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小師弟沒有點燃自己神火的話,他會是我們守墓人一脈曆史上最廢材的弟子。”
“那如果師兄點燃了呢?”
“那他會接替師傅的位置,為新一代的守墓人,比大師兄和我都更有資格。”
“師兄的神火很難點的嘛?”
“是難到了極點,難到了喪心病狂的地步。不過那也是他自己的選擇,選擇守墓人一脈最詭異的功法,除了師傅之外誰也沒有修行功過的功法。”
“小師弟不是在點火,他是在放火。”
這是大帝區裏二師兄和小師妹曾經談過的一段話,容的主角是顧白水,大帝區修為最低的老三。
守墓人一脈的大先生,是紫微大帝轉世重生。
守墓人一脈的二先生,是氣運鴻天的大聖人。
守墓人裏最小的姬絮,也是中洲姬家的小公主,天資絕世的劍仙。
唯獨顧白水,這個最神的三先生,沒有任何人知道他到底有什麽長和特殊的地方。
實際上顧白水的確沒什麽特殊的地方,他隻是一個在大帝區裏的砍柴人,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的撿著自己的柴火。
因為他要建一座自己的木屋,然後一把火燒個幹淨。
普通修士點燃神火突破到小神明的境界,需要的是在叢林裏找到自己的火堆,然後點燃。
但顧白水不一樣,他修煉了自己師傅給他的一本很奇怪的功法。
這本功法需要他去叢林裏一直不斷的砍樹,砍到一棵又一棵,用木材堆積在一起搭個高高的木樓。
最後再放火燒掉。
顧白水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師傅給自己準備的功法什麽。
那天師傅遞給自己的時候,山崖上的風很大,他沒聽清楚。
沒聽清楚師傅說的是兩個字還是一個字,是“無名”還是“鏡”。
但顧白水很清楚一點,如果自己沒辦法點燃神火,那他這輩子也就會是曆史上最弱的仙臺修士。
如果他能點燃,就能放火燒山。
……
但現在他沒點燃神火,所以拚盡力氣也隻能和那張詭異的人皮僵持著。
裹在臉上的人皮應該很有年代了,顧白水甚至能嗅到它上滄桑腐朽的味道,還帶著一泥土的。
顧白水和人皮撕扯著,心裏也有些惱火,既然是老東西,不會累的嘛?
半炷香後,不知道是不是顧白水的祈禱有了作用,還是因為歲月的流逝使得這麵人皮流盡了自己的本源和力氣,連一個仙臺境界的修士都對付不了了。
人皮漸漸從房梁上無聲的垂落了下來,一半扯在顧白水手裏,一半無力的癱在了地上。
顧白水有些錯愕,似乎也沒想到這老人皮的耐力這麽差。
他鬆開了右手,任由人皮從自己的手裏掉落在地板上,然後看著那張人皮陷了沉思。
皮無骨,空膩,這是顧白水對人皮的覺。
顧白水猶豫了一下,然後從自己的右手旁取來了一支窗用的短竿。
竿頭向外,顧白水試探著了地上的人皮幾下。
人皮某些地方還會輕輕的蠕,像是活一樣做出了反應,但它又好像的確疲憊到了極點,無力的癱倒在地麵上,任由那個年輕人翻來翻去。
顧白水把那張老人皮平鋪在了地板上,從頭到腳打量了個遍。
他發現這張人皮雖然看起來完好無損,甚至都沒有什麽皺紋,但上一些關鍵的部位都有著一些不明顯的薄弱。
就像是很久之前過什麽致命的傷一樣。
而且那些傷口不想是刀劍所致,更像是被某種殘暴的野撕扯啃食開的。
到了最後,顧白水把視線停留在了那張人皮的臉上。
沒有骨骼和皮的支撐,顧白水也隻能依稀辨別出來這張人皮生前應該是一個。
他沒好意思向下看去確認。
畢竟這張人皮是個活,這樣也太冒犯了些。
要不然……自己先想辦法弄死它,再確定?
顧白水眨了眨眼睛,最終還是放棄了這個更像是二師兄腦子裏才會出現的想法。
他拿起了短桿,撬開了人皮的口腔。
順著向看去,顧白水看到了人皮部那黯淡無的……金佛紋。
“紅骷髏,白骨人皮。”
顧白水沉默無言的看了人皮幾眼,有些困的搖了搖頭。
“你還真是神秀大帝在金剛經裏提到過的白骨人皮,那師兄院子裏的那些紅骷髏應該也是同樣的來曆了。”
屋子燭火搖曳,雀斑年卻不自覺的皺起了眉頭。
因為他想不明白,自己和師兄明明是剛到的長安城為什麽就會被這種詭異的東西盯上?
師兄也就算了,他平日裏沒幹過什麽好事兒,遭些報應也是應該的。
但顧白水的確是沒來過長安城,為什麽也會被這種東西盯上,誤傷還是有什麽其他自己沒想到的原因?
顧白水沉思了許久,最後想起來了一個被自己忽略了的問題。
他和師兄沒來過長安城,但有人來過,甚至是出去之後剛剛回來的。
顧家的兩個小姐,才是庭院的主人,他們倆隻能算是自投羅網的倒黴蛋而已。
顧白水剛剛用青銅鏡的時候,的確沒有察覺到那間庭院裏有子的氣息。
那有沒有可能,從一開始,紅骷髏和白骨人皮找上的就不是蘇新年和顧白水師兄弟?
而是那兩個子?
師兄是因為顧姝不在院子裏,所以才會被紅骷髏圍攻。
但自己的院子裏應該有顧汐,這白骨人皮為什麽會找上自己?
等一下。
顧白水的眼皮突然了一下,慢慢的扭過頭顱,看向了那安靜無聲的庭院。
顧汐……是在屋子裏麵吧?
白骨人皮找上自己,會不有同樣的原因?
袖搖晃,顧白水站起了子,把那張弱無力的白骨人皮綁在桌角打了個死結之後,他推開屋門,走到了庭院裏麵。
順著月下的石板小路,顧白水安靜無聲的靠近了主臥閉的門戶。
走屋簷下,顧白水停下了腳步,慢慢的抬起了頭。
屋子裏麵安靜無聲,一片黑暗,也看不清楚到底有沒有人。
“咚~咚~”
輕微的敲門聲響起,在空曠幽靜的庭院裏格外的清晰。
顧白水選擇了最穩妥的方法,半夜敲門。
如果顧汐這時候不在裏麵,自然不會有人回應,如果顧汐在裏麵,也比自己闖進去然後被發現要好得多。
隻需要一個敲門的借口罷了。
但一會兒後,黑暗的屋子裏沒有任何回應。
顧白水沉默的站在門前,雙手按在門框上,下一刻就要推門而。
但這時候,一道清冷平靜的聲音傳了過來。
“你想做什麽?”
顧白水的頓了一下,因為那道聲音不是從屋子裏麵傳出來的,而是自己後安靜的庭院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