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說的隨意,容溫還是從他的語氣中聽出了些別的意思,將手腕從他手中開,低聲道:“還是要找的,三表哥趕了那麼遠的路給我送回來,若是弄丟了,不太好。”
凈思跟在他家公子后,見表姑娘執拗還是要找,他繞去另一側,找到顧書瑤,對道:“五姑娘,咱們還是走吧,這手鐲——是找不見的。”凈思給顧書瑤示意,顧書瑤懵了會,看向不遠相對而立的哥哥和表妹,也是明白了何意。
走過去,拉住容溫的手,對容溫道:“表妹,咱們走吧,三哥哥他不會生氣的,表妹若是喜歡,我跟三哥哥說,讓他再送你一串。”顧書瑤樂呵呵的說完,顧慕看了一眼。
顧書瑤被看的輕咳了聲,改口:“表妹手腕上戴著的這串比之前的更好。”雖然也不知道三哥哥送給表妹的那串長什麼樣。
最后,如凈思所說,本就找不見,容溫也不再說什麼,和顧慕一同回了三藏苑。
馬車轆轆還未行至三藏苑正門前,云燭就已察覺了異樣,他神一凜,本就一張‘死人臉’,此刻顯得更為沉悶,對著車門道:“公子,有皇城司的人在別苑門前。”
待下了馬車,皇城司副使徐實上前恭敬行禮:“下見過顧中書。”他說完,朝著后面一輛馬車了眼,又垂首道:“陛下下旨,要下將容姑娘帶去殿前。”
顧慕垂眸看了他一眼,來自上位者的氣勢得徐實抬不起頭來,又回稟道:“六皇子殿下前兩日上起了紅疹,太醫說,是吃了藍莓糖的緣故。”
顧慕眉心微,語氣已然平和:“勞煩徐副使與陛下說一聲,若陛下信得過我,六殿下子未好之前,家妹都在我的別苑里住著,若是有心為之,定將給刑部置。”
徐實猶豫片刻,不敢反駁顧慕的話,只垂首道:“下這就去與陛下回稟。”
徐實本留幾個人繼續守在三藏苑,猶豫了瞬,還是抬手示意他的人都跟著他走,如今的朝堂之中,得罪了誰也是不能得罪這位的。
容溫與顧書瑤下了馬車,顧書瑤知道了哥哥的心思,也不做礙眼的,自個回了院中,顧慕邊走邊將適才之事與容溫講了,容溫秀眉蹙看著他:“我不知道他——若是知道他對藍莓過敏,定不會給他吃的。”
容溫心思很重,陛下都讓皇城司的人來帶了,那陸辰,應是很嚴重,母親自也是知道這件事的,所以,也以為是故意要害陸辰嗎?
沒有。
只是那日見陸辰天真懵懂的看著,就想給他糖吃,雖是嫉妒他,討厭他,卻也從未過要害他的心思。
顧慕寬:“沒事的。”他說完,引著容溫往他院中走去:“吳院使在我院中已等候多時,讓他先給你搭脈。”
容溫抬眸看了他一眼,心緒已然不能再平靜,低低的應了聲:“好。”
院中石桌,容溫坐下來,吳院使從藥箱里取出帕落在容溫手腕,給搭過脈后,神舒展,點頭道:“已然比前幾日要好上一些,容姑娘記得晨昏用藥,不可憂思過重。”
容溫沒心思聽這些話,只連連點頭,待離開回自己院中后,吳院使對顧慕道:“顧中書,適才下搭脈,容姑娘此時的狀態尚可,顧中書若要徹底打破容姑娘的夢魘之癥,明日便可去湖上。”
顧慕斂下眼眸,默了片刻:“怕是不,須得過幾日了。”吳院使聞言點頭應了聲,他適才來別苑時,徐副使就已到了,吳院使道:“此事不可再拖,趁著容姑娘此時狀態尚可,顧中書須得盡快,”他想了想:“最多五日,若的夢魘再嚴重,便不可行了。”
吳院使輕嘆:“六殿下的過敏之癥前兩日就已在用藥,想來明兒就會見好。”
顧慕頷首,待吳院使走后,他剛在書案前坐下,凈思進來通傳:“公子,谷公子來了。”
顧慕朝著書房外看了一眼:“讓他進來。”
谷松是他們自一同長大的幾人之中年紀最小的一個,今歲剛及冠,他一襲墨青寬袍走進來,并未與顧慕行朝臣之禮,只見禮道:“觀南,你這幾日去何了?”
顧慕示意他坐,抬手給他添了杯茶,語氣隨意道:“忙里閑,躲出去幾日。”他說完,嗓音平和問谷松:“來尋我斗棋?”
谷松有些不自然的笑了下,隨后頷首:“這倒沒有,我這兩日都與太子殿下在皇家別苑里住著,你的別苑就在隔壁,我許久未見你,來與你說會話。”
顧慕垂眸低笑,深邃眸中已有了思量:“殿下這幾日在忙什麼,聽聞前些日子殿下去了國子監,要給國子監里的學子做篩試,進展的如何了?”
谷松輕笑,果真還是觀南最懂他,谷松隨意道:“沒什麼進展,殿下近幾日在忙另一件事,派了皇城司的人快馬跑了趟揚州,這人,明兒就能趕回上京城了。”
谷松又笑了下:“前幾日與殿下一同來別苑尋你,沒見著你,倒是見到了你的表妹,說起六皇子給容姑娘送吃食的事,觀南的三藏苑與皇家別苑挨,六皇子倒是喜歡容姑娘。”
顧慕聞言輕笑,拿起杯盞用了口茶,谷松也將面前的茶飲了一口,待放下杯盞,谷松起:“不過是來你這里討杯茶喝,如今茶也用了,我也好幾日未回府中,待過上幾日再來尋你斗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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