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所確實缺一筆投資金。

    現在經濟下行，讚助不好拉，金主投資時也極為小心。

    而這筆投資金，張堅白給了。

    唯一的條件是不許對他流哈喇子。

    為了這筆投資，研究所難得大方一次，邀請張堅白在的所有人吃了頓飯。

    席間，所長慷慨激昂、抑揚頓挫的發表謝詞，謝張堅白對神經修複學的貢獻，還要送麵錦旗到張氏集團。

    張堅白一腦門黑線，腳在桌下踢馮純煙，冷酷的表：“你們所長，一向都這麽誇張？”

    “誇張嗎，”馮純煙雙手捧臉，樂的看熱鬧，“我覺得他很可。”

    張堅白扭頭：“你跟他越來越像了。”

    馮純煙作一頓，跟他互視：“你說，到底是基因重要，還是後天行為習慣的影響重要？”

    “......”張堅白瞇眼，“我又給你靈了？”

    馮純煙：“啊，我跟所長沒有緣關係，你卻說我們倆像。”

    張堅白又氣又想笑：“既然我是你的靈繆斯，那床分我一半。”

    “你等著，”馮純煙同意了，“我讓工人鋸了給你送去。”

    張堅白猝不及防笑出聲，不經同意，手稀裏糊塗頭發：“你別跟我裝傻。”

    們馮家姑娘是一個比一個明，端著一個弱無害的外表，輕描淡寫就能讓別人鑽進們的陷阱。

    他極笑，表長年冷，何遑論這種發自心愉悅的笑。

    還在發表演講的所長咳了咳：“煙煙，你代表大家敬張總一杯。”

    馮純煙：“......”

    不會喝酒，半杯倒。

    這點張堅白知道。

    可他不說話，甚至支起下頦，冷眼旁觀的姿態。

    一群同事眼瞅著，示意趕把金主哄好。

    馮純煙十分無語，端著紅酒杯敬了過去。

    張堅白眼簾耷拉，嗓音清冷：“喝完。”

    “......”馮純煙把那半杯紅酒一口一口喝掉。

    張堅白角似有若無勾了點笑，手臂悄無聲息撐在後。

    果不其然，不過片刻，馮純煙便趴趴地倒了進來。

    一群人皆看傻了眼：“這什麽酒量？”

    “沒有酒量，”張堅白淡定道，“一口倒。”

    所長：“......”

    狗崽子打的這個主意。

    張堅白作小心，把馮純煙橫抱起，禮貌道：“單我結過了，告辭。”

    -

    張堅白沒帶回張家，也沒回馮家，而是驅車去了城區。

    他在這裏買了棟花園洋房，沒讓任何人踏進來過。

    房子定期有人打掃，幹幹淨淨的，做好了主人隨時住的準備。

    從客廳到臥室，擺放了許多留下的東西，靠牆有麵書櫃，是大學那會看過的書、寫過的筆記，還有兩人的合照。

    張堅白不舍得放開，抱著在這些品麵前停留，低低的聲：“你看，這是我們相的證明。”

    馮純煙睡得沉，一反應都沒有。

    張堅白臉蛋，忍不住親角：“小也是。”

    從選擇生下小、又把他送回來那刻，張堅白再度得到一次闖生活的機會。

    這機會是給的。

    誰也別想讓他放棄。

    這房子是他為他們準備的家，許多年了。

    主臥那張床是喜歡的北歐風格，油藍調，床單被子卻是半新不舊的，是他們兩人曾經用過的。

    張堅白用打的巾幫臉，手漸漸下移，開襯衫擺，指尖停在剖腹產的刀口上。

    -

    第二天，對於自己出現在一棟陌生洋房，馮純煙沒有一驚訝。

    淡然起床、洗漱，甚至問都不問的打開櫃，也不驚詫櫃裏為何會有裝，隨意挑了服換掉。

    明亮高遠，餐廳沐浴在影中。

    張堅白抿了抿，冷不丁冒了句：“你是我的。”

    馮純煙慢吞吞咬了口三明治：“給我送回研究所。”

    “你生了小，”張堅白說，“你連闌尾都不願切，卻願意剖個小孩。”

    馮純煙：“後天他要檢，麻煩你把他送過來。”

    “......”張堅白沉默良久，“你我，卻不願意要我。”

    馮純煙把最後一口三明治咽下，起：“三十分鍾能到嗎，我早上有個會。”

    張堅白僵筆直地坐著。

    “我剝離這些社會關係，”他猝然開口，“從張氏退出來，行嗎？”

    馮純煙平靜又理智的大腦快繃不住那煩躁：“你幾歲了？”

    張堅白：“你清楚。”

    “你是三十！”馮純煙一字一頓，“不是三歲，我們都有自己要擔負的責任，你好好當你張家的兒子，張氏的總裁，你也可以是小的爸爸，這是社會賦予我們的角...”

    張堅白倏地起，闊的影瞬間覆住的：“我不想要了！我就想當你老公怎麽了？”

    “我不想讓你當！我累！”馮純煙果斷道，“我不喜歡我們要為了彼此去磨合對方的家人，不喜歡你為我犧牲自己，更不喜歡這些分歧帶來的爭吵！”

    “......”張堅白手掌攥，凸起的骨骼發白，“所以就一走了之對嗎？”

    馮純煙盡量平複呼吸：“沒打招呼就走是我不對，那時我懷了小，你知道會跟家人鬧得更嚴重，我不需要，懂嗎，我不需要你跟家人決裂！”

    說到這，馮純煙平靜道：“張堅白，在我這裏，從來都不是第一位，你清醒點。”

    -

    這次過後，二人很長一段時間沒過麵。

    馮純煙很忙，國國外的飛，大大小小的研討會，張堅白管理一個偌大的集團，同樣分乏。

    何況，馮純煙不願見他。

    小是張家目前唯一的孫輩，生日這天，張家為他辦了個盛大的酒會。

    馮純煙不會出現，不喜歡這種場合。

    酒會早早就結束了，一群長輩麵麵相覷，想要多待一會，張堅白麵無表的說小孩要早睡，不然長小矮人他們誰負責。

    小仰起腦袋，著高大如山的爸爸，脆生生道：“媽媽要九點才下班。”

    “......”張堅白垂眼，牽住他小手，“你可以在爸爸懷裏睡。”

    小：“這樣不會長不高嗎？”

    “不會，”張堅白麵不改，“小矮人的爸媽矮，所以他們矮，你爸媽高，你也會高。”

    小：“小矮人的爸媽是誰？”

    張堅白：“大矮人。”

    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