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白水和劉全之間，一定會死一個人。

    這個結局，從它們相遇的那一刻就注定了。

    墓園飄雨，顧白水慢慢抬起頭，一條虛幻的黃金之路在瞳孔深浮現，聖潔澄澈，恍若仙途。

    “我本來就想殺你，不管你對我抱有善念還是惡意。”

    劉全聽聞此言，也抬了抬眼，問：“為什麽？”

    “因為災厄很稀，醫生更是罕見，能遇到你是一件幸運的事，我不應該錯過。”

    顧白水指了指自己眼底：“我需要你的本源來鋪路，進階神化，突破準帝境。”

    劉全看著那條鎏金的黃金之路，略微沉思，逐漸想明白了什麽。

    “你要吃災厄，才能完生命本質的蛻變？”

    “所以……你真的是一隻特別的怪。”

    顧白水沒有否認，悠然說道：“可能是命中注定，在渾噩星域我遇到了你，幸好你不是什麽好人，我殺你不需要理由，也不會有負擔。”

    中年人突然笑了起來：“殺我這樣的人，你的確不該有負擔……那如果你遇到的是一個好人醫生呢？”

    “你就不會殺他？”

    顧白水想了一會兒，搖了搖頭：“我會帶著更多的歉意，結局大概不會變。”

    好醫生、壞醫生，都會死，都會為白水的一部分。

    沒必要裝模作樣，也沒必要擺出一副偽善的麵容，顧白水對自己的生死看的很徹，對其他生命也一樣。

    他連自己的死活都看得很輕，又怎麽會保持一顆慈悲之心，過分去在意別人的生死呢？

    格善良弱的人，就不該修行，大道在於一個爭字，這是萬古不變的道理。

    劉全點了點頭，很讚同顧白水的想法。

    “弱強食，本該如此。”

    “而且你做的很對，這其實是一件很公平的事。”

    中年人緩緩抬頭，不知怎麽的，它的五消失了，整張人臉都變了模糊瘮人的烏黑。

    “即使你不殺我，我也會殺你，所以，這是一件很公平的事。”

    ……

    劉全向前走了一步，然後就突兀的憑空消失了。

    沒有一點痕跡，也沒有毫的風吹草，顧白水的麵前隻剩下了一片寂靜的花海。

    下一刻，

    一張漆黑恐怖的大臉，突然闖進了顧白水的瞳孔。

    剎那之間，手可及，這張黑臉如同厲鬼一樣，死死的印在顧白水的腦海裏。

    顧白水迅速向後退了一步，膛響起了潺潺的流水聲。

    瞳孔泛白，指間微張，顧白水的右手隙突然流出琉璃般的夢幻澤。他似乎把一顆沉重的星辰藏在手中，抬起手掌，推向了麵前的黑鬼影。

    掌中藏星辰，這一式法來自星河災厄，威力莫測。

    如今的顧白水失去了上的所有帝兵，沒有了那一件件威力逆天的外相助，所以他逐漸轉變了另一種戰鬥方法……視本我，以災厄為主。

    “轟~”

    顧白水抬手的作很慢，仿佛手背上著一座沉重的山嶽。

    他向前手，山嶽便向前傾倒……隨後他張開五指，山寸寸崩塌，一顆藏在山的星辰猛然膨脹，重重的砸在了鬼影上。

    山搖地，墓園轟鳴，一座座鼓起的墳頭在劇烈的震中裂開隙，一縷縷雨水滲其中，澆在了幹的頭頂。

    不久後，一切歸於平靜。

    顧白水膛微微起伏，眼中流出了一異。

    他也沒料到，這一招源自星河災厄的法會有這麽大的威力，對靈力的消耗也很是誇張。

    不過效用立竿見影。

    鬼影被砸了扁平狀，在凹陷的坑底，死活不知。

    顧白水低下頭，看到了一薄薄的皮，不是劉全的死狀。

    李代桃僵，這是替。

    “噗呲~”，一聲輕響從後傳來。

    顧白水的腹部微微刺痛，覺到了一清楚的涼意。

    似乎有什麽尖銳細小的東西，刺破了他的皮，鑽進了管。

    顧白水回過頭，看到了一張漆黑瘮人的臉。

    老醫生在他後，手指間撚著一明的水晶針，針頭染……但針的部是中通的，裏麵還殘留著一幽綠的不明。

    它在悄無聲息中，往顧白水的上紮了一針。

    針裏的是什麽？

    顧白水愣了一下，餘瞥向右腹部的傷口。

    很細微，沒有跡，隻有一點點腐爛的綠……接著，綠在中擴散，迅速的彌漫開來。

    顧白水一晃神，自己右腹的就開始潰爛崩碎了。

    爛如同瘟疫一樣，勢不可擋的侵蝕著顧白水的。

    老醫生麵無表，當然它的臉太黑，也看不出任何表。

    “不會太痛，這種綠素隻會讓你全化，失去意識，不至死。”

    它的聲音淡漠平靜：“當初屠村的時候，它幫我省了很多事。”

    毒素在蔓延，顧白水卻一點知覺都沒有，這種況很罕見，他本修行過典和長生書，幾乎對世間所有的毒素都有極強的免疫。

    但老醫生的這種毒很詭異，無聲無息，難以察覺，顧白水的軀沒有任何反應，就這樣被滲腐蝕了。

    “你可以試著切掉中毒的部分，”

    老醫生笑著：“但不會有太大的作用，我手裏的毒還有很多。”

    這毒是它從一隻準帝災厄上提煉出來的，那尊型龐大的災厄生貪吃，無不食，把渾噩星域所有的劇毒植都吃了個遍。

    最終那隻災厄死於毒素發，為了劇毒的雜合。

    老醫生甚至覺得，在毒針的那一刻，顧白水就應該失去意識了。

    但沒想到這家夥的抗有這麽強，看況還能撐個一炷香的時間，也隻有一炷香了。

    “噗通~”

    老醫生這麽想著，餘一瞥，發現那個中毒的年輕人已經一步邁出，手腳麻利的撞在了一座土墳上。

    他像是失了智，出手，往墳墓的隙深探去。

    尋許久，也不知道抓住了什麽，顧白水從紅怪的墳撈出一把黑漆漆的“汙泥”，然後塞進裏……咽了下去。

    老醫生愣在了原地，一頭霧水。

    這是什麽行為？

    死前當個飽死鬼嗎？

    那也不用挖墳吃吧？

    但接下來，匪夷所思的事發生了。

    顧白水轉過頭，蔓延到口的綠毒竟詭異的消失了。

    “你說什麽來著？”