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路是什麽地方？”

    “渾噩星域核心，一條直通向上的石路。”

    烏說：“長生路的口堵著一塊長生石，那是唯一一個離開渾噩星域的出口。”

    顧白水皺起眉：“唯一一個？”

    烏說：“至渾噩星域裏所有生命都知道的出口，就這麽一個。”

    顧白水又問：“那現在長生路還能走嗎？”

    烏搖頭：“你得自己去看看。”

    “怎麽走？”

    烏出一隻翅膀，指了指顧白水的後：“朝那個方向，一直走。”

    顧白水點頭，也不忘多問一句：“要走多遠？”

    烏的回答卻是：“路很遠，走到死……你應該能走到的。”

    顧白水一聽這話，反而笑了：“借你吉言。”

    “哦，對了。”

    在顧白水轉的時候，烏的瞳孔突然變了危險的紅。

    黑的爪子在草地上退了兩步，它的聲音逐漸沙啞怪異。

    “我忘了告訴你一件事……你現在在的地方寂靜林，林子裏有太大的聲音響起，就會發生不可知的災禍。”

    顧白水一頓，轉頭看著烏已經忽扇飛到了樹上，在空中留下了一長長的黑翎羽。

    “你不是也了嗎？”

    顧白水有些奇怪，不久前這隻烏的比誰都盡興，怎麽它不怕災禍？

    但烏卻沉默片刻，給出了一個詭異的答案。

    “我沒有，你聽到的聲音……不是我的。”

    烏黑的翎羽墜落，掉在了顧白水的手裏。

    那隻烏在黑的樹林中越飛越遠，很快消失不見。

    顧白水一個人站在原地，安靜許久，突然轉頭看向了自己的後。

    什麽都沒有。

    自己嚇自己。

    顧白水搖頭鬆口氣，把烏的羽握在手中，寂靜林的災禍也不知道是什麽，沒有大禍臨頭就先當無事發生。

    也不能把烏的話太放在心上，畏首畏尾。

    顧白水朝著後走去，腳步很輕，走的很慢。

    頃，大約在一刻鍾後

    寂靜的森林裏回起了淅淅瀝瀝的雨聲。

    顧白水抬起頭，到了空氣中的一涼，但手卻沒有接到一滴雨水。

    “沙~沙~”

    雨水滴答在樹葉上的聲音很明顯，但林中的草地上還是沒有水跡，似乎是頭頂茂的樹冠連在一起，把雨水徹底攔在了上麵。

    顧白水瞇起眼睛，約覺得事開始不妙了。

    他一直牢記的一個道理：“樹不能遮雨，除非是樹有問題。”

    但現在的況，顧白水什麽都做不了，也沒有別的選擇，他隻能繼續向前走。

    又過了一刻鍾的時間。

    顧白水停下了腳步，眼前的地麵上有一個巨大的淺坑。

    很大，大約有幾丈的長度，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顧白水覺得這個坑的形狀有些眼。

    像是曾經見過的某個家夥，留下的腳印？

    顧白水低下頭，從自己的袖口裏取出了一塊黝黑的角，然後低聲音問了一句：“是你嗎？是你的同類嗎？”

    黑角是顧白水從朱天意那裏搶來的。

    據朱天意說，裏麵封印著林清清的意識。

    但顧白水研究過後發現，那人大概是被林清清騙了，四腳災厄有四角，當有一角落之後，就會逐漸生長出新的角。

    林清清不在這黑角裏，這黑角已經死了，變了一塊堅的骨頭。

    可能早就離開了這塊黑角，意識回到了另一黑角，金蟬殼，是林清清最擅長的事。

    顧白水把黑角拿出了，因為他覺得眼前的這個腳印和大佛院裏的四腳災厄很像。

    渾噩星域也有一隻四腳災厄？

    從腳印的度來看，比佛院裏的那隻四腳災厄要大得多得多。

    顧白水沉半響，把黑角收了起來，穿過淺坑，繼續前行。

    再還是一刻鍾。

    顧白水再次停下了。

    這一次，他是不得不停。

    因為有一條很長很長的東西，橫攔在了他的麵前。

    黑的、四四方方的、像是一個個簡單樸素的小屋子拚在了一起。

    這些屋子的下麵，連接著能滾的木，木鑲嵌在兩條軌道上……通向遠方。

    “火……火車？”

    顧白水撓了撓頭，有些遲疑不定。

    擺在他麵前的，是一種不應該存在這個世界的通工，很糙，但結構大致完整。

    而且是一排木製的火車，黑水木，比鐵都牢固穩定；每一節車廂裏都擺放著木製的家，從這裏出發，不知道盡頭是通往何方。

    顧白水繞著一節車廂前前後後的看了許久，愈發不著頭腦，這玩意兒一定是某個有閑心的穿越者留下的。

    他在很久以前被流放到了這裏，用這個世界的材料，打造了一個另類的通工。

    也未必是他，可能是“他們”。

    “有這麽無聊嗎？”

    顧白水搖了搖頭，遲疑許久，若有所思的走到了車廂門口。

    “其實……是有必要的啊。”

    顧白水突然意識到了眼前這節火車存在的意義。

    這森林裏的空間法則穩固，林中飛，隻能用雙移。

    如果修士在這個地方長期生活，也很可能像顧白水這樣，走著走著就懶了。

    坐車觀，別管有沒有走的快，總比用舒服。

    顧白水坐上了車廂，找到了啟“火車”的製法門，他向注一小靈力……“嗚嗚~”在不知道從什麽地方傳出的響聲中，火車緩緩啟了。

    顧白水坐在木窗邊，看著兩側的風景從眼前掠過，涼爽的林風撲麵而來，帶著縷縷的雨意。

    恍惚之間，他突然有了兩種莫名其妙的錯覺。

    一種是：好像在這個地方生活下去也不錯，沒外人打擾，把倆師兄和師妹帶過來，居山林間，沒事兒坐著火車打打牌，下下棋，罵罵街。

    顧白水眼皮微，搖了搖頭。

    這種生活他經曆過，沒下山之前每天都是這樣，隻是現在回頭看，又有了一些不一樣的覺。

    回不去了。

    另一種：如果不在這裏，在另一個世界，顧白水和幾個師兄妹會是什麽樣子呢？

    他的心突然跳了一下，但很快沉寂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