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沒有太，也沒有白晝和黑夜的區別，隻有日複一日，寂靜永恒的黑暗。

    抬起頭，壯的樹幹向上延，一直到視野模糊的盡頭，才約能看見茂龐大的黑樹冠。

    森林裏的樹是黑的，草也是青黑的，就連偶爾飛起的蛾蟲，也是五彩斑斕的黑。

    這是一座沒有盡頭的“永夜森林”。

    顧白水已經在森林裏走了兩天，他什麽都沒有看見，一個活人的影子都沒有。

    單調，重複，一不變的景，不管朝哪個方向走，眼裏的東西好像都不會改變。

    依舊是樹，依舊是黑夜，依舊隻有顧白水一個人。

    他在黑夜的森林中獨自穿行，遠方偶爾響起怪異的鳥，悠揚淒然，戛然而止。

    顧白水默默抬起頭，雙眼暗淡虛弱，有氣無力的歎了口氣。

    “要死了，怎麽選了個這種鬼地方。”

    兩天前，

    二師兄在無邊深淵之上，一手指天，氣勢洶洶的喚來了天水之河。

    湛藍的河水卷走他們三人，逆流而上，嚐試著逃離逐漸詭異的區神國。

    按照蘇新年的說法：“天水之河沒有源頭，隻要存在自然之水的地方，都能到達，咱們想去哪兒就去哪兒。”

    顧白水沒說話，他知道二師兄是在吹牛。

    蘇新年的準帝法還不練，即便裏有一隻的天水災厄，也不可能剎那間逃到星空之外。

    當然，逃出區山脈是綽綽有餘。

    不過顧白水怎麽也沒想到，二師兄竟然這麽不靠譜。

    即將衝上雲霄之時，天水河突然停滯了，然後轟然斷裂了。時空流肆席卷，把河水裏的三個人衝向了漆黑的未知之地。

    在震和扭曲中，顧白水傷勢再度發，一頭昏了過去。

    等他醒來的時候，就已經躺在了一座陌生的黑暗森林裏。

    邊沒有其他人，夏雲杉失蹤了，二師兄呢……大概是死了吧。

    “咳咳~”

    裏的虛弱接連不斷的衝刷著顧白水的神，他的狀態很不好，氣孱弱、靈力隻殘餘三左右。

    更讓他無奈的是，這座黑暗森林不知道存在著何種詭異的法則，虛空牢固的像是澆築了鐵水的牆壁，一一毫都撼不了，而且……森林飛，隻能用雙，一步步的行走。

    當務之急，顧白水要在這座森林裏找個安全的地方，養好上的傷。

    但走了兩天，他發現本就沒有這種地方。

    森林沒有日夜之分，也沒有明確的時間概念。

    顧白水兜兜轉轉，也沒找到一個能容的山。

    又過了一會兒，森林中的某個地方再次響起了尖銳的鳥。

    “嘎~嘎~”

    聲音回在耳邊，很是難聽，讓人心浮氣躁。

    顧白水已經記不清是這是第幾次了，不管走了多遠，不管走到哪裏，這奇怪的鳥就沒停下來過。

    好像深林裏都棲息著同一種鳥，但一路走來，顧白水也沒看見一隻。

    “嘎~嘎~”

    鳥聲越來越近，也越來越尖銳。

    “艸，沒完沒了了是吧！？”

    顧白水忍無可忍，一轉頭，朝著鳥聲傳來的方向回喊了一聲。

    “……”

    森林清淨了，鳥戛然而止。

    顧白水挑了挑眉，有些意外的側了側頭。

    難道這怪鳥聽得懂人言？

    顧白水想了想，突然轉，朝著鳥聲消失的方向走了過去。

    鳥能聽得懂人言，說明它接過人，他找到那隻鳥，跟著鳥走，就有可能找到這裏的本地人。

    找一個本地人了解況，總比像無頭蒼蠅一樣撞要好。

    腳步輕快，顧白水下裏虛弱的無力，很快就來到了聲音消失的地方。

    黑的巨樹，圍繞著一片平整的草地。

    在草地正中央的位置，有一隻烏黑的怪鳥，正低著頭啄著草下的泥土。

    顧白水看了幾眼怪鳥的模樣。

    不大不小，稀鬆平常，通黝黑，看上去就是一隻平凡普通的烏。

    顧白水向前走了一步，低著頭的烏突然長了脖子，頂起一雙黃的死魚眼，注視著顧白水。

    這隻烏很敏銳，尖啄閉羽微微，好像有些張。

    但顧白水看著它的瞳孔，卻沒有覺到任何躁的緒，波瀾不驚，一都沒有。

    一人一烏，就這麽木訥的僵持著。

    他和它都沒張，氣氛逐漸變得古怪。

    “你能聽懂我的話？”

    半晌，還是顧白水先開了口。

    烏不出聲……然後搖了搖頭。

    顧白水翻了個白眼，“聽不懂你還搖頭？你是腦子不好，還是覺得我腦子不好？”

    烏微微沉默，突然口吐人言：“你是新來的？”

    “外麵，算是。”

    “從外麵來的？”

    “嗯。”

    “也是穿越者？”

    顧白水愣了一下，似乎察覺到了什麽：“穿越者？這裏有很多穿越者？”

    烏點頭，看了一眼顧白水的後。

    它沒看到紅怪，不確定這個年輕人是什麽來曆。

    顧白水卻慢慢的抬起頭，環顧四周那些壯的黑巨樹，好像一下子明白了某些事。

    “這裏是，渾噩星域？”

    烏默然，再次點頭。

    顧白水愣住了，許久沒有再說話。

    二師兄他……這麽誇張的嗎？

    天水逆流，不知不覺中離開了大陸，來到了星空之外？

    這也太匪夷所思了。

    不過顧白水也依稀記得，某個從渾噩星域回來的人說過，渾噩星域也隨著放逐者的回歸啟程了……那個地方正在一點點的靠近大陸，現在，應該距離大陸不是很遠。

    所以回去的話，應該用不了太多時間。

    “我要怎麽走，才能離開這裏？”顧白水問烏。

    “離開這裏？”

    烏側了側頭：這片“寂靜林，還是渾噩星域？”

    顧白水說：“渾噩星域。”

    “現在，不知道了。”

    烏的眼神突然有些奇怪：“幾年前，那些穿越者大部分都一個個離開了，像你這種從外麵回來的，我沒見過。”

    “他們都離開了？”

    顧白水問：“那些穿越者是怎麽走的？”

    烏安靜半晌，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可能是長生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