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會兒,雖是剛生下孩子,虛弱,卻因著自年就喜好騎,冬日里更是常跟著哥哥們騎馬去狩獵,子骨并不弱。
在大理寺獄中時,平江王也再三與獄中的守衛代過,凡是昭郡主有求,定要去做,而且,平江王想要把昭郡主接回他府中,被昭郡主回絕后,平江王雖是氣惱一連好些日子都未再去過大理寺獄。
卻每日都有讓人給昭郡主送補子的湯藥,當時是冬日,被褥狐裘不止安王托人送去過,平江王也都有送。
問題出在了當時任大理寺卿的孟群上。
孟群是皇后的嫡親兄長,大理寺獄在他手下管轄多年,他奉違,明面上應下安王與平江王的代,暗地里卻又代了大理寺獄中的守衛。
送去大理寺獄中的那些被褥狐裘,以及湯藥,昭郡主從未見到過。
這件事不難猜測,是當時一心想要嫁給平江王的皇后讓兄長所為,而皇后今日邀容溫進宮,演了這麼一出戲。
是在怕。
本以為當年之事已經過去了,可平江王對的態度讓明白,世上并沒有不風的墻,平江王可以如此恨,若是這件事被容溫知道了呢?
既知道容溫是溫家的人,也就知道平江王與容溫來說是仇人,若有一日平江王將此事說出去,想讓容溫以為和昭郡主關系甚篤,提前打消容溫對于這件事的懷疑,去信而不是信平江王。
顧慕將這些都與容溫講了。
容溫輕輕應了聲。
沒想到會是這樣。
雖從未去過大理寺獄,卻也時常有所耳聞,大理寺獄常年冷,不見天,蟲蟻不斷,的生辰是在冬月,母親大理寺獄時正值隆冬,可想而知,在獄中過的有多煎熬。
皇后嫉恨母親,無須親自手去加害,只是讓那些被褥湯藥送不到母親手中,就已是達到了的目的。
因著什麼呢?因著平江王喜歡母親,而想做皇后,怕母親會阻了的路。
權勢,又是權勢。
而皇后如今之所以會怕,也是因著權勢,如今太子被了足,就要嫁給顧慕了,皇后在怕顧慕,平江王既然能知道當年之事,顧慕只要讓人去查,定也會知道。
皇后病急投醫,想要來討好,讓對與母親關系甚篤一事深信不疑,自然不會讓顧慕再去查。
而平江王是的仇人,就算平江王與說了當年皇后所行之事,自然會信皇后而不是平江王。
而事,總有差錯。
皇后那日與平江王的對話,被顧慕聽到了,暗衛已經查到了這件事。
容溫在顧慕書案前站了一會兒,嗓音微啞的問顧慕:“孟群,還活著嗎?”顧慕起,走至炭盆前,將一壺酒掛在火爐上熱了熱,回著容溫的問話:“他現在依舊任大理寺卿,不過,被封了爵位。”
容溫‘嗯’了聲。
待顧慕提著酒壺從炭盆前走回來,已平復了心緒,顧慕給倒了杯酒,嗓音平和:“天氣冷,暖暖子。”
容溫對他點頭,隨后問他:“二表哥今兒怎飲酒了?”說完,這才想起來將手中提著的竹篾燈給放下。
顧慕并不回的話,只拿起杯盞用了口酒,嗓音被香甜的果子酒染的低沉:“凈思有夜間吃的習慣,他與云燭在后罩房飲酒,我聞到了酒香,就起了飲酒的興致。”
容溫不信他的話,凈思每日夜間都吃,也沒見他平日里飲酒。
而且,總覺得顧慕的神間有從未見到過的東西。
也拿起杯盞用了口酒,只是小小的一口,就嘗出來了,是酒老翁教他們釀的仙人。
味道太香甜,一口將杯中酒飲盡。
顧慕又給添了杯,隨后去書房隔間里又提了一壺出來,邊掛在火爐上邊問容溫:“吃多酒會醉?”他在的手札里看到過對自己酒量的記錄,多是‘千杯不醉’‘量如江海’之類的詞。
若真是這般,重節那日也不會醉了酒。
顧慕的話問出口,卻不見回應,他側首去看,容溫的目正落在他書案一角厚厚的一沓書籍,而那些書籍的最下面,放著的——是的手札。
容溫目直直的看了會兒,隨后問顧慕:“我能看一眼二表哥書案上的這本冊子嗎?”還抬手給顧慕指了指。
顧慕眉心微,嗓音依舊平和:“是我一位好友的冊子,怕是不能給你看。”
容溫看了他一眼,嗓音低低的應了聲。
又將杯中酒用完,顧慕提了酒走過來,又給添了一杯,嗓音溫和道:“用完這杯,我送你回去。”
容溫對他頷首,又跟他多討了一杯,讓顧慕送回了木桂院,站在木桂院門前,看著顧慕就要離開時,開口喚住他:“二表哥,夜深了早些歇著,別飲酒了。”
顧慕對頷首,頎長影消失在夜中。
容溫回到屋,那對小老虎玉雕還在榻邊的小幾上放著,容溫這會兒已經猜到了,既然這對小老虎玉雕不是母親送給皇后的,那,母親也不可能在上面鐫刻和平江王的名字。
所以,這對玉雕八是平江王的。
是他送給母親的,也不知怎地落在了皇后那里,而皇后應是一直收著,從未拿出來看過,才會不知小老虎的尾上有鐫刻名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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