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脈在劇烈的震,一顆巨大的巖石從山頂滾落,砸在林子裏,倒了一大片樹木。
鳥潰散,大雨衝刷,這座老山一次次的震著,山表麵約有了崩裂之勢。
震的源頭是山脈的最深,接連不斷,愈發激烈。
好像有什麽人在巖層隔絕的小世界裏大打出手,一人沐浴雷霆,恍如雷仙降世;另一人眼孕星海,持著一把老劍,將虛空攪的碎。
“當~”
灰蒙蒙的老劍和金白的硯臺錯,夢星河退了一步,劍柄離手掌。
老劍兜兜轉轉,搖晃在夢星河的邊。
他本人麵無表,出一隻手臂,張開右手,屈指爪……無窮無盡的星凝聚了一個“點”,琉璃夢幻,璀璨刺眼。
顧白水認得這招,是軒轅帝族的傳承神,在所有世家中威力也是名列前三的神。
不過夢星河這次沒有用軒轅家的脈來催神,他以星河災厄為基,把這招神的威力更加提升了一個高度。
星璀璨,夢星河放開手掌,任由一粒“星點”搖搖晃晃的飛向了對麵那蒼白偽仙。
這粒星點飛行的速度奇慢無比,如同一個踉蹌的老朽,悠悠然的向前靠近。
從表麵上來看,它似乎本沒法命中偽仙。
偽仙如鬼魅,一閃便能避開這粒慢吞吞的小東西。
但也正因為它飛的太慢了,擱在兩個人之間,所以讓偽仙的作有些停滯,放緩。他是能避開,問題是這小東西慢慢悠悠的飄來,毫無威脅,更讓人投鼠忌。
於是,
偽仙想了想,向右前方掠去,選擇繞開“星點”,迂回到夢星河的麵前,正麵搏殺。
反觀夢星河還是一不,隻是靜靜的看著偽仙和星點錯而過。
寂靜的小世界裏,流過一細小的微風。
偽仙繞過星點,然後……一下子撞在了星點上。
是的,不知道是怎麽發生的,原本慢吞吞的星點突然憑空消失在了原地,沒有一痕跡。
等它再次出現的時候,就已經在了偽仙的口,偽仙自己撞了上去。
然後……星點炸了。
“轟!”
刺眼的白芒淹沒了一切,恐怖的星將虛空撕扯碎。
恐怖的餘波席卷而來,把夢星河的袖口都撕開了一條裂。
在一片狼藉和幻滅中,夢星河無聲無息的抬了抬手,他出兩隻手,在手心中凝出了兩粒一模一樣的星點,朝著風暴的最中心扔了過去。
這一次兩粒星點飛的很快,一前一後,來到了炸的核心。
後一粒星點輕輕的撞在了前一粒星點上,更大的炸席卷而開,整個山中小世界都開始了劇烈的抖。
一波又一波,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夢星河毫不吝嗇,把手掌裏所有的星點盡數砸在了炸的核心。
風暴膨脹的越來越巨大,轟鳴聲不絕於耳,目所及之,一切都仿佛陷了天災末日,崩塌湮滅。
許久之後,
星和風暴散去,一切重歸平靜。
在風暴眼的核心地帶,一半焦黑的偽仙晃了兩下,默默的扯掉了前的一片碎骨。
它抬起骨爪,拇指和食指間,撚著最後一粒寂滅暗淡的星點。
這粒星點沒有炸,被偽仙握在手裏,然後手指輕輕,隨風消散了。
“還是老一套啊。”
偽仙搖了搖頭,語氣有些失:“軒轅神,星河災厄,你活了這麽久,沒什麽新鮮的玩意兒嗎?”
軒轅神,顧白水也會;星河災厄,顧白水也有。
夢星河施展出的殺招雖然威力奇大,讓偽仙有些措手不及,但最後的核還是老一套,看之後,就不會有太大的效果。
隻靠過去的這些東西,夢星河是威脅不到顧白水的。
偽仙甚至抬了抬眼,用星和軒轅神出了一粒毫無差別的星點,放在了手心裏。
他提出了一點疑問,老一代長生弟子活了這麽久,怎麽就沒想過學些別的法神呢?
都不求上進嗎?
實際上,顧白水是誤解了這兩位老師兄。
軒轅帝族和神農帝族本就擁有人族曆史中最完最古老的傳承,而作為族唯一帝子,知天水夢星河自便修習著兩族最正統的傳承帝經,不缺神發,同代同境難逢敵手。
如此一來,又何須修行外界的旁門左道?
而在為長生弟子之後,這兩帝子更是見到了那些未曾見過的,化腐朽為神奇的玄妙領域。兩大帝族和腐朽長生的詭異法相比,都顯得格外平淡無奇,
萬道歸於長生,作為長生弟子,自然有理由看不起世間聖地的修行法門。
因此對知天水夢星河來說,一本長生法、一災厄,就足以讓他倆終生專研不涉外道了。
“但是有的,”
夢星河微微抬眼,對偽仙說道:“除軒轅外,我也學過一些別的道,知天水也學過……隻不過太多年沒用過,就有些生疏淡忘了。”
他慢慢的抬起手掌,一隻手遮住了左半邊的臉。森綠的芒在夢星河的一隻左眼中綻放,生生不息,周而複始。
正如他所說,這是另一種古老的傳承神,也是除了軒轅外,夢星河唯一認真修行過的東西。
不知道為什麽,偽仙突然覺到了一種奇怪的悉。
他和遮住半張臉的夢星河對視著,接著,夢星河罕見的笑了一聲。
“回想起來,你和我能遇見倒是有一些冥冥之中的命數,當時在關押四腳災厄的廟裏,我就應該想到的。”
顧白水愣了一下,看著指中流出的綠,似乎突然記起了什麽。
在幾年前,顧白水和夢星河在寺廟裏第一次遭遇的時候,他倆沒有立刻認出彼此的份,而是彼此試探糾纏了許久。
後來,兩個人簽訂了一份神魂契約。用一塊七彩琉璃源的神源,以及……建木聖地的樊籠神。
初見時,
夢星河對顧白水態度的轉變,就是自他說出“建木聖地”這個名字開始的。
建木聖地對夢星河,有非同尋常的意義。
樹聲沙沙,草木生春,夢星河的左手突然變了森然的綠,像某種植的樹葉一樣。
他看著自己的左手,眼底流出一回憶的冷漠。
“我在建木聖地修行過,一輩子,後來那裏毀了……一個人都沒活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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