿他。”
老夫人‘哎呦’了一聲,頗為震撼:“你這孩子,這些話在祖母這兒說說也就算了,可不能在外人面前說,何統。”
容溫見老夫人頗有斥責之意,扯著老夫人的手腕撒:“祖母,這是我的心里話,只跟你說的,若是我嫁給一個人,府中事事我都做不得主,他想納妾就納妾,想冷待我便冷待,那我親的意義何在?”
“我就想要一個家,讓他只有我一人,日后我們有了孩子,他也只會疼我和孩子,這就是我一直所求。”
老夫人這麼大年紀的人張張合合,最后還是選擇了喝茶,等說完,一如既往的寬和道:“所言也——算是有理,不過,子要高嫁,有恒遠侯府給你撐著,高門也嫁得。”
這邊說話間,常嬤嬤已又回了靜安堂,走在前的是一襲緋服還未褪去的中書令大人,昨日皇家寺廟的事還有些細節未理,下朝后陛下留顧慕在宮中多待了會兒,剛回到恒遠侯府,常嬤嬤就去尋他了。
顧慕昨夜理公務至天亮,神間有些許疲憊,給老夫人請過安后坐在一旁,他看了眼容溫,隨后問老夫人:“不知祖母尋我來何事?”
老夫人癟了癟問他:“前些日子讓你給你表妹合適的世家公子,你可有上心?”
顧慕:“有在留意。”
他說的認真,老夫人順著他的話問:“可有哪家的公子既樣貌生的俊又品好的,過幾日安排人相看一番,也好將親事定下來。”
顧慕嗓音溫潤:“禮部尚書家的四公子如今在國子監任職,是個溫和的,飛遠將軍府家的五公子是習武之人,明朗,還有定安候府的傅將軍,表妹是見過的。”
容溫:……
傅瞻?
他神平和說了好幾人,老夫人一一聽著,家世都不錯,只是不知這些孩子心如何:“你有上心就行,過幾jsg日帶你表妹都去瞧上一眼。”
顧慕眸落在老夫人,卻也能看到此時容溫的神,聽得認真,也有在認真考慮,并未對定親之事有毫的排斥,顧慕轉而問:“不知表妹對心中的如意郎君有何期許?”
容溫適才對著老夫人可以說那麼多害臊話,這會兒對著顧慕可說不出,只避重就輕道:“家風嚴謹,品端無惡習。”
似是說了,又與未說無異。
顧慕眸深邃,凝著看了一眼,對老夫人道:“近幾日,我會常在我的府邸中,祖母不妨讓表妹去我府中住上幾日,我邀了人來,表妹也可躲在里間屏風后瞧上一眼。”
容溫:……
去他府中?不去。
老夫人頷首,對著容溫道:“是個法子,阿梵,去你二表哥府中住上幾日,他平日里公務繁忙,正好邀了人去他府中給你瞧。”
容溫咬了咬,委婉道:“祖母,相看的事還是不要麻煩二表哥了,我聽表姐說——”老夫人拍了拍的手背打斷:“難得他愿意去做這些事,你二表哥看中的人準沒錯。”
容溫還再說,老夫人已又看向顧慕:“還有一事也需你理一下。”老夫人看了眼容溫:“阿梵是從揚州逃婚出來的,兩家已換了婚,為避免日后麻煩,便給揚州知府去封信,讓他把這件事給理了。”
老夫人說起這事,神很嚴肅,適才容溫跟說起這事時,也是第一次在外祖母臉上看到了怒氣,雖是已年過六旬慈眉善目的老人卻讓人瞧著膽寒。
老夫人沒忍住用鼻音哼了聲:“容肅山真是越發不像話了,哪有這樣做父親的,任由他那續妻定下這門親事。”
容肅山是容溫的父親,容溫此時聽到祖母提起父親,心中還是泛出愁緒,擺弄著手指抬眸去看,顧慕正瞧著,容溫猝不及防撞進他的眼眸中,指尖微,輕聲說著:“有勞二表哥了。”
這件事也就顧慕去解決才能徹底無后顧之憂吧。
容溫與顧慕一同離開老夫人的靜安堂,不愿再提起前夜的事,好在顧慕也未提起,垂著眼眸,自顧自的走的路。
待到一叉游廊時,顧慕突然停下步子,以一種居高臨下的態度看著:“容溫,你在怕什麼,為何不愿去我府中?”
容溫聽出了他話語中不同于往日的平和,抬眸與他相視:“二表哥在說什麼,我有什麼可怕的。”
說這話時,骨子里的執拗勁全然顯在眉眼中,顧慕眉心微:“既然不怕,三日后收拾你的東西去我府上,既答應了祖母,自是會為表妹尋一門上好的姻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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