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飯，大家對了一下明天的流程，王哥提前檢查攝影設備，而余笙作為明天要上鏡的人，趕著洗了個頭，敷了個面。

銀白的月過窗戶鋪灑進來，余笙著墻上搖晃著的樹影，強迫自己不再胡思想。

明天就要工作了。

有些事，等工作完再說吧。

起床去上了個廁所，正打算睡覺的時候，枕頭邊忽然一亮。

屏幕正中央是一條微信消息。

pyx：【下來。】

第36章 第 36 章

◎想追我？◎

下來？

下哪去？

余笙著手機屏幕發呆, 直到那人繼續發過來：【給你一分鐘，不來我走了。】

余笙腦子一激靈，慌忙起從窗戶里看, 夜籠罩的小院門外，仿佛立著一道高大影。

幾乎是看見他的同時, 穿上鞋撒跑出去。

男人背對著小院站在一棵白楊樹下, 穿著淺藍軍襯, 前的飛行等級證章和資歷章都戴得整整齊齊，像是剛從什麼場合下來。

轉過來著的時候，目深邃，但沒什麼表。

余笙咽了咽嗓, 問：“你找我有事嗎？”

男人角輕扯了下：“不是你找我有事？”

“哦。”余笙回過神來，又突然福至心靈, 揣著點小心思對他說：“本來是要還你東西的，我忘拿了，下次吧。”

裴晏行：“什麼東西？”

“你的手表。”余笙小心翼翼地瞅他，“之前落在雅舍的。”

也或許是私心, 在北城那麼久都沒舍得還他。

這次卻只能拿這當借口，見他一面。

裴晏行看了眼手機：“給你五分鐘，上去拿。”

“……”余笙抿了抿，沒。

男人的嗓音依舊涼涼的, 聽不出半分緒：“怎麼？”

“不怎麼。”余笙吸了口氣，忍下鼻頭的酸，悶悶道，“我這就去拿。”

上樓再下樓, 只用了兩分鐘, 跑得氣吁吁。把手表遞給他時, 眼眶是通紅的。

裴晏行接過手表，目很快地從雙眼掠過，抿得很，然后若無其事地拉開車門。

余笙鼓起勇氣，拽了拽他的角。

筆的軍襯被拉出褶皺，裴晏行沒有即刻回頭。不抱希地等著，過了很久才看見他轉，聽見他聲音，有點沉：“知道我在這兒？”

余笙還是拽著他角，仿佛生怕他跑了：“來了之后才知道。”

裴晏行把剛拿到的手表抬了抬：“那你隨帶著？”

“沒有。”余笙臉一熱，頭埋得很低，“就，不小心帶著了。”

男人安靜了幾秒才再次開口，復述的話：“哦，不小心。”

余笙抿了下，解釋：“真的是不小心。”

裴晏行低頭看拽著自己的手，放在兜里的那只蜷了蜷，嗓音淡而鎮定：“余笙，我這人不喜歡試探，你有什麼話就說清楚，沒必要遮遮掩掩。”

余笙張了張口，嚨卻像被堵住：“我……”

“后悔了？”

“……”輕咬住下側的。

男人扯了扯，漫不經心地問：“想追我？”

余笙仿佛看到點希，如履薄冰地向他：“……可以嗎？”

裴晏行握住手，在心跳猛然增快的片刻，又松開，拂了拂被皺的角。

“不可以。”

對上他泛著涼意的眼神，心臟狠狠地墜落。

“你之前說得沒錯。”他著，嗓音里只有冷靜和理智，“第一，我倆隔得遠，我的工作不可能允許我經常去看你，你也不可能為我放棄北城的事業。無論談還是結婚，我對你來說都不是明智的選擇。第二，我是名軍人，我不會把我的命放在國家安全之上，更不用說和家庭。”

余笙死死地盯著他那片角，指尖快掐進掌心里去。

“有些事明知道危險，就不要開始了。”男人淡淡地說道，“我沒有選擇，但你有。”

他是名軍人，面對危險他沒有選擇。但可以選擇不跟他在一起，那樣所有的危險都與無關。

余笙看著他果決的眼神，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裴晏行就是這樣的人。

只要他不想，就不會給人任何希，就像當初在古城對蘇可，就像這陣子，待還不如陌生人的冷淡。

“你知道我這人的脾氣，既然不能在一起，就不可能你好我好，若無其事地當朋友。”男人坐到車上，離開前留下最后一句，“以后不要私下聯系了。”

余笙著車尾揚起的煙塵，模糊了眼睛。

在車子開進部隊大門前，裴晏行猛一個剎停，手撐在方向盤上很久沒。

眼底像化不開的夜，被濃墨洇染得一片漆黑。

半晌，他撥出一個號碼。

“有空嗎？陪我喝兩杯。”

回到房間后的余笙睡不著覺，翻來覆去很久，點開蘇槿的微信：【你睡了沒？】

蘇槿：【沒，咋了？】

余笙：【親的我失了。】

蘇槿：【說說。】

余笙告訴自己鼓起勇氣主，卻遭到那人無的拒絕。

蘇槿：【嘖，這男的有點兒個。】

【不過恕我直言，他明顯就是沒放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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